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变脸如变书的章玉山

妇女名叫张林红，是村里的寡妇，早些年她丈夫在上山打猎的时候被熊瞎子给抓走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等村里人集体上山寻找时，只带回来了她丈夫的一顶棉帽，上面还沾染了不少血迹。

从此以后张林红都得靠自己的劳动来赚取工分，日子过得很是拮据，可怜。

这个年代的人对寡妇的包容心可没有那么宽容。

若是谁家死了丈夫，严重点还会被人骂是丧门星，克夫命。

顶着这个头衔，走在街上都容易被人疏远，张林红自然也不例外。

但这也不能怪其他人，年代的风俗习惯是这样，流言蜚语也避免不了。

张林红讪笑着朝赵向东点点头，表情很紧张，局促，眼神也在一个劲的乱转。

似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话也含糊不清，驴头不对马嘴。

“是啊，我习惯了早睡，听说你们明天又要上山打猎，那你可得小心一点，这山上的野兽多的是，我丈夫......害，不提了，都是些陈年往事了。”

“对了，谢谢赵知青送的钉子和布匹，我刚好可以修补一下被风吹破的门窗。”

“赵知青要不要进来坐一下？”

张林红越说脸色就越红，虽然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可这抹笑容怎么看都显得有些勉强。

赵向东眉头微皱，挥手婉拒了张林红的好意。

“不用，我随便逛逛，张姐你忙，我就不打扰了。”说罢，赵向东转身离开了溪边。

张林红就这样站在门口紧张的注视着赵向东的背影，直到赵向东走远她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赶紧回到房间，转身锁紧了门窗。

远处，赵向东探头偷偷瞄了眼张林红家门口的位置，越想越不对劲。

随后他猛的一拍脑袋，想起上一世听说的事情。

“上一世张林红因为死了丈夫，所以平日里只能自己赚工分，去大队里领取一些粮食，但她一个女人劳动力毕竟低下，领到的东西根本不够她吃的，所以她就想方设法的去勾人其他人的丈夫。”

“村里的何屠夫，刘木工都和她纠缠不清，但没人有实质性的证据，也就在背后议论两句。”

“后来她好像和方士化搞在了一起，方士化借着自己下乡知青的身份，没少在张林红身上占便宜，骗吃骗喝，还和下乡的女知青们不清不楚。”

“之后事情被人戳破，张林红整天被村里人唾骂，嫌弃，没过多久就跳河自尽，尸体都冲到了下游，反观方士化却靠活动关系，几年后调回了城里，从此了无音讯。”

想到这里，赵向东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冷笑。

之前竟然忘记了这茬。

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善男靓女，只是对方之前没有得罪自己，所以他也没往这方面联想。

被他抓住这个把柄，接下来就有方士化好受的了。

赵向东乐呵的离开了溪边，逛了一圈后来到了大队的广场上。

平日里村民们吃完了饭，要么在家洗衣服，要么就出来一起在广场上聊聊天，吹吹牛。

日子过得虽然艰苦，但他们脸上的笑容却从未消失。

当赵向东走来时，不少村民们还主动起身和他打着招呼，邀请他过来一起坐。

喝口热茶。

赵向东也没有拒绝，上前找了块没有积雪的地方一坐，一手拿着热水壶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

此时的村民们正好说到明天早上去打猎的事情。

商量着什么时候出发。

同时也担心还会遇见大虫。

赵向东听在耳里，并没有开口戳破事实。

这时，大队长章玉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撇了眼赵向东后大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挑了挑眉，示意他跟自己来办公室一趟。

赵向东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跟着进入了房间。

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一张木桌子和两张椅子，桌面上还摆着一些纸壳子和一些泛黄的文件资料。

上面记载着每家每户的情况。

这些工作都是由章玉山来处理。

章玉山先是让赵向东坐下，随后给他泡了一壶热茶。

接着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道：“赵知青，你还没有谈女朋友吧？”

赵向东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摇摇头，好端端的章玉山怎么和他谈论这个问题。

章玉山抿了抿嘴，叹息一声道：“我最近听说过不少关于你的流言蜚语，即便我知道你可能不是那样的人，但架不住人多眼杂，同一个故事说给一百个人听，最后都有一百种不同的结论。”

“什么意思？”赵向东皱起了眉头。

什么流言蜚语，他怎么从没听说过？

章玉山喝了口热茶，语重心长的解释道：“我听说你最近和一些女知青们不清不楚，动手动脚，甚至有时候还会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待村里的一些女村民们。”

“包括今天去公社，你也只挑选了两名女知青，外加孟松月这三个女生同行，还说你在路上有些......不老实。”

闻言，赵向东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随后怒不可遏的拍了一下桌子，低喝道：“放屁！这是谁说的！”

“别生气，冷静一点。”章玉山翻手压了压，示意赵向东先别激动。

“我也只是听说，想着提醒你一下，我还是很信得过你的为人的，但咱们不能被人抓住把柄不是？”

赵向东是真的被气坏了，说他不老实，对女知青动手动脚？

开什么玩笑。

这要是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假的都得变成真的。

他心里也猜到了是谁在背后污蔑他。

不过是否属实还需要额外验证一下。

当即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乙级烟，悄悄塞到了章玉山手中。

烟草分为三个等级，甲级、乙级、丙级。

甲级烟属于硬头货，也被称为领导专供，只有过年过节才会发放票据，凭票购买。

乙级烟不需要票据，但价格也不是普通人能消费的起的。

丙级烟也不需要烟票，价格在普通人能接受的范围，不过抽的人也很少。

赵向东掏出来的乙级烟已经属于中等偏上档次了，拿出去都得被人羡慕的挪不开眼。

章玉山攥着乙级烟，眼睛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倒吸了一口凉气。

悄悄瞄了眼大门，确认没人看见后收了进去，咳嗽两声认真道：“你想知道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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