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太后帝师度春宵

这一段长篇大论让姜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程子儒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姜蓉的云鬓，语气温柔了些。“自藏书阁那夜后臣滴酒不沾，是怕自己失控又去找你。如今我避开你，也是怕耽于温柔乡，让你我把真正重要的事忘了。”

姜蓉面红耳赤心脏狂跳，动也不敢动。

程子儒表情突然痛苦起来，“可你是太后，我们之间有云泥之别。那一夜要不是因为酒，我又怎敢僭越？”

夜雾在两人交错的鼻息间凝成蛛网，蛛丝般的银光缠住姜蓉发间将坠未坠的九鸾钗。

姜蓉突然心疼地伸手捧住程子儒的脸，看着他的眼睛。“你错了，如若本宫愿意，谁又敢说这是僭越？”

“你在我心中，一直是神祇一样的存在，可是我，我害你蒙尘，害你受苦，害你要承受现在这疯狂的一切，我罪该万死罪该万死……”程子儒也有些失控，“惜我位卑言轻，既保护不了你，又保护不了小虎……”

姜蓉突然一惊，“所以你一次次舍命为了小虎难道是因为……”

答案呼之欲出。

难道程子儒真的是小虎的生身父亲？

“是因为你！”程子儒轻飘飘地避开了答案，但呼吸却越发急促，看着姜蓉的脸，眼神突然凶猛起来。

程子儒突然咬住姜蓉耳坠明珠：“臣怕醉后拆了这九重宫阙……”说完一低头就要再次吻她。

姜蓉愣了一下，随后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越来越近，眼看着唇就要贴在一起，不知哪里响起一声猫叫，像是惊醒了两个人。

姜蓉睁开眼睛，伸手抓住程子儒的衣服就把他往寝殿里面拉。

程子儒挣扎了一下，还是随着姜蓉进入了寝殿，他不是不知道这个动作将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只是，这一刻，理智已经退场，那压抑已久的爱和欲望如火山般亟待爆发。

哪怕粉身碎骨被碎尸万段，怕是都拦不住他此时想要将她抱入怀中的渴望。

懿祥宫的月光被锁在雕花门窗之外，程子儒一进来就用身体将姜蓉锁在了廊柱上。

两个人目光胶着呼吸急促。

“子儒……”姜蓉后腰脊背贴上廊柱的刹那，忍不住呻吟出声。

青铜仙鹤灯爆出烛花。

程子儒襟前松开的玉扣擦过姜蓉的锁骨，凉意激得她一一阵阵战栗。

姜蓉伸手揽住了程子儒的脖子，将他拉近自己，踮脚吻了上去。

衣袂纠缠在一起，龙涎香雾裹着破碎的喘息漫过素绢屏风，姜蓉指尖陷入程子儒散开的发髻程子儒突然扯掉姜蓉外衫，月光漫过姜蓉颈间淡青脉纹，他唇齿流连处绽开红梅。

姜蓉闭起眼睛一阵战栗，手却是没闲着，程子儒低头看了看姜蓉，扶着她的手一起将腰带扯开，忽然将人横抱而起，素纱中衣掠过鎏金香炉，惊起的香灰和着衣物散落，鲛绡帐无风自动。

程子儒小心地将姜蓉放在床上，目光炽热，“我，可以吗？”沙哑的低语混着血腥气渡入唇齿，姜蓉尝到他舌尖被咬破的咸涩。

程子儒的颤抖从掌心漫进她腕脉，程子儒喉结滚动的阴影投在姜蓉心口，额角暴起的青筋蜿蜒如笔，姜蓉没说话，却揽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向了自己，这拽他入怀的力道带着破釜沉舟的狠绝。

夜雾在雕花槛窗上凝成珠帘，姜蓉发间的九鸾钗坠着将碎未碎的月光。程子儒背光的轮廓在鲛绡帐上投出囚笼般的影子。

烛泪在青铜灯盏积成珊瑚树，将交叠的身影投在屏风上。姜蓉的指甲划过程子儒背脊，此刻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寅时的梆子声撕破寂静穿透三重锦帐时，懿祥宫的月光在雕花槛窗上割裂成碎银，

烛火摇曳，映照着床前纱帘内朦胧的两个人影，一室风光旖旎，惊碎琉璃窗外一池太液春水。

两个人颠鸾倒凤了一夜。

直到春末的晨风裹着玉兰花香自半开的雕花木窗钻进来，纱帐被吹得泛起涟漪，殿内浮动着甜腻的气息。

姜蓉鸦青色的长发铺散在枕上，指尖正悬在程子儒眉骨上方三寸，晨光透过茜纱窗棂在他面上投下斑驳的碎金，连睫毛都染成了琥珀色。

“睫毛在动呢。”姜蓉咬着唇偷笑，指尖轻轻扫过那层颤动的金箔。昨夜残留的檀香与汗意缠绕在织金锦被间，程子儒胸口微敞处还留着几道胭脂印，像是雪地里零落的红梅。

手腕突然被攥住时，姜蓉险些惊叫出声。程子儒睁开的眼底还凝着未散的睡意，却在看清她的瞬间化作春水，眼尾笑纹里盛着昨夜未饮尽的酒。

“你醒了，是我吵醒你了吗？”姜蓉轻声轻语。

他手臂一揽，姜蓉就跌进了松竹气息的怀抱，耳畔传来闷闷的笑：“太后娘娘这般戏弄臣，传出去可要动摇国本。”

姜蓉面色微红，倚在帝师怀里，戳着他心口，“谁让你装睡”。

晨风忽然转急，吹得案头小闲书哗啦啦翻页，姜蓉望着那卷昨夜被扫落在地的书，忽然想起程子儒捧着书卷立在御书房的样子，玉冠束发，成了她深宫里一道破晓的天光。

程子儒的吻落在她额际，她蜷起的手指无意识揪紧他雪白的中衣：“所以，你还后悔吗？”

“不后悔。”程子儒闭着眼微微摇头，声音嘶哑。

“我也不后悔”，姜蓉有些欣喜。

“嘘。”程子儒带着薄茧的拇指按住她唇瓣。窗外传来宫娥洒扫的泠泠水声，他忽然翻身将人罩在阴影里，发梢垂落扫过她锁骨，在姜蓉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姜蓉用手指描摹程子儒的山根，“所以，小虎也有可能是你的孩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所以才会数次舍命相救？”

程子儒愣了下，刮了刮姜蓉的鼻子，“娘娘可听过‘楚人遗弓’的典故？”未等回答便含住她耳垂低语：“楚王失弓，楚人得之，又何必要问弓从何来？”

姜蓉反应了下，觉得自己还是文化不够，“说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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