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流言蜚语

傍晚时分，戚婉宁独自吃晚膳。

晚膳后，她还想着今晚谢清晏会不会回房睡，届时如何应对。

然而，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谢清晏并没有回房睡，明日也一整天都看不到谢清晏，问了下人，得知谢清晏一大早就出去了，她就没再想谢清晏的事，在府里到处逛逛熟悉环境。

谢府很大，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应有尽有，府内景致也不错，之前是一个侯爷的府邸，只是那侯爷因谋逆罪被抄家后，府邸也被收回，后来谢清晏讨得皇上欢心，皇上就将这座宅子赐给了谢清晏。

谢清晏孑然一身，没有家人，很多院子都空置着，让这偌大的府邸显得格外冷清。

在经过一个拐角时，戚婉宁听到有人在议论她，她想听听下人说什么，停住脚步，并示意碧萱和桃枝别出声。

“我们这位夫人长得真好看。”

“那可是京城第一美人，能不好看吗？”

“可惜了这样的美人，嫁给大人，那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你不要命了？真是嘴巴比脑子快，这种话你也敢说？好了，不说了，我扫这边，你扫那边，赶紧扫完。”

“哎，好。”

戚婉宁听着她们议论，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贴心的等那两个丫鬟拿着扫帚走远了，她才悠哉游哉地迈起步子接着走。

碧萱和桃枝对视一眼，皆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她们家主子嫁给大人，那是比鲜花插在牛粪上还要惨。

换亲的事，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如今外面的人都在议论此事。

这两日，京城里的茶馆都因为这件谈资而热闹了起来。

这场错位的婚姻，不少人同情戚婉宁，她本该嫁给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与楚彦霖恩爱甜蜜过完这一生，谁料出了这种状况，让本该嫁给谢清晏的苏清月替她去镇北侯府享福，而她替苏清月去谢府遭罪。

也有人觉得苏清月也是受害者，说楚彦霖与戚婉宁青梅竹马、感情甚笃，苏清月嫁过去，楚彦霖也不会接受她，她不也一样在遭罪？

这时，就马上有人反驳：“楚世子起码是谦谦君子，即使没有娶到小青梅，那也不会对苏姑娘做出什么过分的事，而且苏姑娘乃尚书府嫡女，楚家还能怠慢了她？但她要是嫁给谢清晏，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是啊，戚姑娘才是真的惨啊，替她遭了这种罪，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

“楚世子酒后认错人是情有可原，但她没喝醉啊，她怎么不反抗？怎么不说清楚？据说她说自己是太累了，睡着了不知道，谁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发现嫁错了人，干脆将错就错，因为只要生米煮成熟饭，楚世子就必须对她负责。”

此言一出，众人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

是啊，楚彦霖是喝醉了，可苏清月没喝醉啊，她肯定是发现新郎官是楚彦霖，所以故意将错就错，抢了戚婉宁的夫君，然后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奸臣夫君给戚婉宁，自己去享福，让无辜的戚婉宁替她遭罪。

“我可听说啊，京城双姝是死对头，苏姑娘做这种事，会不会也有这个原因？”

“甭管她是什么原因，她都是受益者。”

“呸！什么高洁如白莲的京城第一才女，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卑劣的小人！”

“有才华可不等于有高尚的品德啊。”

……

众人议论到最后，都在骂苏清月卑鄙，毁了别人的好姻缘，为了一己之私，故意趁着楚彦霖喝醉了酒，跟楚彦霖生米煮成熟饭，害得一对有情人被迫分离。

舆论一边倒，楚彦霖与戚婉宁这对青梅竹马就成了此事的受害者，众人抨击苏清月卑鄙无耻的同时，也在同情楚彦霖和戚婉宁。

镇北侯府。

府里的下人也觉得苏清月卑鄙，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这样的人，自家世子爷跟戚姑娘青梅竹马，原本是一桩好姻缘，却被苏清月的一己之私硬生生拆散了，世子爷是谦谦君子，又因自己喝醉酒理亏在先，一直都待苏清月不错，想要补偿苏清月这个所谓的受害者。

苏清月这几天都沉浸在幸福中，并没有留意外界的舆论，直到她无意中听见侯府中的下人议论她，她才知道自己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的好名声，早已被毁于一旦，登时气得面容扭曲，想要发泄一通，却又想到如今是在楚家，只能极力压下心中的滔天怒火。

她深吸一口气，装作没听见下人嚼舌根，若无其事地回了自己的院子，然后吩咐自己的大丫鬟：“你去一趟书房，去请世子爷回来，他若是问起，你什么也不必说，只说我情绪不太对劲，你心里担心，所以才去书房寻他。”

丫鬟颔首应声，小跑着去寻楚彦霖。

约莫过了一刻钟时间，楚彦霖就匆匆忙忙从书房赶回来，他刚进屋，就看到泪眼婆娑、哭得不能自已的苏清月。

楚彦霖先是一愣，然后三步作两步走，走到苏清月身边坐下，动作温柔地给她拭去腮边的泪水，柔声问：“清月，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他话音落下，苏清月哭得更凶了。

楚彦霖见状，连忙将人搂进怀里，只觉一颗心都要被她的哭声揉碎了，柔声软语地哄道：“是不是有人让你受委屈了？你告诉为夫，为夫这就去给你出气，莫哭了好不好？你这哭得为夫心都碎了。”

苏清月抬起头，朦胧泪眼看着楚彦霖，哽咽着道：“夫君，我们和离吧，我们本就不该在一起的，戚姑娘与你才是一对，而我只是个偷了她幸福的小贼，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本就该属于她的。”

她说话间，眼泪掉得更凶了，“戚家与谢大人这样的关系，戚姑娘与谢大人兴许还没有圆房，届时我去向皇上请罪，就说这一切都是因我之故，才导致婚事被换，让戚姑娘与谢大人和离，这样你们就能重新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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