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太后撩汉滑铁卢

此时的姜蓉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内容了，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她必须要将他拿下，无论用什么办法。

他似乎满足了姜蓉对天人的所有幻想，既清冷又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散发出的气场明明至真至纯，却能对周遭产生强大的摄受力，他既安全有危险，反正姜蓉只要一看到他，目光就没法移开了。

“太后您怎么来了？”帝师注意到姜蓉进来，行礼时带起檀香微苦的气息，声音不高，听不出情绪，但在姜蓉听来，就是低沉有磁性的天籁。

“本宫特来督查皇帝课业。”她端起太后架子，余光却瞥见案头镇纸压着的《南华经》——书页间露出的朱批字迹瘦劲清峻，倒是与他腕间垂落的沉香珠串相映成趣。

帝师注视着姜蓉，“太后难道忘了？陛下此刻正在演武场。”他声线似檐角悬着的铜铃，清泠泠荡开在满室墨香里。

姜蓉突然发现他腰间玉坠刻着螭纹——按规制这可是亲王佩饰。

“啊，那是本宫忘记了，这一病啊，记性就容易不好。”姜蓉打了个哈哈。

帝师挑了挑眉，“那太后也看到了，此时陛下并没有在这里。”言下之意你可以走了。

姜蓉嘿嘿假笑了下，转身要走，却突然停下脚步，“差点忘了，这不新罗进贡了些红参吗？本宫用着怪舒坦的，就想着皇帝和你整日上朝还要读书，也是太辛苦了些，就做了些参汤，想来给你们补补，既然皇帝不在，就请老师受用吧。”姜蓉说着冲着碧玉使了个眼色。

碧玉忙端着汤碗走向帝师，参汤递过去时，碧玉的指尖都在发颤。

程子儒却连睫羽都未动分毫，仿佛端来的不是鎏金碗盏，而是块烫手山芋。“多谢太后惦记了，太后身体不好，本当做臣子的去看您……”

姜蓉一摆手：“何须这么见外，老师辛苦了，犒劳下也是应该的……”

帝师目不斜视，语气冰冷，“为皇上授业乃臣分内职责，实在不敢受太后的赏赐。”帝师说完冲着太后鞠了一躬，径自向御书房外走去。

姜蓉一愣，语气带上了点威严，“老师，你这是拒了本宫的赏赐？”

帝师脚步停了一下。“微臣近日火气过盛，太医嘱我不可用参，要是太后介意的话，微臣喝下便是。”说归说，眼睛根本不看那碗参汤，也不看太后。

姜蓉吃了一个软钉子，“哪里话，既如此，是本宫疏忽了，老师请自便。”

“多谢太后体恤。”帝师说完飘飘然走出了御书房。

姜蓉依依不舍地看着帝师宽大的袍子扬起的弧度，忍不住咬住了下唇，这哪是帝师？分明是话本里修无情道的仙君，任你百般撩拨自岿然不动。

待那袭白衣消失在九曲回廊，姜蓉泄气地跌坐在黄花梨圈椅里。案上茶烟袅袅升起，她突然瞥见程子儒方才批注的纸页——“子非鱼”三个字力透纸背，最末一捺却洇开了墨点，像是笔锋悬停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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