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皇帝临幸竹贵人

帝师说到这里，君臣两人对视了一眼。

“看来皇上也猜到了，这幕后之人是谁。只是眼下，竹贵人是处子这个传言才是大麻烦，如若被人证实，皇子血统一事必然被他拿来大做文章，而他现下能质疑皇子血统，将来就能质疑皇上的正统，这才是最可怕的。”

皇帝面色严肃，转头问福吉：“传言源头可查清了？”

福吉：“回皇上，这消息原是竹贵人宫里传出来的。”

皇帝一拍桌子，“这眼线都安排到竹贵人那了，皇叔可真是心细如发。”

帝师：“皇上，臣以为这个问题也好办，与其让外人证实翠竹不是处子，不如先下手为强，皇上自己亲身验证。竹贵人可是皇上册封的。不如，皇上趁早翻了她的牌子，这样，传言即便是真也成假了。”

皇帝有些迟疑。

帝师：“皇上不是想知道皇子的真实来历吗？如果竹贵人确是处子之身，已是欺君之罪。想再瞒着皇子的身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摄政王散播消息，定是想借此事兴师问罪。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皇帝：“怎么个将计就计？”

“锦绣宫散播消息的宫女既然是摄政王的眼线，皇上今晚不如就给她演场戏，不管竹贵人是否为处子，皇上都一口咬定她欺君罔上，让眼线亲见。如此这般，她必然会尽快向摄政王传递消息。”帝师面色严肃慢慢说道。

“可是，这么一来不正称了王叔的心意？”

“要的就是称他心意，到时皇上想王爷会怎么做？”帝师看着皇帝说道。

皇帝思索了下，“皇子一事，王叔本就耿耿于怀，好不容易有了把柄，必然要拿皇子血统在朝堂上兴师问罪！”

“正是！”帝师点点头，“但竹贵人到底是不是处子，摄政王说了可不算。只要有太医旁证，欺君之罪也可以是一场小小的误会。”

皇帝和帝师目光交汇，“届时皇子反而能光明正大存在了！就依老师！福吉，传敬事房。”

懿祥宫鎏金烛台爆出第三朵灯花时，姜蓉正坐在桌前焦虑地用银簪戳着葡萄皮叹气，“这皇上这么大的人了，翻牌子这种事还要跟老师商量吗？”

“砰”的一声，小宫女撞开雕花门，石榴裙摆缠着夜露扑跪在地。

众人一脸诧异。

“娘娘救命！”小兰额头磕在青砖上咚咚作响，“皇上要临幸竹主子！”

姜蓉手中银簪“当啷”坠地，檐角铜铃突然被夜风撞得急响。她霍然起身，裙裾扫翻缠枝莲纹茶盏，泼出的茶水在月光里蜿蜒。

“起来说话。”

但小兰并未起身，“娘娘，竹贵人着奴婢请太后娘娘马上去锦绣宫一趟，十万火急。”

姜蓉不解：“十万火急？那翠竹怎么不自己过来？”

“竹贵人眼下走不了，刚接到宫中御旨：皇上今晚翻了竹贵人的牌子！”小兰焦急地说道。

这不就跟下午碧玉偷听到的对上了吗？可是为什么帝师突然建议皇帝翻牌子呢，看来还得从翠竹那里弄清楚。

姜蓉刚带着随从走进锦绣宫，翠竹忙迎上去，见到姜蓉就噗通跪下了。

“娘娘，救命啊！敬事房的公公叫奴婢做好准备，戌时皇上就要来锦绣宫了！这可怎么办！”

姜蓉伸手去扶翠竹，“你先别慌，好歹也是当主子的人了，你跟本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突然翻你牌子？”

翠竹抽抽搭搭：“奴婢哪里知道。自从搬来锦绣宫，奴婢一直谨记太后教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努力做个结结实实的小透明，奴婢也想不通皇上怎么就想起我来了。”

“你再想想，比如这些时日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

翠竹停止抽泣，想了一会儿。“啊呀！该不会，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啥，你倒是快说啊！”一边碧玉着急了。

翠竹：“奴婢怀疑，有人看到了我的守宫砂。”

“啥？”姜蓉无语了，难道真有那玩意？那不是电视剧里骗人的？“你细细道来。”

“是，自来了锦绣宫，奴婢一直谨记太后教诲，平日里沐浴更衣除了小兰伺候，其他宫人们都不得近身。但是不久前的一个晚上，奴婢沐浴后刚要穿衣，一个宫女突然闯了进来……”翠竹就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原来那个宫女叫小菊，翠竹质问她为什么闯进来，她说是在外面打盹睡迷糊了，以为翠竹在叫她，就进来了，翠竹也拿她没办法，只好赶了出去，当时以为没事了，没想到皇上要宠幸她。

“她一定是故意闯进来的，我说怎么那么巧……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娘娘，娘娘您一定要救翠竹一命啊！”翠竹抓着姜蓉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

姜蓉皱起眉头，“小菊这丫头哪里来的知道吗？”

翠竹摇头，“我刚来锦绣宫的时候，内庭监指派了几名宫女过来侍奉，小菊就是其中之一。”

“内庭监派来的？难道是皇上的眼线？”姜蓉皱眉思索着。

此时的小菊，正站在摄政王的院子里，跟摄政王汇报皇帝今晚要临幸竹贵人的消息。

摄政王在院子里的石桌前独自喝酒，没有理会小菊。

旁边的侍卫轻声问道：“王爷，看来我们之前让小菊在宫中传播竹贵人是处子，大皇子是野种的消息已经传到皇上耳朵里了……”

摄政王微微一笑，“鱼上钩了，等着看戏就好了，锦绣宫的临幸大戏，也该开场了，你赶快送小菊回去，让她盯着锦绣宫，有情况马上报回来……”

摄政王将酒液泼在昙花丛中，昙花在月光中倏然绽放，花瓣上的酒滴如血珠滚动。

侍卫领命送小菊回宫。

懿祥宫内，姜蓉也在等这场戏，但是气氛却完全不同。

姜蓉焦急地在殿内走来走去，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乳母，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戍时三刻了。”乳母回道。

碧玉凑到窗前看向外面，“啊，这么说，翠竹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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