第24章 彭罗斯阶梯
西昂科思博士的嘶吼，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他那张布满了老年斑的脸，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扭曲，显得有些狰狞。
那双曾经洞察了粒子世界的眼睛，此刻瞪得如同铜铃，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诡异的一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像是疯了一样，在原地来回踱步。
“数据！把刚才所有的数据都给我调出来！所有的一切！”
“按照这个数据，他们早该走到地心去了！”
“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后？为什么？”
直播间里的弹幕，在短暂的死寂后，彻底爆发了。
【卧槽！诺奖得主被我们老祖宗的智慧给干懵逼了！】
【看见没，他急了他急了！哈哈哈哈！】
【这一刻，物理学的大厦，好像塌了那么一丢丢？】
【前面的，自信点，把“好像”和“一丢丢”去掉！】
演播大厅里，其他的专家学者也都围了上来，一个个脸色凝重。
他们看着屏幕上的数据，眉头紧锁，交头接耳，却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完全违背了他们穷尽一生所学的一切知识。
突然。
西昂科思博士停下了动作。
他直勾勾地看着屏幕。
“我明白了。”
他用一种梦呓般的语调喃喃自语。
“我明白了！”
他猛地转过身，双眼放光地看着镜头，看着全世界的观众。
“这不是幻觉！”
“这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视觉欺骗！”
“他们闯进了一个我们从未认知过的领域！”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充满了煽动性。
“空间！是空间本身出了问题！那个地方，那个阶梯，它是一个独立的，折叠的维度空间！”
“这简直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现！”
这位诺奖得主，此刻像个狂热的信徒，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一个看不见的新世界。
他的世界观没有被击碎。
而是被重塑了！
从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物理学家，变成了一个玄学理论的狂热粉丝。
“是什么力量创造了这一切？在几千年前的炎黄古国？”
他的眼神变得迷离而深邃。
“神吗？不可能是神。”
“GHOST！POWER！”
这一刻，他彻底抛弃了自己信奉一生的科学。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对着那头用极快的语速吼道：
“召集所有人！哈佛物理系！所有顶尖的理论物理学家！数学家！立刻！召开线上会议！”
“我不管他们在干什么！就算是在跟总统吃饭，也让他们立刻滚过来！”
“我们发现了一个全新的维度！一个可能由古代幽灵创造的维度！”
电话那头的人被他吓到了，但还是立刻去执行了。
很快。
一个个在世界物理学界和数学界鼎鼎大名的人物，出现在了直播间的分屏上。
他们有的是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有的是精力旺盛的中年学者。
当他们通过西昂科科的共享，看到那段循环出现的录像回放时。
所有人的表情，都和之前的西昂科思一模一样。
从一开始的轻蔑和不屑。
到中途的凝重和不解。
再到最后的呆若木鸡，世界观全面崩塌。
“我的上帝这是什么？”
一个数学家看着屏幕上螺旋往复的结构，试图用拓扑学来解释，但最终只是徒劳地摇着头。
“这不可能，能量守恒定律被打破了！”
“他们一直在下降，重力势能一直在减少，但他们却回到了原点！这是在凭空创造能量吗？”
一个物理学家激动地喊道。
“会不会是节目效果？是提前录制好的CG？”有人提出了合理的怀疑。
但这个怀疑立刻被西昂CEO科思驳斥了。
“蠢货！你难道看不出这是全程直播吗？”
“你难道看不出那些队员脸上最真实的恐惧吗！这不是演戏！这是真实发生的！”
“我不再相信科学了。”
西昂科思博士最后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从今天起，我只信一件事。”
“这座陵墓里，真的有幽灵。”
“是幽灵的力量，创造了这个无限循环的无尽空间。”
他这番彻底放弃治疗的言论，让整个直播间的炎黄观众们，都笑疯了。
【哈哈哈哈！我不行了，谁来扶我一下！诺奖得主，开始信鬼了！】
【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原来是真的！只不过我们这边叫玄学！】
【这波文化输出我给满分！老祖宗直接把物理学干趴下了！】
【西昂科思：我学了一辈子物理，你现在告诉我鬼是真的？心态崩了呀老铁！】
【前面的，别尬黑，人家那叫‘高维生物’，不叫鬼，专业点！】
【我宣布，从今天起，我们炎黄古人的机关术，正式领先全球科技五千年！】
观众们在狂欢。
他们从未像今天这样，为自己祖先的智慧而感到如此的骄傲和自豪。
什么叫技术壁垒？
这就叫技术壁垒！
能让一群站在人类智慧金字塔顶端的人，开始怀疑人生，怀疑科学，甚至开始研究鬼神之说。
这份能耐，还有谁？
《直击考古》直播间的在线人数，也在这一刻，创造了一个前无古人的记录。
十五亿！
这个数字，甚至已经超过了炎黄的总人口数。
无数国外的网友，通过各种渠道，翻墙涌入了直播间。
他们看不懂中文，就开着实时翻译软件，磕磕巴巴地看着弹幕和解说。
但那匪夷所思的画面，是无须翻译的。
那种震撼，是跨越了语言和国界的。
演播大厅里。
主持人雪雪深吸了一口气，将最后的希望，投向了林东。
“林东老师。”
“现在，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这里。”
“西昂科思博士和全球的顶尖学者们，似乎陷入了一个思维的误区。”
“他们无法解释眼前的一切，甚至开始讨论鬼神的力量。”
“我们知道，这很荒谬。”
“所以，现在只能靠您了。”
“能不能请您，再为我们，为全世界十五亿观众，详细地分析一下。”
“这个所谓的‘悬魂梯’，它的原理，到底是什么？”
雪雪的语气里，充满了恳切。
林东看着她，又扫了一眼屏幕上那些“科学巨匠”，拿起了话筒。
他清了清嗓子。
“鬼神？维度空间？”
林东轻笑了一下。
“各位，想象力还是有点匮乏啊。”
“我再说一遍，这东西的本质，就是一个利用视错觉和建筑结构来迷惑人的大型机关。”
“它的核心原理，和近代才被提出来的‘彭罗斯阶梯’，非常相似。”
他的话音刚落。
演播大厅的嘉宾席上，立刻就有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颇为儒雅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
“林东先生，我不得不打断你一下。”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一丝质疑。
“据我所知，彭罗斯阶梯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由英国数学家罗杰·彭罗斯提出的一个经典悖论模型。”
“你现在告诉我们，几千年前的炎黄古人，就已经掌握了这种理论，并且还将它应用到了实际建造中？”
“这恕我直言，这有点太匪夷所思了。”
“难道他们能未卜先知吗？”
这个问题，也代表了直播间里很多人的心声。
【是啊，彭罗斯阶梯我上学时候美术课老师讲过，就是个视觉悖论，现实里造不出来的。】
【古人怎么可能知道几千年后的数学理论？这不科学。】
林东看着那个提问的男人，反问道：
“这位先生，我想请问，牛顿发现了万有引力。那在牛顿之前，苹果掉地上吗？”
男人愣住了。
“当然掉。”
“那不就结了？”
林东摊了摊手。
“古人只是发现了这个规律，并且利用了这个规律。”
“他们需要知道这玩意在几千年后会被一个叫‘彭罗斯’的英国佬命名吗？不需要。”
“他们不需要懂什么拓扑学，也不需要懂什么复杂的空间几何。”
“他们只需要知道，这么建，能把人困死在里面，就足够了。”
林东的一番话，说得那个男人哑口无言，只能讪讪地坐了回去。
林东继续说道：
“至于具体是怎么实现的，我之前也提过，现在可以再详细说说我的推测。”
“首先，是材料。”
“修建这些石阶的材料，绝对不是普通的石头。”
“它很可能被涂抹，或者本身就含有一种能够高效吸收光线和声音的物质。”
“这就是为什么，王院长他们会感觉里面非常安静，光线也总是昏昏暗暗的。”
“其次，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机关术的应用。”
“你们都以为，他们是在一个完美的螺旋阶梯上一直往下走，对吗？”
“错！”
“这个阶梯，根本就不是一个平滑的整体！”
“它的每一级台阶，甚至每一块砖石，都可能是一个独立的机关部件！”
“设计者通过极其精密的机械结构，掩盖了台阶之间真实的高低落差。”
“有些地方你以为你下降了一步，实际上你只是平移，甚至还略微上升了一点点！”
“但因为周围环境的欺骗性，和你脑子里‘我一直在下楼’的惯性思维。”
“你根本察觉不到这种微小的变化！”
“所以，他们走的根本不是一条向下的螺旋线。”
“而是一条极其复杂的，在三维空间里不断折叠、盘绕的闭合路线！”
所有人都被他这个大胆而又详细的推测给镇住了。
吸收光线和声音的材料？
可以掩盖高低落差的机关术？
这听起来，比什么维度空间和鬼神之说，更加让人头皮发麻！
因为，这代表着一种人类可以理解，但又远超想象的，登峰造极的技术力！
“这个机关的目的，从来就不是用刀剑或者陷阱杀死盗墓者。”
林东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酷。
“它的目的，是击溃你的心理防线。”
“让你在无尽的循环中，耗尽体力，耗尽希望，最终在绝望和疯狂中，自己走向死亡。”
“这，才是最高明的杀人术。”
林东的解释，让直播间的观众们分成了几派。
一部分人恍然大悟，弹幕上满是“卧槽牛逼”和“原来如此”。
一部分人则依旧半信半疑，觉得古人不可能有这么逆天的技术。
【懂了懂了，所以别扯这些了！】
【对啊！既然你都懂，那快说啊！】
【别卖关子了！到底要怎么破解这个悬魂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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