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放心,等我回来
接下来的三天,李陵并未再进行高强度的训练,而是让部队充分休整。
三日后,清晨。
苍山寨校场上,一百五十名精锐士卒已然列队完毕,肃杀之气弥漫。
经过重新整编,眼前的这些人被分为了三个五十人队。
一队手持长戈的甲士,一队持剑盾的盾兵,一队穿着皮甲,背负箭囊的弓箭手。
三辆青铜战车位于阵前,其中李陵所乘的四马战车尤为醒目。
一些士兵的家眷都来到寨外送行,叮嘱声、哭泣声、鼓励声交织在一起。
夷光为李陵系好的斗篷,仔细整理着他的甲胄,眼中满是柔情与担忧。
“夫君……万事小心,早日凯旋。”
李陵揽住她的腰肢,一把将她搂了过来,深深的吻了她一下:
“放心,等我回来。”
李陵转身,目光扫过整装待发的军队,深吸一口气,拔出长剑指向天际,声如洪钟:
“出发!”
军队开拔,徐徐出了寨门,向着棘津方向而去。
经过数日行军,李陵率领部队如期抵达了棘津。
此时,绢邑国国君袁阳率领的本国军队早已在此扎营。
放眼望去,袁阳的军队人数约有二百余人,但装备明显参差不齐,除了三十余名贵族甲士装备尚可外。
其余大多是只穿着布衣、手持简陋武器的徒兵,与李陵麾下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百战锐士形成了鲜明对比。
袁阳及其身边的贵族们看到李陵这支军容鼎盛的部队开来,眼中无不流露出震惊、羡慕,甚至是一丝忌惮。
一段时间不见,李陵的实力又强大了不少。
李陵跳下战车,迈步上前,对着袁阳拱手一礼:“参见君上!”
袁阳看着李陵及其身后的虎狼之师,心情复杂,但此刻更需要倚仗其战力,连忙挤出笑容:
“李首领辛苦了,来得正好,得李卿助阵,此次伐卫,我军必胜!”
袁阳笑容满面地将李陵迎入军营,并吩咐手下官员妥善安置李陵带来的军队,提供饮食休息。
随后,袁阳与几位核心贵族陪同李陵,走向中央帅帐。
进入帐内,分主次落座后,袁阳对身旁一位身着士大夫服饰、看起来较为精干的文臣示意道:
“子谦,你来为李首领详细说说卫国军队的情况。”
名为子谦的文臣上前一步,对李陵拱手道:“李首领,据我方探报,卫国此次领军的主帅乃是卫国司马公孙耀,总兵力约千人左右。”
“其中,披甲持戈的甲士约三百人,乃是其军中主力,另有战车……”
子谦略微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具体数目:“约有十五乘左右,其余皆为征发而来的徒兵。”
李陵静静听着,心中了然。
一千人,三百甲士,十五乘战车,这配置对于总兵力仅有两百多,其中甲士才三十余人的绢邑国而言,的确已经形成碾压之势了。
这个时代战争模式相对“古朴”,讲究阵而后战,正面交锋。
阴谋诡计相对较少,至少明面上如此。
李陵虽然满脑子都是什么劫营之类的,但考虑到现在还不是替自己打仗,没必要这个时候就搞的礼崩乐坏。
于是,他神色平静地对袁阳拱手道:“君上放心,敌军虽众,却并非无懈可击。”
“明日阵前,李某及麾下将士,必竭尽全力,为君上击破敌阵,赢下此战!”
袁阳要的就是李陵这个态度,闻言大喜:“好,有李首领此言,寡人无忧矣,今晚寡人设宴,为李首领接风洗尘!”
当晚,袁阳的中军大帐内举行了简单的宴席,虽不及苍山寨的酒烈肉香,但也算表达了国君的重视和礼遇。
席间气氛融洽,袁阳和贵族们对李陵更是频频敬酒,极尽拉拢之能事。
翌日清晨,朝阳初升,两军于预定战场,一片广阔的旷野上,各自摆开了阵势。
肃杀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战鼓声低沉地响起,催促着士兵们进入位置。
李陵站在他那辆显眼的四马战车之上,身披青铜甲,红色的斗篷在晨风中微微飘动。
他目光锐利地望向对面卫国的军阵。
只见约一里之外,卫军的阵列已然成型。
阵型中央偏前,是十五辆青铜战车,每辆车上有三名甲士,驭手、戈手、弓手。
这是这个时代一支军队的核心冲击力量。
战车之后及两翼,是大约三百名手持长戈,披着不同规格皮甲或青铜甲的步兵方阵。
旗帜较为统一,应该是卫国各贵族家的私属甲士,算是精锐。
再往后和外围,则是大量穿着杂色布衣,手持简陋长矛或木棒、石斧的徒兵。
人数虽多,但队形略显松散,士气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典型的这个时代的军阵,以战车和贵族甲士为锋锐,徒兵主要负责壮大声势和进行辅助作战。
李陵仔细观察着对方的阵型布置和士兵状态,心中飞速盘算着己方的优势和战术。
他麾下的一百五十人虽然人数远少于对方,但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士气高昂。
更是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纪律性和战术执行力。
打赢这场战争,问题不大。
“咚!咚!咚!”
双方战鼓擂动,大战,一触即发。
战鼓声稍歇,战场中央出现了一片短暂的寂静。
按照此时通行的“军礼”,大战之前,双方主帅需进行一番例行的仪式性对话,宣示己方战争的正义性。
并约定交战规则,以示“堂堂之阵,正正之旗”。
只见卫国军阵中,一辆驷马战车缓缓驶出。
车上站立着一名身穿青铜甲的将领,想必就是卫国司马公孙耀。
他身边一名嗓门洪亮的武士上前一步,高声喝道:
“我乃卫国司马公孙耀麾下武士,尔等绢邑小国,无故犯我边境,掠我民户。”
“今日天兵至此,还不速速倒戈卸甲,以礼来降,更待何时?”
“若执迷不悟,待我战车冲阵,戈矛所指,必叫尔等片甲不留!”
这是例行的宣罪与劝降,也是按照《周礼》开战前需要走的程序。
绢邑国这边,袁阳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硬着头皮,示意身边的武士驱车上前应答。
那武士也高声回应:
“休得胡言,分明是你卫国屡次三番侵扰我边邑,掳我子民,毁我稼穑。”
“我君上忍无可忍,方兴义师,讨伐不义。”
“尔等若知天命,便该速速退兵,归还我民,赔偿损失,方可免于刀兵之祸。”
“否则,我绢邑将士必与尔等血战到底!”
双方武士按照礼制,互相指责了一番,申明了各自“出师有名”后。
公孙耀的战车上,那名代表主帅的武士再次高声宣告,声音带着一种程式化的庄严:
“既如此,唯有兵戈相见。”
“吾等皆乃守信之师,必遵周礼,不重伤,不擒二毛,不鼓不成列,尔等可敢应约?”
不重伤就是不攻击已受伤倒地之敌,不擒二毛指的是不俘虏头发花白的老者。
不鼓不成列,说的是不攻击尚未列好阵型的敌人。
袁阳这边的武士立刻回应:“有何不敢,我绢邑乃仁义之师,自当恪守军礼。”
“不重伤,不擒二毛,不鼓不成列,阵而后战,各凭本事!”
这套仪式性的对话完成后,双方战车各自退回本阵。
李陵在一旁静静看着这套繁琐而“迂腐”的礼仪,心中并无多少波澜。
他们要遵守那就遵守好了,最好一直遵守下去,以后自己打起来才会轻松一些。
仪式既毕,战鼓再次雷动。
这一次,鼓点变得急促而充满杀伐之意。
公孙耀显然没太把绢邑国这拼凑起来的军队放在眼里,意图凭借优势兵力和战车一举击溃对方。
他手中令旗一挥,卫军阵中十五辆战车率先启动。
在一阵轰鸣的车轮声中,开始加速,如同十五支利箭,率先向绢邑国军阵发起了冲锋。
战车之后,三百甲士也开始稳步推进,大量的徒兵则呼喊着跟在后面,整个卫军阵线如同潮水般涌来。
大战,正式爆发。
面对卫军战车的凶猛冲锋,袁阳及其身边的贵族们脸色发白,下意识地看向李陵,眼中满是依赖和紧张。
李陵却神色沉静。
他的这三辆战车,无论是战车本身还是那八匹健硕的战马,都是来之不易的重要资产。
他可舍不得拿战车去跟对方的战车对冲。
李陵立于战车之上,声音清晰沉稳,迅速下达一连串命令:
“所有战车,后退至阵后暂避锋芒,护卫两翼!”
“盾兵队上前,举盾,结阵!”
“长戈队,紧随盾兵之后,准备接敌!”
“弓箭手队,三轮抛射准备!”
命令一下,李陵麾下的军队立刻展现出惊人的纪律性和执行力。
三辆战车迅速而有序地向后退却,避开敌军冲锋的正面。
五十名盾兵齐声怒吼,快步上前,将一面面蒙着牛皮的厚重木盾重重顿在地上,瞬间组成了一道坚实的盾墙。
五十名长戈兵紧随其后,锋利的长戈从盾牌缝隙中探出,如同一片冰冷的金属丛林,森然指向冲来的敌人。
最后方的五十名弓箭手则冷静地张弓搭箭,斜指天空,计算着抛射的角度和距离。
整个变阵过程有条不紊,迅捷而高效,与对面卫军略显混乱的冲锋形成了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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