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请便
谢庭洲愣了愣,蹙着眉问:“什么意思?”
姜榆本来想出其不意,看看他的反应。
岂料被他一盯,气势瞬间就弱了下去。
她夹了口菜,装作若无其事的道:“我是说姜凭的项目……”
谢庭洲收回目光,夹了块莲藕,淡淡的道:“那个项目本来就有问题,我只是让人停下来,重新修订细则。”
姜榆眼里的光芒渐渐淡了下去。
其实在听到姜凭说谢庭洲同意延缓的时候,她心里有那么一瞬闪过某种跟自己或许有关的想法。
虽没抱着期待,但存着侥幸。
如今侥幸被浇灭,却也只觉得在意料之中。
姜榆微微垂下眸,看着眼前的饭菜,平静的说:“不管什么原因,这件事都是帮了姜凭的大忙……”
“他想请你明天回家吃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她鼓起勇气向谢庭洲看过去,试图从他脸上看出情绪。
只见谢庭洲从容自若的吃着饭,漫不经心的道:“感谢就不必了,我明天有事。他要是真有心,就快点搞定融资,不要耽误进程。”
姜榆眼底划过微妙的低落,随即道:“好,我会转达给他。”
她吃得索然无味,心里纠结着要不要问ZP的事。
她不想自己显得自作多情。
但这件事太大了,一天不知道是谁帮忙,她就一天不踏实。
浅浅的几句交谈后,两人再无多言。
沉默中除了轻微的碗筷声,安静得落针可闻。
半晌,姜榆忽然道:“我记得谢氏大厦,是ZP公司设计施工的?”
谢庭洲似是早就料定她会问一般,面不改色的道:“是,怎么?”
姜榆摇了摇头,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那最近,你们公司跟ZP有合作吗?”
谢庭洲放下筷子,转头与她对视,好整以暇的道:“你到底想问什么?”
他姿态从容,与平日里毫无二致,似是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姜榆盯着他看了半晌,随即收回目光:“没事,你慢慢用,我吃完了。”
说罢,便起身上了楼。
她几乎可以确定,ZP就是谢庭洲找来的。
正常人听到她问出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都会愣一下,或者产生疑惑。
但谢庭洲太淡定了,像是对她的问题毫不意外。
这才是最大的疑点。
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工作室的事?
又怎么会突然伸出援手?
姜榆想不通,却不得不承了他这份人情。
推门走进房间,屋子早就被佣人收拾好了,好似之前的婉转纠缠从未发生过。
刚一坐下,就接到了陈嘉宁的电话。
“宝贝,我已经准备好所有材料,明天就能递交官方。这回,我保证让他们翻不了身。”
姜榆猛地皱了下眉,急忙阻拦:“你先别冲动,齐家在京城树大根深,没有万全的准备,咱们动不了他的。”
按照今天她找施工队的情况看,齐家的势力,肯定不像她们想的那么简单。
要是陈嘉宁妄自行动,她们俩都会有危险。
可陈嘉宁似是早就打定了主意,坚持道:“小榆,你不用劝我了,如果他只动我,我还可以忍,但他动了你,我就要让他付出代价!”
说罢,她不等姜榆再说什么,便利落的挂了电话。
姜榆吓得一下站了起来,想都没想就往外走。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陈嘉宁去送死!
可刚一开门,竟意外的看见谢庭洲站在门口。
“你去哪?”他一双冷眸紧紧锁住她。
姜榆却没心情考虑他为什么出现在自己门口,只匆忙的说了一句:“我有事要出去,你先休息吧。”
岂料,谢庭洲竟一反常态,直接抓住她的胳膊:“你不能去。”
姜榆急火攻心,一把甩开他的胳膊:“你别拦我,我要是不去阻止她,说不定明天就只能看到她的尸体了!”
谢庭洲死死的抓着她,眼中似有火焰。
“你去了能怎么样?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去了,只会是别人的下酒菜!”
姜榆忽然高声道:“难道我就要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吗?”
谢庭洲一手抓着她,一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出去,眼神却始终锁在姜榆身上。
“派几个人去圣安医院,务必把那个疯女人给我看住。”
说罢,便利落的挂上电话:“现在可以安静了吗?”
姜榆怔怔的看着他,心头百转千回的情绪打得她怔愣着,不知该作何反应。
无数个想法钻进脑子里,致使她有一瞬间,错以为他还爱她。
“你……”
姜榆喉咙哽了哽。
她想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无论谢庭洲的答案是什么,以他们现在的关系,都不适合再谈论了。
她抿了抿唇,重新问:“你怎么会在这?”
谢庭洲神色一顿,随即松开了手,恢复了往日的淡漠:“路过而已。”
他抬腿绕过她往书房走:“你跟我来一下。”
姜榆目光复杂的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深吸口气,跟了过去。
书房里的桌上敞开着一沓厚厚的文件,昭示着他在离开前还在处理着公务。
谢庭洲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把文件合上,虽然姿态仍旧闲散,但姜榆却总觉得有种他是怕自己看到什么的意思。
“说吧,遇到什么事了。”
他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单手支着头,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延伸到桌下。
姜榆身侧的手紧握了一下,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犹豫,是全盘托出还是闭口不谈。
只须臾,她就做好了决定:“没什么事,只是嘉宁最近遇到点麻烦,我担心她而已。”
一个月之期的表面夫妻,她实在没有立场和资格相求于他。
他早不是她能依靠的人了。
求助和示弱,都只是落了体面而已。
谢庭洲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带着似是要把她洞穿的锐利。
就只是陈嘉宁吗?
他紧紧抿着嘴角,气场有一瞬间的冷凝,可只片刻便消弭,取而代之的,是如银霜般的微凉。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多虑了。”
说罢,便一副赶人的架势,直接走到办公桌前低头处理公务。
淡淡的甩了两个字:“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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