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买粮
马先宇看着他年轻面庞上那份不容置疑的决绝，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他重重拍了拍陈锋的肩膀，脸上露出欣慰而豪迈的笑容：“好！说得好！我就知道没看错你！陈锋，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马先宇的兄弟，是我们所有抗联战士的同志！我们无条件信任你，支持你！一起把这群狗日的鬼子赶出去！”
一股暖流涌遍陈锋全身，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显得如此珍贵。
村口，两个负责守夜的新兵抱着枪，缩在草垛后面，抵御着夜间的寒意。话题不自觉就引到了陈锋身上。
“哎，你说陈锋同志到底啥来头？会打枪，会功夫，懂打埋伏，连鬼子的铁王八都能修好，还变得更新更厉害！这……这简直是能人啊！”
“我猜啊，说不定是国外留学回来的高材生？或者……是哪个隐秘门派的传人？”
“你说他会不会是鬼子派来的……”
两人正低声胡猜着，一个低沉严肃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值夜的时候嚼什么舌根子？！”
两人吓得一激灵，赶紧站直身体：“首……首长！”
马先宇面色严肃地看着他们，语气不容置疑：“陈锋同志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们的同志，我们的战友！是跟咱们一条心打鬼子的自己人！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任何人，在背后议论、猜测他的来历！听明白没有？！”
“明白！首长！”两个哨兵心头一凛，连忙应道。
马先宇这才点点头，又巡视了一圈，才转身离开。
陈锋此刻正独自坐在分配给自己的那间小土屋里，借着油灯微弱的光，反思着最近的行动。
确实，自己做得不够严谨。
凭空变出武器，还能“修复”并“升级”坦克，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这里面有问题。
幸好马大哥和李大哥他们心思纯粹，一心抗日，才没有深究，反而给予了绝对的信任。
“看来以后得更小心一些了，至少得找个更合理的由头……”陈锋暗自告诫自己。
……
第二天一大早，镇子里的气氛明显不同以往，一队队鬼子和伪军频繁调动，重机枪被架上了镇口的制高点，黑黢黢的迫击炮也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森然的杀气弥漫开来，镇上的老百姓们吓得纷纷躲避，家家关门闭户，空气中充满了压抑的恐惧。
赵老山带着几个面黄肌瘦的村民，硬着头皮来到了镇上的“广进粮店”，一路上竟然的神情都很紧张，不断的私下打量，生怕被人发现。
广进粮店老板赵犇，算是赵家沟走出去的“能人”，早年入赘了镇里一户姓钱的人家，靠着岳家的关系和自己的钻营，开了这家粮店，算是发迹了。
见到赵老山几人，赵犇很是热情地迎上来。
“老村长，你怎么亲自来了，快来坐。”
“伙计快给老村长倒茶！”
赵老三也没想到赵犇对自己这么客气，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
伙计给几人倒了茶。
“老村长，尝尝，这可是今年的新茶，咱们村里人平时可喝不上这个味儿。”赵犇话语里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优越感。
赵老山没心思品茶，焦急地切入正题：“赵掌柜，上次咱们说好的粮食，高粱米5分钱一斤，要150斤，玉米面8分一斤，要100斤，都准备好了吗？村里……都快断炊了。”
赵犇端着茶杯，吹了吹浮沫，眼神闪烁，东拉西扯，就是不提粮食的事。
“老村长，不急，你先喝茶。”
赵老山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赵掌柜，你也是从赵家沟走出去的，村里啥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全村老小就指望我带着粮食回去救命呢！你……你到底有啥难处，直说行不行？”
见赵老山把话挑明，赵犇也不再掩饰，放下茶杯，翘起二郎腿，慢悠悠地说：“老山叔，按理说，乡里乡亲的，我该帮衬。可这世道乱啊，粮食一天一个价，我也得养家糊口不是？”
他伸出两根手指：“现在的价，高粱米，一块五一斤；玉米面，两块一斤。你看，还要不？”
“什么？！”赵老山气得浑身发抖，猛地站起来，指着赵犇，“你……你这不是坐地起价，你这是要逼死全村人啊！原先那些钱，是全村人和抗联的同志勒紧裤腰带，一分一厘凑出来的！你这一下子翻了三四十倍？！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赵犇脸色一沉，也站了起来，指着店外街道上巡逻的鬼子兵，阴狠地低声道：“老东西！给你脸了是吧？看清楚外面！我只要喊一嗓子，你们几个，立马就得吃枪子儿！跟我讲良心？我告诉你们，现在这镇子上，你们赵家沟别想买到一粒粮！谁不知道黄军正筹备着要去你们那‘清剿’抗联？你们就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赵老山气得眼前发黑，胸口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赵犇，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好你个赵犇！你就不怕……等哪天鬼子被赶走了，找你算账？！”
“赶走鬼子？就凭抗联那几杆破枪？做梦去吧！”赵犇不屑地嗤笑一声，随即目光淫邪地在赵老山身上扫过。
“老山叔，我听说……你那个小孙女，今年刚满十四？水灵灵的，要是被黄军糟蹋了多可惜？不如……晚上悄悄送到我这来，我还能看在同村的份上，保她一条活路，说不定……还能给你老赵家留个后呢？”
“畜生！你……你这个畜生！”赵老山浑身颤抖，指着赵犇，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差点晕厥过去，被同来的村民赶紧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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