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牺牲之祭的终极考验

狭窄的通道里，晶体墙壁流淌着淡蓝色的微光，将七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王磊靠在墙上，脸色苍白如纸，被记忆噬体触碰的肩膀仍在隐隐作痛，脑海中关于第一次探险的细节正变得模糊  ——  他记不清队友受伤时的具体表情，也想不起庆功宴上的举杯瞬间，只残留着  “愧疚”  与  “责任”  的情绪碎片。

“感觉怎么样？”  陶白白蹲下身，用时间防护盾的金光扫过他的肩膀，光芒所及之处，透明的皮肤渐渐恢复正常，但王磊眼中的迷茫并未消散。

“好多了，就是……  有些记忆好像空了一块。”  王磊苦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不过没关系，重要的感觉还在。”

陈默扶着电脑，眼眶依旧泛红，指尖在键盘上无意识地敲击：“都怪我，如果我能早点调试好程序，你就不会……”

“别自责了。”  赵坤走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刚才你也听到了，牺牲不是失去，是把记忆变成了守护的力量。王磊的荣耀记忆没了，但他的担当还在，这就够了。”

刘芳从背包里拿出应急药品，给王磊的肩膀做简单处理：“我们先休息十分钟再走，通道里暂时安全，正好让陈默看看能不能从  307  号结晶里再找出点线索。”

陶静立刻将结晶递过去，结晶表面的红光比之前黯淡了些许，却仍能清晰看到陶静姐姐留下的字迹。陈默连接好设备，屏幕上立刻跳出复杂的能量图谱，代码大神的实时弹幕不断刷新：“结晶里有隐藏数据块，需要用‘多重情感共鸣’解锁，建议你们一起注入核心记忆试试。”

“我们试试。”  陶白白招呼众人围拢过来，七只手同时搭在结晶上。当指尖触及晶体的瞬间，每个人的脑海中都闪过最深刻的记忆画面  ——  陶白白想起与姐姐在废弃医院的并肩作战，陶静忆起奶奶临终前的嘱托，张婷浮现出第一次画出满意作品的狂喜，赵坤闪过妻子默默递上热汤的温暖，李萌记起老师说  “你很勇敢”  的瞬间，刘芳想到学生们齐声喊  “老师好”  的清脆，王磊则残存着队友说  “谢谢你”  的沙哑。

七道不同颜色的光芒从众人指尖涌入结晶，红光骤然暴涨，屏幕上的数据流疯狂滚动，最终凝聚成一段完整的影像  ——  这次不再是碎片化的留言，而是陶静的姐姐完整的讲述：

“我是陶玥，初代记忆守护者的后裔。遗忘主宰本名林深，曾是我最敬重的前辈。三十年前，他的女儿因意外去世，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妄图用记忆修改器篡改过去，却被记忆反噬，沦为执念的傀儡。他建造记忆核心殿，名义上是‘守护记忆’，实则在收集负面记忆，想打造一个‘没有遗憾的虚假世界’。但虚假的终究是虚假的，一旦强行覆盖现实，整个记忆维度都会崩塌……307  号结晶是用历代守护者的‘守护记忆’炼成的，能净化执念，但需要有人用‘等量的守护记忆’作为引信。通道尽头的核心殿大门，需要接纳之钥与‘牺牲者的记忆余温’共同开启……”

影像突然中断，结晶的光芒彻底恢复平静。众人沉默良久，陶静的眼泪无声滑落：“姐姐一直在独自对抗他，一定吃了很多苦。”

“‘牺牲者的记忆余温’……”  陶白白看向王磊，“说的应该是你献祭的荣耀记忆，只有它能激活大门的另一半机关。”

王磊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那我的牺牲也算有价值了。我们快走吧，别让陶玥姐等太久。”

众人收拾好心情，沿着通道继续前行。越往前走，空气越凝重，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低沉的嗡鸣，像是巨大的机械在运转。当走到通道尽头时，一扇数十米高的石门赫然出现在眼前，门上刻着复杂的纹路，左侧镶嵌着与接纳之钥匹配的凹槽，右侧则是一个手掌形状的印记，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  正是  “记忆余温”  的感应区。

“就是这里了。”  陶白白将接纳之钥嵌入凹槽，钥匙与石门完美契合，发出  “咔嗒”  的轻响。王磊走上前，将手掌按在印记上，淡金色的光芒从掌心涌出，与钥匙的银光交织，石门缓缓向内开启。

门后是一片足以容纳数千人的空旷大殿，穹顶镶嵌着无数记忆结晶，宛如璀璨的星空。大殿中央矗立着一根直径数米的水晶柱，柱身缠绕着黑色的锁链，锁链上布满了扭曲的负面记忆画面  ——  有生离死别的恸哭，有梦想破碎的绝望，有背叛带来的痛苦。水晶柱顶端，一个透明的牢笼悬浮在空中，里面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陶静的姐姐陶玥。

“姐姐！”  陶静激动地冲过去，却被水晶柱外围的无形屏障挡住。

陶玥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众人时，疲惫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们终于来了。小心林深，他就在……”

话音未落，大殿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掌声，黑色的雾气从地面涌出，凝聚成一个穿黑色斗篷的身影。斗篷下的脸隐藏在阴影中，只能看到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黑色晶体的权杖  ——  正是遗忘主宰林深。

“说得真好，陶玥。”  他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可惜，你们还是晚了。我已经收集够了负面记忆，再过一个小时，虚假世界就能覆盖现实，到时候再也不会有人承受痛苦了。”

“那不是拯救，是毁灭！”  陶白白举起时间防护盾，“你打造的虚假世界根本经不起推敲，一旦崩塌，所有记忆都会消失！”

林深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消失又如何？总比活在痛苦里好！我女儿要是还在，也会希望活在没有遗憾的世界里！”  他挥动权杖，无数黑色的藤蔓从地面涌出，朝着众人缠来  ——  这次的藤蔓比接纳之海的更加粗壮，上面还布满了尖锐的倒刺。

“大家小心！”  陶白白将众人护在身后，金色光芒在防护盾上凝聚成利刃，斩断迎面而来的藤蔓。张婷快速挥舞画笔，勾勒出一道道光墙，暂时挡住两侧的攻击；赵坤和王磊捡起地上的碎石，精准砸向藤蔓的根部；刘芳和李萌则守护在陶静身边，确保她能专注于用怀表引导能量。

陶静的怀表发出强烈的银光，与  307  号结晶的红光形成共鸣，两道光芒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将大部分藤蔓挡在外面。可林深的力量远超想象，权杖顶端的黑色晶体突然爆发出强光，藤蔓瞬间变得坚硬如铁，硬生生冲破了光网。

“噗  ——”  一根藤蔓擦过陈默的胳膊，带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却依旧死死护着电脑：“代码大神说，水晶柱是林深的力量源头，只要破坏上面的锁链，就能暂时削弱他的力量！但需要有人吸引他的注意力！”

“我去吸引他！”  赵坤突然冲了出去，朝着大殿另一侧跑去，“你们趁机破坏锁链！”  他从背包里掏出记忆修改器的碎片，用力掷向林深，碎片虽无杀伤力，却成功激怒了对方。

“不知死活的蝼蚁！”  林深怒吼着转向赵坤，权杖挥动间，无数藤蔓朝着他席卷而去。

“就是现在！”  陶白白大喊着冲向水晶柱，张婷和王磊紧随其后。可就在他们快要靠近锁链时，林深突然转头，权杖射出一道黑色光束，直奔陶静而去  ——  他看出陶静是引导能量的关键。

“小心！”  陈默猛地扑过去，将陶静推开，自己却结结实实地被光束击中。黑色光芒瞬间包裹住他的身体，他发出一声闷哼，嘴角涌出鲜血，电脑也摔在地上，屏幕碎裂。

“陈默！”  众人惊呼着围过去。

陈默躺在地上，呼吸越来越微弱，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电脑的残骸：“硬盘……  没坏……  里面有……  破解程序……  能净化……  锁链……”

陶静立刻捡起硬盘，怀表的银光扫过碎片，屏幕竟奇迹般地亮起，破解程序正在自动运行。林深见状，彻底陷入疯狂，所有藤蔓放弃了赵坤，朝着水晶柱的方向疯狂涌来。

“挡住他们！”  陶白白将防护盾开到最大，金色光芒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赵坤、王磊、刘芳、李萌四人并肩站在屏障前，用身体挡住漏网的藤蔓，即使被倒刺划伤也不肯后退半步。

张婷快速画出无数光箭，精准射向藤蔓的核心；陶静专注地引导程序，怀表的银光与硬盘的蓝光融合，注入水晶柱的锁链；陶白白则死死顶住屏障，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手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程序加载完成！”  陶静大喊一声，蓝光顺着锁链蔓延，黑色的锁链开始发出  “噼啪”  的碎裂声。

林深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在雾气中剧烈扭曲：“不！我的计划！我要救我的女儿！”

就在锁链即将彻底断裂的瞬间，一根最粗壮的藤蔓突然冲破屏障，直奔陶静而去。陈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扑过去推开陶静，自己却被藤蔓死死缠住，黑色的雾气顺着藤蔓涌入他的身体。

“陈默！”  陶白白撕心裂肺地大喊，想要冲过去救他，却被更多的藤蔓缠住。

陈默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他看着众人，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能帮上忙……  真好……  代码大神……  替我向他说声谢谢……”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彻底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水晶柱的锁链中。光点所及之处，黑色锁链瞬间崩裂，水晶柱顶端的牢笼发出一阵嗡鸣，透明的屏障渐渐消散。

“陈默……”  李萌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赵坤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我们不能让他白死！一定要阻止林深！”

失去锁链的束缚，水晶柱发出耀眼的光芒，陶玥从牢笼中走了出来，她的身体有些虚弱，却依旧坚定地走向众人：“谢谢你们。陈默的牺牲激活了水晶柱的净化力量，现在林深的力量已经大幅削弱，我们还有机会唤醒他。”

林深瘫坐在地上，黑色雾气渐渐褪去，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与疯狂：“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都要阻止我……  我只是想再见我女儿一面……”

陶玥走到他面前，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林深前辈，我理解你的痛苦。三十年前，我亲眼看到你抱着女儿的尸体在雨中痛哭。但你看看这些记忆结晶，里面有多少人因为你的‘虚假世界’计划失去了真实的记忆？你的女儿如果还在，也不会希望你用这种方式‘纪念’她。”

她抬手一挥，周围的记忆结晶突然亮起，映出林深女儿的画面  ——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对着镜头笑得灿烂：“爸爸，我长大了要当记忆守护者，和你一起保护大家的记忆！就算我不在了，爸爸也要好好守护哦！”

“念念……”  林深的眼泪瞬间涌出，疯狂的眼神里恢复了些许清明，“是爸爸错了……  爸爸不该违背你的心愿……”

就在这时，大殿突然剧烈震动，穹顶的记忆结晶开始纷纷掉落。陶玥脸色一变：“不好！林深的执念虽然减弱，但之前收集的负面记忆开始失控，核心殿要崩塌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陶白白环顾四周，发现大殿的入口已经被掉落的石块堵住，只有水晶柱后方的墙壁上有一道狭窄的裂缝，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从那里走！”

众人搀扶着虚弱的林深，跟着陶玥朝着裂缝跑去。身后的水晶柱发出一阵巨响，开始缓缓崩塌，黑色的负面记忆雾气四处蔓延，所过之处，记忆结晶纷纷碎裂。

“快！再快点！”  王磊拉着李萌，奋力向前跑去。

就在众人即将冲进裂缝时，林深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崩塌的水晶柱：“你们先走，我要去做最后一件事。”

“前辈！”  陶玥想要拉住他，却被他轻轻推开。

林深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这些负面记忆是我收集的，理应由我来净化。念念说过，守护者要保护大家的记忆，我不能让她失望。”  他从怀里掏出半块记忆结晶，正是当年他女儿的遗物，“把这个交给代码大神，里面有我记录的记忆维度稳定方法，或许能帮到你们。”

他不等众人回应，转身冲向崩塌的水晶柱，将自己的身体与记忆结晶融入负面雾气中。耀眼的白光爆发开来，黑色雾气在光芒中渐渐消散，崩塌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前辈！”  陶静的眼泪掉了下来。

陶玥紧紧攥着那半块结晶，声音带着哽咽：“我们走！不能让他的牺牲白费！”

众人冲进裂缝，身后的白光越来越亮，最终彻底吞噬了整个记忆核心殿。当光芒散去，裂缝的另一端竟是记忆锚点室，晶体时钟指向下午三点，距离他们进入试炼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

锚点室的石碑依旧矗立，只是陈默的石碑顶端，金色光点已经熄灭，碑身上的名字渐渐变得模糊。众人站在石碑前，沉默良久。

陶静将陈默的硬盘和林深留下的结晶交给陶白白：“我们成功了，姐姐救出来了，林深前辈也恢复了神智。但陈默他……”

“陈默没有离开。”  陶白白打开直播间，屏幕上满是悼念陈默的弹幕，代码大神的留言格外醒目：“我会把他的代码永远保存在服务器里，他的技术和精神，会一直陪着我们。”

陶白白举起硬盘，对着镜头说道：“陈默用生命守护了我们，守护了所有的记忆。我们会带着他的遗愿，继续守护这个世界。林深前辈留下了记忆维度的稳定方法，只要我们破解它，就能彻底解决记忆危机。”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被  “加油”“我们陪你”  的字样覆盖，无数道暖光从屏幕中涌出，围绕在陈默的石碑旁，形成一道温柔的光茧。

陶玥走到陶静身边，轻轻抱住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么多年。”

“姐姐，别说对不起。”  陶静回抱住她，眼泪再次滑落，“你回来了就好。”

赵坤看着陈默的石碑，眼神坚定：“我们休息一下，马上破解林深前辈留下的资料。陈默的仇，林深前辈的牺牲，都不能白费。”

众人点头应下，各自找地方休息。陶白白坐在陈默的石碑旁，轻轻抚摸着冰冷的晶体，脑海中浮现出陈默推眼镜的样子，想起他说  “加载完成”  时的喜悦，心里一阵刺痛。

他打开电脑，插入硬盘，屏幕上弹出陈默最后的代码注释，末尾写着一行小字：“能和大家一起守护记忆，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陶白白的眼泪滴落在键盘上，晕开了字迹。他知道，这场关于记忆的守护之战还未结束，但只要他们还记得陈默的牺牲，记得林深的救赎，记得彼此的羁绊，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

而在记忆之堡的废墟深处，一缕微弱的白光缓缓升起，融入天空  ——  那是林深净化负面记忆后残留的守护之力，也是对所有守护者的致敬。


　　(https://www.02shu.com/5040_5040987/11111120.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h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