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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不是,你到底啥意思啊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狭小的室内,一只厚重的木桶正冒着氤氲的热气,旁边放着皂荚和干净的布巾。

夷光走上前,很自然地伸手为李陵宽衣,动作轻柔而熟练。

随着外袍和中衣褪下,露出李陵坚实挺拔,肌肉线条分明的上身,上面还残留着白日与野马角力时留下的些许汗渍和尘土痕迹。

夷光的指尖偶尔不经意地划过他温热的皮肤,带着特有的温柔与体贴。

她帮他散开发髻,试了试水温,轻声道:“水温刚好,快进去吧。”

李陵跨入木桶,温暖的热水瞬间包裹住身体,舒适得让他长吁了一口气。

他闭上眼,靠在桶壁上,感受着疲惫被一点点驱散。

这时,李陵感觉到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放在了他的肩头,开始不轻不重地揉捏着他紧绷的肌肉。

夷光站在桶边,微微俯身,细致地为他擦洗着宽阔的背脊。

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的眉眼,让她的声音听起来也带上了一丝朦胧的随意:

“夫君,你觉得......浣溪怎么样?”

李陵闭着眼,享受着妻子的服侍,并未深思,随口答道:

“浣溪?很好啊,性子活泼,心地纯善,还能帮我打理库房账目,是个好姑娘。”

他话音落下,肩头那轻柔按捏的动作微微一顿。

随即,夷光的声音更近了些,几乎贴着他的耳畔,气息带着温热:

“那......你喜欢她吗?”

李陵依旧未觉有异,只当是姐妹间的寻常关心,坦然道:“自然是喜欢的,她天真烂漫,像个开心果,有她在,家里也热闹许多。”

桶中的水波轻轻晃动,夷光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词语,然后,用一种听不出什么波澜的语气,轻轻说道:

“那你......把她也娶了,如何?”

“咳......”李陵猛地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瞬间睁开了眼睛,心跳都漏了一拍。

莫非夷光察觉出了什么?

还是说她只是在试探我?

李陵的脑海之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小姨子那温软的身躯在怀中厮磨的感觉。

那带着清香的发丝拂过脸颊的触感,还有那......李枕的心底一阵燥热翻涌。

李陵强自镇定,干笑了两声,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松:

“夫人说哪里话,浣溪是你的妹妹,便如同我的妹妹一般,我怎会存有那般心思?”

“你可莫要再胡说了。”

身后,夷光轻轻地“哦”了一声,便再没了下文。

纤细的手指力道恰到好处,不轻不重地继续为他揉按着肩膀,仿佛刚才那句话从未出现过。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沉默,却比任何追问都让李陵难熬。

李陵竖着耳朵,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夷光再开口。

你哦一声就完了?

你再说几句啊?

说说你们姐妹情深不愿分离,说说你其实很想我接纳她。

你再软语相求几句,我不就半推半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不是,你到底啥意思啊。

你不会把我刚才的话当真了吧。

俗话说的好,小姨子是姐夫的半个屁股,不摸白不摸。

我其实很愿意娶小姨子的啊。

可惜,夷光始终沉默着,直到服侍他洗完了澡,也再未提及此事。

李陵带着满腹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哗啦一声从浴桶中站起身。

夷光拿起干燥的布巾,一如既往地细心为他擦拭身上的水珠,动作温柔依旧,眼神却低垂着,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当那柔软的布巾擦拭到他胸膛时,李陵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你......难道就不想再说些什么?”

夷光有些讶异地抬起头,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困惑:“说什么?”

看着她这副全然无辜,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提的模样,李陵心头那股被吊了半天的,混合着心虚、期待和些许挫败的情绪瞬间冲破了临界点。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多言,猛地弯腰,一手穿过她的腿弯,一手揽住她的背脊,打横便将这温香软玉的身体抱了起来,大步向着内室的床榻走去。

“哎!你干嘛?”

夷光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揽住他的脖颈,布巾悄然滑落在地。

“待会你就知道了。”

李陵抱着夷光,几步便跨到内室那简陋的床榻边,将她丢到了床榻上,随即沉重的身躯便压了上去。

“你……”

夷光还未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剩下的话语便被堵了回去。

烛火噼啪一声轻响,悄然熄灭,唯有月光透过窗隙,隐约勾勒出交织的人影......

......

接下来的几日,工匠们依照李陵的图纸,陆续将马鞍、马镫与马蹄铁打造了出来。

当这些超越时代的物事装配到神骏的乌云踏雪身上时,这匹本就神骏的坐骑更是如虎添翼。

高桥马鞍提供了稳定的支撑,双马镫让骑手得以借力,人马几乎融为一体。

四蹄钉上U形的精铁马掌后,踏地之声愈发清脆响亮,奔跑起来更是稳如磐石,再无碎石伤蹄之忧。

与此同时,一杆通体以百炼精铁打造的长枪也送到了李陵手中。

此枪长约一丈二尺,重达一百八十斤,枪身黝黑,唯有枪尖雪亮,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寒芒。

李陵单手持枪,随手一挥,便觉风声呼啸,势大力沉。

兵甲既备,李陵不再耽搁。

他吩咐庞川从依附的部落及青桑村中,招募遴选一百名青壮,留守苍山寨。

一面防御可能来自赤炎部落的侵扰,一面操练新兵。

而他本人,则亲点浑屠与伏飞为副,率领一百名精锐士卒,开出苍山寨,径直往绢邑国与卫国交界的边境地域而去。

这一百士卒,已是李陵麾下所能拿出的最强武装。

长戈兵四十人,披挂着略显古朴的青铜胸甲,手持丈余长的青铜戈。

盾剑兵四十人,同样身着青铜甲胄,左手持蒙皮木盾,右手握青铜短剑。

弓箭手二十人,身着轻便皮甲,背负箭囊,手持单体弓,提供远程压制。

战车兵五乘,每乘车载甲士三人:御手、戈手、弓手。

队伍之后,还有数辆牛车,满载着此行所需的粟米、腌肉等粮秣辎重,吱吱呀呀地跟在队伍最后。

这支融合了步、车、弓的小型军队,打着简单的旗帜,沿着古老的土路,向着边境开拔。

尘土扬起,青铜的冷光与兵戈的肃杀之气,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弥漫开来。

......

经过了数日的行军,越过起伏的丘陵与干涸的河床,终于抵达了绢邑国的东部边境。

一个名为“桑林”的地方。

此地因曾有大片桑树林而得名,如今林木已略显稀疏,视野相对开阔。

一条浅浅的溪流蜿蜒其间,成为了两国之间模糊的界线。

李陵下令在溪流西侧一处地势略高的背风坡地扎营。

士卒们熟练地掘土立栅,搭建营帐,布置哨戒。

很快,一座颇具章法的临时营寨便初具规模。

营帐内,李陵与浑屠、伏飞围着一张粗糙的羊皮地图。

浑屠性子最急,首先按捺不住。

他指着地图上溪流对岸属于卫国的地域,粗声道:“旅帅,咱们都到了这儿了,还等什么?”

“依我看,不如趁其不备,直接杀过去,端掉他们几个村子。”

伏飞闻言,摇了摇头,提醒道:“你忘了旅帅时常告诫我等,欲成大事,需先占据道义名分。”

“不宣而战,乃是无端兴兵,不仅会授人以柄,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誉也没了。”

“到时候,在那些诸侯国国君的眼里,我们跟山匪有什么区别。”

浑屠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读了几天书,说气话来都开始文绉绉得了,那你说怎么办?”

“实在不行我们向他们宣战还不行吗,难不成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

伏飞摇了摇头:“我们不过就是一支雇佣军,哪来的名义宣战,要宣战也是让绢邑国的国君袁阳去宣战。”

“可你看他那怂货,他敢跟卫国宣战吗?”

此时的卫国,虽然不断地在绢邑国边境搞事,却并未正式宣战。

他们采取的策略是纵容甚至指使边境的卫国民众,不断越境制造事端,盗伐林木,骚扰、劫掠桑林一带的绢邑国村落。

两国没有宣战,李陵麾下的这支兵马,作为雇佣军,能做的也就只是在对方民众越境的时候,才有动手的名义。

否则他要是越境搞事,那他好不容易立起来的名声也就毁了。

到时候他搞出的这什么雇佣军的存在模式,就不会再被各国认可,他将会被视为山匪。

李陵听着两位属下的争论,目光却依旧停留在地图上。

“我们此番前来,首要之事是驻防,保护绢邑国的村落。”

“其次,才是反制。”

“他们要玩这种阴损的把戏,就让他们玩好了。”

“越境杀过去是肯定不行的,道义和立法上我们站不住脚。”

“传令下去,加强巡逻,尤其是夜间,若遇越境滋事者,无论是民是兵,一律擒拿。”

“另外,派些人去他们的村落招兵。”

“告诉他们加入我们佣兵团,会享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李陵此言一出,浑屠和伏飞先是一愣,随即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们只想着如何应对卫国的挑衅,却没想到还能主动出击,用这种方式反击对方。

“妙啊!”

浑屠猛地一拍大腿,脸上满是兴奋:“首领此计高明,咱们用钱砸,看那些穷哈哈的卫国农夫跟不跟我们走!”

伏飞也抚掌赞叹:“正是!我们李氏佣兵团的待遇,在这片地界上可是独一份。”

“普通士卒每月便有九百文的饷钱,若有战功,另有厚赏。”

“这年月,多少农夫辛苦一年,刨去赋税和嚼用,也未必能攒下几百文。”

“这九百文,足以让一家老小过得宽裕,还能置办些田产家伙什。”

在这个兵农一体,平民为兵多为义务征发,没有军饷和抚恤可言的时代。

李陵开出的每月九百文铜钱,无疑是一笔极具诱惑力的巨款。

这已不仅仅是雇佣,更像是一种用财富直接瓦解对方基层力量和经济基础的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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