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谈心！
这一次，我的状态并不算好。
尤其是一想到这是祝玲珑的房间，而我俩，就躺在祝玲珑的大床上胡作非为，我的体内就本能生出一种抗拒。
也就一刻钟的功夫，我便草草结束。
祝玉衡趴在我身下，久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我察觉到祝老先生的电话早已挂掉，这才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
“那什么……”
我语气很轻，“可以正常说话了。”
“好。”
给出一个简短的回应，祝玉衡第一件事便是给手机关机。
换作是谁，肯定都想早点结束这种被人监控的感觉。
“你能转过去吗，我想穿一下衣服。”
“好，你穿吧。”
我不再去看她圣洁的后背，飞快下床，把视线集中在一处角落。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让我禁不住叹息。
在祝老先生抽出那一耳光的时候，我对祝玉衡的恨意，已经就是烟消云散了。
所以，刚才的种种才会那样折磨。
“可以了。”
祝玉衡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说，玲珑知道这些的时候，会不会恨死了咱们两个。”
这声音似乎不是来自床上，等我回过头，赫然看见她缩在墙角，抱膝坐在地上，半边脸颊被巨大的无菌敷贴遮挡住，露出来的那半边，感觉不到半点生息。
我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更温柔一些。
“你没必要折磨自己。”
“为什么？”
祝玉衡抬起头，眼神中尽是对这座世界的不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不是父亲最疼爱的女儿吗！”
“有时候，疼爱不代表毫不索取。”
我苦笑道，“有太多人，都没有资格成为父母，记得我第一次去到万宝楼，见到了一个赌玉赌到疯魔的家伙，为了能多换一点阎王帐，他没有任何犹豫就卖掉了自己的女儿。”
“可我父亲不一样！”
祝玉衡有些本能的反驳我。
但很快，她眼神又灰暗下去，重新恢复了抱膝的姿势。
甚至，她把自己抱的更紧了。
“也许，他们就是一样的吧！”
“在我父亲决定把玲珑嫁去秦家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以前的父亲了。”
“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不爱我，但我现在才明白，他从没爱过任何人，在他心里，唯一重要的就只有他自己！”
我没再说话，只是默默靠在她的身边，帮她把冰冷的身体稍稍暖热。
可怎么才能把她的心捂热，我全无头绪。
任凭我学了一身的唐门绝技，也破解不了眼前的死局。
这一刻我才明白，真正可怕的局，并不是什么精巧的设计，又或者无尽的危机。
而是简简单单的人心两个字。
“你愿意听我说说话吗？”
“你说吧，我听着。”
我没有催促和不耐，就是当一个简单的聆听者。
她就这样抱住自己，把下巴搭在膝盖上，诉说着埋在她心底最深处的话语。
关于她的童年，关于她和玲珑，甚至还关于……
她曾经幻想过的爱情。
虽然这间粉色卧室并不属于她，但我能听的出来，在她坚强的外表下，同样也藏着一颗渴望被呵护的公主心。
她说她喜欢冰淇淋，可从小到大，家里能吃到冰淇淋的只有祝玲珑。
而她的食物，永远都是最单调的蛋白质和膳食纤维。
理由也很简单。
她每天都要完成高强度的训练，那些需要她不断完成的一个个目标，就注定了她没有品尝奶油和糖分的可能。
这一点和我很像。
世界上，从不存在天才这种东西。
又或者说，被人称之为天才，只是能成长为高手的一个敲门砖罢了。
真正想要在一个领域内脱颖而出，需要的是疯魔一样的修行。
我不知道祝老先生是基于何种考虑，才会在姐妹中间，选择了这个姐姐，但我知道的是，在祝玉衡被选择的那一刻，她悲剧的人生就开始了。
“你付出过这么多，有没有想过，某一天真正的为自己而活？”
忽然间，我问出这个扎心的问题。
她的表情一下僵住了。
像个无助的小女孩一样杵在那，根本就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我可以为自己而活吗？”
“你当然可以。”
我苦笑道，“甚至，如果你不负责任一点，今晚就可以离开瑞丽，然后选一个古玩行业发达的城市，轻轻松松就可以建起一座摘星阁。”
说到这，我不忘再强调一遍。
“一座只属于你自己的摘星阁。”
“只属于我的……”
祝玉衡的眼眸微微亮起，但很快，她就结束了这种畅想，“凤九，你说的那种场景很美好，但它跟我无关，我可以背叛父亲，但我不能丢下玲珑不管，就好像你对你的阿香姐，难道我现在要你为自己而活，你就可以舍弃阿香，回到你来的地方吗？”
我一下沉默住了。
是啊！
人生在世，怎么可能只为自己而活！
“对不起，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我低头说道。
她露出个疲倦的笑容，借着我的肩膀艰难站起。
“不用说对不起，真要说起来，我反倒应该谢谢你。”
让我意外的是，她的眼眸居然在微微发亮，“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听我说这么多，我感觉心里好多了。”
“那你的身上呢，感觉还疼吗？”
“身上？”
她一怔，脸颊蓦然腾起一朵红云，嗔怒的盯着我，“你能不能正经点，我身上疼不疼，难道你不知道吗！”
看见她少有的羞意，我顿时明白她这是误会了。
也是，对她来说，一晚上折腾两次，还是挺吃不消的。
我哭笑不得的说道：“我说的是你的脸，虽然那些伤口不大，但有些碎片扎的很挺深的，我建议，明早你还是去医院查一查，如果有清创不彻底的地方，最好让医生再帮你清理一下。”
“好，我知道了。”
她也知道自己是误会了，顿时把头埋的更低，然后从我身边撞开，跑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我本想追上去，但刚好瞥见桌上的时钟，猛然间一个激灵。
此刻，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
再也跟闻烟姐汇合，估计他们要着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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