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沈家已成鬼域
阿寿立刻从她腰间的小铃铛里飘出,拍着胸脯保证,奶音里满是“我很可靠”。叉着腰飘在林冬青脑袋旁边,努力做出威严姿态。
红茶茶则从林冬青坚实的臂弯里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狐狸眼滴溜溜一转,娇声应和:“知道啦晚晚,你放心……哎呀,大哥你抱稳点嘛,茶茶都要掉下去啦!”
说着,还不忘用蓬松的大尾巴扫了扫林冬青的下巴,惹得憨厚的大哥耳根微红,赶紧调整了下抱它的姿势。
林青晚示意了一下,沈墨这才敢上前敲门,有下人从里门打开那扇沉重的黑漆木门。
“吱呀。”
门开的瞬间,仿佛跨过了某个无形的界限!
门外是人间烟火,门内却已是森罗鬼域!
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黑气如同活物般在院内翻滚、咆哮,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朽与绝望的气息。
光线在这里变得晦暗扭曲,温度骤降,刺骨的阴寒顺着毛孔往骨头缝里钻。
“嗬……”林家四兄弟齐齐倒吸一口凉气,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也被这扑面而来的阴冷冲得头皮发麻。
“父亲、主母和二弟都在后院各自房里。姑娘,您看……”沈墨脸色惨白,声音有点发颤。
“不急,”林青晚声音清冷,目光如电扫过前院布局,“先到处看看。”
她抬步向前,阿寿立刻飘在她身侧前方,小手背在身后,小揪揪晃悠着,一副“前方开路,闲杂鬼等退散”的架势。
红茶茶则在林冬青怀里,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四下张望,小鼻子不停耸动。
所过之处,偶尔撞见的仆从个个面无人色,眼神呆滞,如同惊弓之鸟。
粗略看过前院,一行人转至后院。
尚未走近,一阵非人的、夹杂着痛苦与疯狂的嘶吼声便穿透黑雾传了过来,听得人脊背发凉。
沈墨推开一扇房门,浓烈的腥臭与药味混杂着扑出。
只见昔日装模作样的翩翩公子沈砚,此刻状若疯魔,被儿臂粗的铁链牢牢锁在柱子上,双目赤红,衣衫褴褛,正拼命挣扎嘶吼,嘴角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污迹。
“二弟他……见人就咬,伤了好几个下人,实在无法……”沈墨无奈地别开眼。
林青晚只冷漠地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沈砚背上那原本趴着的女鬼已不见踪影,想必是这宅子大凶的格局已被彻底引动,他那点“私人恩怨”在这滔天怨煞面前,早已被吞噬同化。
【咎由自取。】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嗑瓜子。
最后,他们来到了沈老爷的正房。
房门一开,几乎凝成实质的黑气便涌了出来,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沈老爷直接挺躺在榻上,面色青黑,眼眶深陷,若不是胸口还有极其微弱的起伏,与死人无异。整个人几乎被翻滚的黑气吞没。
旁边的软榻上,沈夫人半倚着,情况稍好,但也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她的眼睛死死盯住走进来的林青晚,浑浊的瞳孔里爆发出最后一点求生的渴望,枯瘦的手指努力抬起,指向虚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
“救……救我……沈家……”
话音未落,她眼睛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林青晚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冷酷的弧度。
“沈大少爷,”她转身,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刚才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到,“前厅说话吧。这宅子的‘热闹’,可比我想象的……有意思多了。”
一行人移至前厅。
沈墨刚示意下人上茶,林青晚便懒洋洋一摆手:“免了,你这沈家的茶,我可不敢喝。”
沈墨不敢多言,连忙按林青晚吩咐去将自家阿娘和妻子请了过来。
两位妇人皆是面色惶惑,衣着朴素,与这沈家的“富贵”格格不入,看向林青晚的眼神里,带着七分恐惧三分希冀。
林青晚没绕圈子,开门见山,声音清凌凌的:“你们沈家,心术不正,阴毒得很。为了敛财,布下那等损阴德的阴邪阵法,如今阵法反噬。”
她目光在沈墨母子三人脸上扫过,语气稍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判定:“我看你们三人身上,并无直接因果恶业,手上也算干净。性命可保,但沈家这富贵,你们是留不得了。这结果,你们可愿意接受?”
沈墨的娘亲,那位饱经风霜的妇人,闻言竟像是松了口气,喃喃道:“愿意,怎会不愿……在这沈家,我们娘仨不过是苟延残喘,何曾有过一日舒心日子……”
她说着,枯瘦的手紧紧握住身旁儿媳的手,婆媳二人眼中都泛起了泪光。
沈墨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深吸一口气,对着林青晚深深一揖:“姑娘恩德,沈墨感激不尽!但凭姑娘吩咐,我们绝无二话!”
“好。”林青晚点头,指尖在椅背上轻轻一点,“听着:你留下五百两银子,作为安家立命之本。我取一千两,这是了结此番因果的酬劳。至于沈家名下所有田产、宅邸、铺面以及库房现银,除这一千五百两外,尽数捐给城外云雾山灵城寺,请寺中高僧用以赈济贫苦,广积善缘。你们,可愿意?”
“愿意!”沈墨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只求个平安!”
他话音方落,林青晚眼中灵光微闪,指尖在空中虚划一道。
众人仿佛见到一丝极细的金线凭空而生,连接双方,随即隐没不见。
契约已成,天道为证。
沈墨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林姑娘,那……我父亲和主母他们……?”
林青晚眼神淡漠地瞥向后院方向:“他们?他们身上有杀孽。所事都有因果,他们是要还的!”
林青晚走到前院与后院之间的位置,这里是个打理得还算齐整的小花园,不过只是如今被浓郁的黑气侵蚀,花草蔫搭搭地垂着头,透着一股死气。
林青晚脚步一顿,停在了花园中心一个硕大的青瓷鱼缸前。
缸壁上,用暗褐色的血与朱砂混合,绘着扭曲诡异的符文,若隐若现。几条原本该鲜亮活泼的红鲤鱼,此刻在浑浊的水里有气无力地摆着尾,鳞片都失了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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