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越快打出来越好
巴蟒部和黑石部的青壮，大多都被他安排去了铸铜工坊和铸铁工坊。
现在只能从青桑村招人了。
村民们顿时议论纷纷。
这个报酬在当下可谓相当优厚，很快就有一二十个村民站了出来。
李陵带着他们回到寨中的空地，指着那十筐毒盐矿说道：
“从今天起，咱们要自己制盐。”
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
一个胆大的青年忍不住开口：“李首领，这毒盐可是要人命的啊！”
李陵笑着拈起一块矿石：“我自有办法去除毒性，你们按我说的做便是。”
“我乃鬼谷传人，早些年在山中之时，曾遇到仙人传法。”
“放心好了，我掌握着去除毒性的秘法，诸位若信得过我，便按我说的做。”
村民们面面相觑，虽然他们不是很相信。
不过好在李陵如今在这里还算是颇有威望。
“我相信李首领......”
“我也相信......”
见众人重拾信心，李陵立即开始指挥。
他命人架起十口大锅，在空地上排成一列。
年轻力壮的村民负责将矿石捣成碎末，妇女们用细麻布缝制过滤袋，老人则负责照看柴火。
“先将矿石粉末倒入清水搅拌。”
李陵亲自示范：“待沉淀后，取上层清液过滤三次。”
其实李陵对制盐工艺也只有模糊的概念，只知道需要溶解、过滤、结晶这几个步骤。
他一边指挥，一边仔细观察每个环节的效果。
第一锅盐水在熬煮后，析出的盐粒依然带着淡黄色，尝起来还有涩味。
李陵立即调整方案：“过滤时要更仔细些，木炭层再加厚一些。”
第二锅的盐粒颜色变浅了，但仍有异味。
李陵沉思片刻：“看来光是过滤不够，得想别的法子。”
他命人在过滤后的盐水中加入少许石灰水，果然，杂质沉淀得更加彻底。
经过反复试验，到第五锅时，终于得到了雪白的盐粒。
“成功了！”李陵捻起一撮盐粒，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放入口中。
咸味纯正，毫无异味。
村民们纷纷效仿，尝过后都露出惊喜的表情。
“真是好盐......”
“是啊，比官盐还要好，还要白。”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寨门的方向处传来：
“什么比官盐还要好还要白，李首领这是又弄出什么新奇物事了？”
李陵转头望去，只见孟安正笑呵呵的走来。
李陵笑着迎上前去：“孟兄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孟安指着寨门外：“又给你送来一批女奴，共二十三人，都是最近抓到的流民。”
李陵笑着点了点头，转头朝自家院子方向喊了一声：“浣纱，去把新来的女奴登记造册，跟孟大夫的人交接一下。”
“哦......”
正在院中躺椅上晒太阳的小姨子慵懒地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站起身來。
她穿着一袭淡粉衣裙，阳光下更衬得肌肤胜雪。
李陵笑着对孟安做了个请的手势：“孟兄，议事厅说话。”
两人来到议事厅分宾主落座。
两名侍女悄无声息地奉上香茶，青瓷茶盏中袅袅升起的热气带着淡淡茶香。
孟安轻呷一口茶，目光却仍不时瞟向院外正在清点女奴的浣纱：“李首领这位小姨子，倒真是拥有倾国倾城之姿。”
李陵哈哈大笑了一声：“孟兄此次前来，不只是为了送女奴和夸我小姨子吧。”
孟安收回目光，笑着说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李首领，在下此番前来，确实有事相商。”
“近日绢邑国的边境有些不太平，国君有意请贵部协助驻防......”
李陵闻言，心底已经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哦？”
他轻轻放下茶盏，指尖在案几上若有所思地敲击着。
“莫非......是与卫国的变故有关？”
按照郑洧的说法，如今石威无疑是已经彻底掌控了卫、郑两国。
如果自己是石威，这个时候最需要做的事情，无疑就是让自己在卫国的声望更上一层楼。
想要提升威望，最好的选择，莫过于就是先前大败了卫国一场，让卫国割地赔款的绢邑国。
当石威的声望在卫国高到了一定程度，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至于卫国的那些贵族，也容易搞定。
只要在带着他们在对外战争中获利，抢的奴隶和财富、土地，分给他们一些。
让他们觉得跟自己混，能够获得好处，也就不用担心他们会不支持自己。
孟安神色一肃：“李首领消息果然灵通。”
“不错，那石威掌控卫国朝政后，急需立威。”
“而我绢邑国先前大败卫军，正是他最好的目标。”
“据探子回报，石威似乎有意要在边境制造矛盾，然后再引发一场与我绢邑国的战争。”
李陵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茶盏边缘。
从郑洧那里得知卫国近况时，他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
孟安见李陵不说话，赶忙道：“你在两国边境不也还有数百亩君上划给你的土地吗？”
“君上的意思是，若是李首领肯前去协助驻防。”
“君上可以将在原先划给你的那数百亩土地的基础上，将之增加到一千亩。”
“当然，这只是协助驻防的报酬。”
“若是两国当真开战，开战的报酬另算。”
李陵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起身走到窗前。
远处，浣纱正在清点女奴，那婀娜曼妙身影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袁阳的心思，他哪里会不清楚。
无非就是想要让他带人去边境驻防，借他来威慑卫国，让卫国不敢轻举妄动。
能借他李陵震慑住卫国，自然最好。
不用开战，也就没有战败的风险，更不需要再另付报酬给他李陵。
没猜错的话，那所谓的把原先那数百亩土地，提升至一千亩。
就是想要借他李陵的势力，在两国之间建立一个缓冲区。
这单生意倒是可以接，但怎么接，还得好好想想。
毕竟那石威的目的是冲着提升威望来的，他接受不了失败。
一旦打起来，必然会是一场恶战。
李陵沉吟了许久，缓缓转过身来：“此事容我考虑三日，另外......”
“孟兄应该也明白，此番石威来势汹汹，一旦打起来，必然会是一番恶战。”
“所以我若是答应下来，报酬这方面......恐怕还得好好商议一下。”
孟安会意：“这个自然，国君说了，只要贵部肯出手，条件好商量。”
送走孟安后，李陵命人备好他那辆驷马战车，径直前往日暮岭的铸铜工坊。
战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进，车轮碾过碎石发出辘辘声响。
远远地就能望见工坊上空升腾的袅袅青烟，空气中弥漫着木炭和金属混合的特殊气味。
工坊负责人石钧早已闻讯迎出，这个精瘦的汉子身上还沾着炉灰，见到李陵连忙行礼：
“旅帅，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来看看兵器储备。”
李陵跳下战车，随手拍了拍石钧的肩膀：“走，待我进去看看。”
两人并肩走进工坊大院。
只见院内整齐排列着十余座炼炉，工匠们正在忙碌地浇筑铜水、打磨兵器。
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不绝于耳，通红的炉火映照着一张张汗湿的脸庞。
石钧引着李陵走向后院的仓库：“这段时间我们日夜赶工，已经储备了不少兵器。”
仓库内整齐摆放着各类兵器。
靠墙的木架上挂着百余领青铜甲，每领甲都由数百片铜甲片编缀而成，在从窗户透进的阳光下泛着幽光。
另一侧的兵器架上，整齐排列着约莫一百五十柄青铜剑，剑身修长，锋刃闪着寒芒。
墙角则堆放着近百杆青铜戈，戈尖朝上，如同待发的密林。
“箭矢储备最多......”
石钧指着最里间的几个大木箱：“大概有三千支，都是按照您设计的制式打造的。”
李陵仔细检查着这些兵器，随手拿起一柄青铜剑试了试分量：“不错，若是要紧急赶制，工坊最大产能如何？”
石钧略作盘算：“若是全力开工，每月可打造青铜甲十领、剑二十柄、戈四十杆，箭矢百支。”
李陵点了点头。
这些装备虽然数量不多，暂时也足够用了。
离开铸铜工坊后，李陵又驱车前往峰岩山下的铸铁工坊。
工坊负责人铁辛是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听说李陵到来，连忙从锻炉旁跑来，身上还带着灼人的热气：
“旅帅！”
李陵点了点头，径直走向一旁的工棚。
他示意随从取来纸张和毛笔，在简陋的木桌上铺开。
“研墨。”李陵对随从吩咐道。
待墨汁研好，李陵提起毛笔，略作思索便开始在纸上勾勒。
笔尖游走间，一杆造型独特的长枪渐渐成形。
枪头呈菱形，带有四道深深的血槽，枪头与枪杆连接处设计成虎头吞口。
枪尾则呈锥形，既可配重又能对敌。
铁辛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兵器设计。
“此枪名为霸王枪。”
李陵放下毛笔，指着图纸详细解释：“枪头要百炼精钢，枪杆用硬木包裹铁芯，总重要一百八十斤。”
铁辛倒吸一口凉气：“一百八十斤？这......这般重量，怕是没人使得动啊！”
李陵笑了笑：“你打出来之后，自然就有人能使得动。”
铁辛愣了愣，旋即拱手应道：“属下明白了，这就挑选最好的铁料，亲自督造！”
“记住。”李陵临行前嘱咐，“枪杆要用百年柘木，反复浸油烘烤，枪头要用叠打之法，千锤百炼。”
“越快打出来越好。”
“诺！”铁辛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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