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可以证明了吗
枪声在密闭空间内炸开，震得人耳膜生疼。
但子弹轨迹却划出一道刁钻的弧线——不是射向严阵以待的周幸以，而是精准洞穿了凯尔身侧一名守卫的眉心。
那名守卫刚悄悄抬起枪口对准周幸以的后背，就在惊愕中轰然倒地。
“清理门户。”桑榆持枪的手臂稳如磐石，枪口飘起一缕青烟，“连枪都握不稳的废物，也配跟在先生身边？”她冷冽的目光扫过凯尔，“还是说…这就是你带的兵？”
凯尔瞳孔骤缩，右手瞬间按上腰间的枪套。
他死死盯着桑榆，仿佛要将她每一个微表情都解剖开来，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比催眠瓦斯还要刺鼻。
“精彩。”良久，凯尔忽然松开按枪的手，鼓掌声在警报声中显得格外诡异，“不愧是白哥亲自选中的人。”
他向前一步，靴子踩过地上蔓延的血迹，“但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相信你？”
桑榆持枪的手臂稳如磐石，眼神冰冷地转向凯尔，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杀了他们？那太便宜了，让他们活着回去传播失败和恐惧，不是更能打击国际刑警的士气？”
凯尔眼中的怀疑如同实质的冰锥，他冷笑一声，向前逼近一步：“动人的说辞，夜莺，但这听起来，依然像是你对这些旧同伴残留的软弱。”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枪套，“拿出我无法质疑的证明，否则，我不介意亲手帮你斩断过去。”
空气凝固得如同水泥，林佳怒吼和李铭粗重的喘息在警报声中格外清晰。
桑榆沉默了足足三秒，然后，她脸上所有的情绪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种令人胆寒的空白。
“证明？好。”
她“哐当”一声将手枪扔在凯尔脚下，这个放弃武器的动作出乎所有人意料。
紧接着，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她猛地俯身，捡起了地上那把沾着周幸以鲜血的军刀。
没有一丝犹豫，寒光骤然亮起！
“噗嗤——！”
利刃精准而狠戾地，深深刺入了周幸以的左胸心口！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昏沉中的周幸以身体剧烈地一震，连一声闷哼都未能完全发出，便彻底瘫软下去，再无声息。
桑榆拔出军刀，任由温热的血液顺着刀锋喷溅在自己手背，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她抬起眼，看向瞳孔微缩的凯尔，声音平静得可怕：
“现在，够了吗？”
那一瞬间，整个机房死寂无声。
林佳发出一声短促的、被掐断的尖叫，李铭目眦欲裂，挣扎着想扑上来，却被赵彦辞死死按住，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第一次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凯尔的目光从周幸以迅速被血泊浸染的胸膛，移到桑榆那双冰冷无波的眼睛，再移到她染血的手和军刀。
他脸上紧绷的线条终于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真正满足、甚至带着嗜血快意的笑容。
这一刀，干净利落，直取要害，当着所有“同伴”的面，再也没有比这更彻底、更无法回头的投名状了。
“很好。”凯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的沙哑，“非常好，欢迎回归，夜莺。”
他侧身，做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请”的手势，这一次，他眼神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桑榆最后瞥了一眼那片刺目的血红和不再动弹的周幸以，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湮灭。
她丢下染血的军刀，踏过满地的狼藉，跟在凯尔身后，决绝地消失在弥漫的烟雾与阴影之中，再未回头。
数小时后，某处隐秘小岛的临湖别墅内。
当桑榆在凯尔“护送”下穿过最后一道加密门时，眼前的景象令她呼吸微滞。
这里并非想象中的科技控制中心，而是一个奢华却精确复刻她记忆中“家”的客厅——从沙发的皮质、窗帘的褶皱，到墙角那盆绿植的摆放角度，都与记忆中的别墅分毫不差。
但这完美的复刻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一切都过于崭新，像个精心搭建的舞台。
白龙站在客厅中央，背对着她，深灰色家居服柔和了他平日的凌厉。他缓缓转身，目光第一时间锁住桑榆，那眼神不再是平日的审视，而是一种近乎灼热的占有。
“欢迎回家，我的夜莺。”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他没有急于靠近，而是张开手臂，像展示毕生杰作般环视这个复刻的空间。
“喜欢吗？我花了些时间，让这里恢复成它应有的样子。”他缓步上前，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如同欣赏一件失而复得的艺术品，“这才是你真正的归处。”
他的视线细细描摹着她的轮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我知道你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尘土……和那些无关人等的味道。”
随即，这厌恶被更深的偏执覆盖，“在开始新生之前，需要一点小小的净化仪式。”
话音落下，两名身着无菌白袍、面戴口罩的女性悄无声息地出现。她们手中的银盘上整齐叠放着一套休闲服——与她记忆中家常穿的款式相似，用料却极为考究。
“带她去沐浴。”白龙的语气平淡却不容抗拒，“用我准备的水。”
桑榆被引至隔壁房间。巨大的圆形浴缸中，乳白色的水液散发着檀香与雪松的冷冽香气，水面上漂浮着几片奇异的黑色花瓣。
【水里有高浓度神经舒缓剂和植物精油。】桑影警惕地提醒，【他在从生理层面瓦解你的戒备。】
整个沐浴过程安静得令人窒息。两名助手如同精密仪器，动作专业而疏离地为她清洗、更衣。换上的衣物柔软贴合，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仿佛真是家中准备的寻常衣物。
当她再次回到客厅时，白龙已坐在那张熟悉的沙发上，手中端着红酒，示意她坐在对面。
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点心，都是她偏爱的口味，甚至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现在感觉好多了，不是吗？”白龙微微倾身，将一杯清水推到她面前，“去掉不必要的杂质，回归本真，这才是你应有的状态。”
他的目光细细描摹着她洗去铅华后的脸庞，微湿的发梢，以及那双他渴望彻底掌控的眼睛。
“我知道你累了，也经历了挣扎。”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蛊惑性的理解，“但那些都过去了，从你踏入这个家的那一刻起，旧的篇章已经翻过。”
他放下酒杯，身体前倾拉近距离，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
“这里的一切都属于你，而你，终将完全属于我。这不是囚禁，夜莺，这是回归。我们将共同创造全新的未来，一个只属于你我的世界。”
他的指尖轻轻掠过她的手背，一触即分，那触感冰凉，却带着宣告所有权的灼热。
静默在空气中蔓延。直到白龙重新端起酒杯，才淡淡开口：
“当年在湄公河，我将你从死亡边缘拉回，委屈你了，让你进入这具柔弱的身体。”他的目光锐利如解剖刀，“但我知道，我最爱的夜莺，你的锋芒即便在最混乱的创伤中也无法完全掩盖，终有一天，你会彻底醒来。”他晃动着杯中酒液，目光深远，“你果然给了我很大的惊喜。”
他忽然转头，视线锐利如鹰：“你现在……能压制住她的意识吗？”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桑榆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指尖却几不可察地收紧。
【他果然知道！】桑影的声音带着震惊，【原来从那时起就是个局！】
白龙欣赏着她细微的反应，缓步走近，指尖轻抬起她的下巴：“不必掩饰，告诉我，现在是谁在和我对话？是懦弱的桑榆，还是……我的夜莺？”
桑榆抬眸迎上他的视线，声音平静无波：“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先生希望我是谁，我就可以是谁。”
“精彩的表演。”白龙低笑，指尖抚过她的脸颊，“连凯尔都被你骗过了，但你知道，我从不完全相信眼睛看到的东西。”
他转身走向那张特制的躺椅：“证明你的‘意识’已经完全属于这里，让我们先来进行一次深入的‘清理’。”
桑榆依言躺下，感受着冰冷的皮革触感。白龙熟练地将电极片贴在她的太阳穴和手腕上，仪器发出细微的嗡鸣。
【他在测绘我存在的痕迹吗？】桑影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难道说陈国盛说的他将大笔资金转移，就是为了这个什么意识融合技术吗？】
“放松，夜莺。”白龙的声音低沉磁性，“你会看到一些画面，听到一些声音，不要抵抗，接纳它们……”
仪器启动，微电流穿过大脑，破碎的画面开始闪现——
周幸以关切递来的温水瞬间扭曲成狰狞的背叛；林佳和李铭并肩作战的身影突变成无情的枪口；修车厂内周幸以的保护重组为残忍的抛弃……
这些被植入的负面记忆如同毒液侵蚀着她的意识。
剧烈的头痛中，桑榆咬紧下唇，额角渗出细密冷汗。
【坚守本心！记住真实！】桑影厉声喝道。
白龙监控着屏幕上矛盾的数据——生理指标显示抵抗，脑波却呈现奇特的“接纳”，他调整参数，加大刺激强度。
更强烈的冲击袭来，父母惨死的画面被扭曲成“罪有应得”，而白龙则以拯救者姿态出现……
就在意识即将崩溃的瞬间，桑榆猛地睁眼，声音嘶哑却坚定：“先生……如果清除这些能让我更能为您所用……我愿意承受。”
桑榆咬紧牙关，在意识的狂风暴雨中，努力配合着桑影，模拟出一种“压制”与“被压制”的动态平衡。
她让身体的反应表现出适当的痛苦和挣扎，但脑波数据上，却呈现出代表夜莺意识的特定波段在稳步增强的假象。
白龙紧盯着屏幕，看着那条代表“夜莺”的脑波曲线逐渐变得活跃、稳定，甚至开始在某些频段覆盖原本的主体波形，他脸上露出了近乎痴迷的笑容。
“对，就是这样……感受你的力量，夜莺……”
就在桑榆感觉快要无法维持这种精密表演时，她猛地睁开眼，眼神与之前截然不同，带着一丝属于“夜莺”的初醒的锐利与迷茫，声音沙哑却清晰了一些：
“先生……我……能感觉到……”
她没有说完，便适时地流露出疲惫，眼神重新恢复些许空洞，仿佛那次“浮现”耗尽了力气。
白龙立刻关闭了仪器。他俯身，指尖几乎带着颤抖拂过她的额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狂喜。
“你做到了，夜莺！你终于给了我明确的回应！”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充满了造物主般的欣慰，“今天就到这里，初次共鸣不宜过度，记住这种感觉，这是你重获新生的开端。”
他转身，对门外的凯尔吩咐，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轻快：“带夜莺小姐去休息！提供最高规格的照料，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打扰！”
房门关上，桑榆瘫在躺椅上，仿佛虚脱，精神和身体都达到了极限。
【他相信了。】桑影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冷冽，【他相信他的技术正在加速我的复苏，相信我正在逐步压制你，他想要的，是一个在他掌控下重生的、更强大的夜莺。】
“这意味着，他短期内不会强行抹杀任何一方，”桑榆喘息着，在脑中回应，汗水浸湿了鬓角，“他会像培育稀有花卉一样，精心催化这个过程，观察并引导你如何自然地取代我，这是我们争取时间的机会。”
【也是一场走在悬崖边的赌博。】桑影冷静地指出，【我们必须精确控制复苏的节奏，让他始终觉得成功在望，却又触手不及。同时，要在他专注于意识改造的时候，找出他技术的核心与破绽。】
桑榆擦去冷汗，眼中闪过决绝，这时，她忽然想起白龙方才的话，心头一震：
“等等……他说当年在湄公河救下我时就知道没救错，难道……”
【没错。】桑影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恍然，【现在想来，当时我能逃出来，根本就是他安排的，他早就知道你的存在，我在你体内的苏醒……可能也在他的计划之中，这项技术太可怕了，他不仅想控制你，更想将我们都变成他意识实验的小白鼠。】
桑榆闭上眼，脑海中闪过周幸以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声音几不可闻：“不知道周队怎么样了……”
【那一刀的角度我计算过。】桑影的语气异常冷静，【避开了所有重要血管和器官，只要抢救及时就不会有事。按照国际刑警赶来的速度，他大概率已经脱险。】
桑榆擦去冷汗，眼中闪过决绝 —— 白龙的真正意图还没弄清楚，但毫无疑问，她必须活下去，才能找到摧毁白龙和这恐怖技术的机会。
~~~我是分割线~~~
【作话小剧场·手术室风云】
（灯光亮起，背景是国际刑警秘密医疗中心。周幸以躺在手术台上，灵魂出窍般飘在半空，对着虚空愤怒控诉。）
周幸以：作者！你出来！我们聊聊！
作者君（举着血包和剧本，弱弱探头）：周队，您听我解释……这都是为了艺术！
周幸以（指着自己胸口）：为了艺术？你管这叫艺术？你说的“精准狠戾”就是让我在ICU门口反复横跳？你这一刀可是结结实实扎在我读者缘上了啊！评论区都要给我点蜡说换个男主也不错？？！
作者君（擦汗）：这个……戏剧冲突嘛……您看，这一刀之后，桑榆的人设是不是更立体了？您的悲情英雄形象是不是更高大了？我们故事的张力是不是……
（突然，手术室大门“砰”地被推开，一道优雅而杀气腾腾的身影踩着高跟鞋闯入，苏晚晴女士拎着限量款手包，墨镜一摘，目光如女王般扫过全场。）
苏晚晴（无视所有人，直接扑到手术台前）：哎呦我的宝贝儿子！这胸肌腹肌练得这么好，是拿来给人家当靶子的吗？！（转头看向作者，瞬间变脸，笑容危险）这位编剧老师，剧本写得挺刺激啊？
作者君（瑟瑟发抖）：阿、阿姨好……这都是剧情需要……
苏晚晴（从手包里优雅地掏出一张黑卡）：剧情需要？很好，我现在，也需要一点“剧情”，来，给我加场戏，我要演那个隐藏在幕后、手握核心技术的超级大佬，现在立刻马上，把我儿子从剧本里救活，再给他安排800场和桑榆的吻戏！
周幸以（扶额）：妈……重点不是这个……
苏晚晴（瞪了儿子一眼）：你闭嘴！追姑娘追到手术台上，比你爸当年还没用！（再次转向作者，晃了晃黑卡）怎么样？带资进组，规则我懂。
作者君（欲哭无泪）：阿姨，这……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逻辑……
苏晚晴（挑眉）：逻辑？我苏晚晴的儿子，心脏长在右边，这就是逻辑！
周幸以（灵魂震惊）：妈？！我活了三十年我自己都不知道？！
作者君（瞳孔地震）：啊？？？还、还能这样？？？
苏晚晴（满意地看着作者CPU烧干的样子）：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下一章，我要闪亮登场，（指了指自己儿子）至于他，躺够三章就赶紧起来干活，别耽误我抱孙子。
（苏女士重新戴上墨镜，优雅转身，留下一句）对了，编剧老师，我的代号想好了，就叫——“灭霸晴”。
（幕落，手术室的灯，和作者的脑子，一起啪地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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