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黑风戏猴,金蝉遗蜕
鹰愁涧的混乱渐息,水波平复,只留下遍地狼藉和弥漫的血腥妖气。小白龙敖烈受林枫暗中点化,明悟前因后果,已然浮出水面,化作人形,拜倒在唐僧面前,口称“师父”,愿皈依佛门,护持西行。孙悟空虽仍有疑窦,但见菩萨法旨已验,也只能挠头认下这新师弟。
唐僧得了神骏龙马,又收服如此英武弟子,自是欢喜无限,连称善哉。猪八戒嘟囔着“又多一张吃饭的嘴”,被孙悟空瞪了一眼才缩回头。沙僧默默收拾行李,队伍继续西行。
然而,所有人的心头,都还萦绕着方才那场突如其来的混战,以及那断臂逃遁的黑袍星官、还有妖师宫探子的身影。取经之路,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凶险莫测。
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林枫(黑风怪),此刻却早已回到了黑风洞,深藏功与名。他通过诸天镜看着取经队伍远去,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铺垫已足,接下来,该我‘黑风怪’正式登场,会一会这齐天大圣了。”
他并未立刻行动,而是再次取出那块星辰核铁,争分夺秒地继续运转《九转星核诀》炼化。化身实力每增强一分,后续计划就多一分把握。
与此同时,他也没忘记继续“经营”黑风山。他拿出之前拍卖所得的一些边角料灵材(如妖师宫使者的部分妖材),赏赐给凌虚子和几个心腹小妖,助他们提升实力,俨然一副要将黑风山打造成铁桶江山、积极备战的架势。凌虚子感恩戴德,炼丹更卖力了,拍着胸脯保证尽快炼出能“化解佛光”的融灵丹。
数日后,取经队伍行至黑风山地界。
山林幽深,妖气弥漫。孙悟空火眼金睛一扫,便知此地有妖王盘踞,提醒道:“师父,前方山岭妖气浓厚,恐有妖怪,仔细些。”
唐僧闻言,顿时紧张起来,连忙勒马。
猪八戒哼哼道:“大师兄你就会吓唬师父,哪来那么多妖怪?俺老猪看这山景倒是不错,说不定有哪家仙府哩!”
话音未落,忽然一阵黑风自山林间卷出,飞沙走石,遮天蔽日!风中传来一声粗犷的咆哮: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呔!那骑马的和尚,把你身上那件亮闪闪的袈裟给俺老黑留下!”
黑风散处,露出一头体型魁梧、黑毛獠牙、手持黑缨枪的熊罴精,正是林枫所化的黑风怪!他故意释放出炼虚合道中期的妖气,显得凶悍又有些“虚张声势”。
唐僧吓得差点从龙马上栽下来,死死抱住包袱:“徒……徒儿们!”
孙悟空一看,乐了:“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妖,原来是个不知死活的熊罴精!泼怪!认得你孙外公么?也敢来拦路?”
林枫(黑风怪)故作惊疑地打量孙悟空,瓮声道:“你……你就是那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孙悟空?哼!吓唬谁呢!俺老黑不怕你!快把袈裟交出来!”
“找死!”孙悟空冷笑一声,也懒得废话,掏出金箍棒,迎风一晃碗来粗细,劈头就打!
林枫立刻举枪相迎,枪棒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
砰!
一股巨力传来,林枫(黑风怪)故作不敌,踉跄着后退了十几步,双臂发麻(七分真三分演),心中暗惊:这猴子的力气果然名不虚传!若不是自己用星辰核铁淬炼过肉身,这一棒恐怕就得出丑。
“嘿嘿,就这点本事?也学人剪径?”孙悟空嗤笑,得势不饶人,舞动金箍棒,化作漫天棒影砸落。
林枫运转《虚空遁影诀》,身形变得飘忽不定,在黑风中穿梭,手中黑缨枪伺机反击,时不时还抓起山石巨木砸过去,打得看似激烈,实则始终未出全力,更多是在观察孙悟空的战斗方式,并完美扮演一个“有点本事但绝非孙悟空对手”的土妖王。
两人从山上打到山下,又从山下打到半空,妖风与金光碰撞,声势浩大,却谁也奈何不了谁。
猪八戒在一旁看热闹,拍手笑道:“大师兄,你这五百年来是不是疏于练功了?连个黑熊精都拿不下?”
沙僧则护着唐僧,眉头微蹙,总觉得这黑熊精的身法有些古怪,不似寻常野妖。
孙悟空久战不下,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尤其被八戒嘲笑,顿时恼了:“泼怪!有点门道!看你孙外公神通!”
他卖个破绽,拔下一把毫毛,嚼碎喷出,叫声“变!”,顿时变出数十个小孙悟空,各执棍棒,将林枫团团围住,乱棒齐下!
林枫见状,心中一动,知道戏肉来了。他故意显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堪,身上挨了好几下(提前用星辰之力护住要害),哇哇大叫:“以多欺少!不算好汉!俺老黑不跟你玩了!”
说着,他猛地驾起一股更浓的黑风,裹住自身,扭头就往黑风洞方向逃去!
“妖怪休走!”孙悟空岂肯放过,真身与分身一起驾云急追。
林枫逃得“惊慌失措”,速度却是不慢,很快便引着孙悟空来到了黑风洞前。
“兄弟们!挡住他!”林枫(黑风怪)尖叫一声,一头钻进了洞府。
洞口那些小妖哪是孙悟空的对手,被金箍棒一扫,顿时哭爹喊娘,死伤一片。
孙悟空打破洞门,冲入洞中,却见洞内岔路极多,妖气弥漫,一时竟失了那黑熊精的踪迹。
“哼!躲?看你躲到几时!”孙悟空冷笑,抡起金箍棒就要拆了这洞府。
就在这时,一处岔路深处忽然传来那黑熊精惊恐的尖叫,以及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和宝光震荡!
“啊!我的袈裟!”
孙悟空一听“袈裟”二字,心头一紧,生怕师父的宝贝有失,立刻循声冲去!
只见一处狭窄的石室内,那黑熊精正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旁边是一个炸裂的丹炉,药渣溅得到处都是。而就在那黑熊精的爪边,一件霞光万道、瑞气千条的锦襕袈裟正铺展开来,只是袈裟上似乎沾染了些许漆黑的药渍,佛光都黯淡了几分。
“袈裟!”孙悟空眼睛一亮,又见袈裟被“污损”,顿时大怒:“好个泼怪!敢毁俺师父宝贝!”
那黑熊精(林枫)抬起头,脸上又是心疼又是恐惧,猛地一把抓起袈裟,转身就往石室更深处逃去,嘴里还喊着:“凌虚子兄弟!丹药炸了!快帮我拦住他!”
孙悟空急追进去,却见石室尽头是一条死路,那黑熊精背对着他,似乎无路可逃,正手忙脚乱地想将袈裟塞进一个石缝。
“哪里逃!”孙悟空举棒便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那黑熊精猛地回头,脸上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猛地将手中袈裟朝孙悟空劈头盖脸地扔了过来!同时身体向后一撞,那面墙壁竟然是一个翻转机关!
孙悟空下意识接住袈裟,定睛一看,却发现这袈裟触手冰凉,佛光虽在,却毫无灵性,竟是一件足以乱真的仿品!
“假的?!”孙悟空一愣。
而此时,那黑熊精已然撞入机关之后,机关迅速闭合!
“奸诈的泼怪!”孙悟空暴怒,一棒砸向那面石壁!
轰隆!
石壁崩塌,后面却是一条幽深不知通往何处的密道,哪还有黑熊精的影子?
“气煞我也!”孙悟空气得抓耳挠腮,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他拿着那件仿品袈裟,又看了看炸裂的丹炉和满地药渣,只能推测是那熊精想用邪法玷污佛宝,结果操作不当炸了炉子,又被自己撞破,只得弃宝逃命。
他憋着一肚子火,仔细搜查了整个黑风洞,除了抓到几个吓得半死的小妖和那个一脸懵逼的炼丹道士凌虚子,再也找不到那黑熊精的任何踪迹,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无奈之下,孙悟空只得拿了仿品袈裟,押着凌虚子,返回唐僧处复命。
“师父,袈裟找回来了,只是那泼怪狡猾,让他跑了。”孙悟空递上袈裟,有些讪讪。
唐僧接过袈裟,见宝光依旧,稍稍安心,虽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灵性不足),但见徒弟辛苦,也不好说什么。
猪八戒凑过来看了看,嘿嘿笑道:“大师兄,你这追了半天,就追回件袈裟?妖怪呢?莫不是故意放跑的吧?”
孙悟空正没好气,闻言瞪眼道:“你这呆子!再嚼舌根,小心俺老孙的棒子!”
唯有小白龙敖烈,在远处看着那袈裟,金色的龙目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疑惑,他隐约感觉到那袈裟上似乎残留着一丝极淡的、令他有些不舒服的妖力痕迹,但与那黑熊精的气息又略有不同,却想不明白缘由。
至此,黑风山劫难,看似以孙悟空“夺回”袈裟、黑风怪“逃窜”告终。
而真正的林枫,早已通过那条密道远离黑风山,在一处隐秘山谷中现出本体。他手中拿着的,正是那件真正的锦襕袈裟,袈裟上沾染的些许“药渍”,实则是凌虚子初步研发的“融灵丹”丹液,正在极其缓慢地中和袈裟上的佛光,使其与妖力的排斥逐渐减弱。
“孙悟空……果然厉害。若非早有准备,又有神通遁法,今日怕是难逃一劫。”林枫回想刚才的战斗,仍心有余悸,但更多的是兴奋。
他成功地在孙悟空眼皮子底下完成了偷梁换柱,不仅保住了化身(可继续使用),还进一步削弱了袈裟的佛光,更是给取经队伍留下了一个“黑风怪逃窜”的假象,为自己后续行动留下了空间。
“是时候回去了。”林枫感受了一下【天命遮掩符】所剩不多的时间,不再耽搁,运转《虚空遁影诀》,锁定混沌间隙坐标。
身影缓缓融入虚空,消失在此界。
而就在他离开后不久,山谷上空,一道祥云掠过,云上观音菩萨微微蹙眉,俯视下方,掐指推算。
“那黑熊精气息至此而绝?竟能完全瞒过我的感知?怪哉……还有那袈裟……”
她沉吟片刻,终究因天机混沌,算不真切,只得摇头离去,只道是那黑熊精有些特殊遁术罢了。
混沌间隙,拍卖台上。
林枫本体归来,黑袍无面,仿佛从未离开。
他看了一眼静静躺在藏宝室内的真正袈裟,又感受了一下体内增长的力量。
“热身结束。”他轻声自语,目光投向诸天镜。
镜中,西行路漫漫,新的风波,正在前方酝酿。
而他这位幕后导演,也该为下一场大戏,准备新的“拍品”了。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那根得自金翅鹏巢穴的、黯淡的金色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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