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鹦鹉起身喝水，我爸懂事。
你的意思是，骆洪江不懂事？
不讲理。
那你说，是你爸不好对付还是骆金爸不好对付。
当然是我爸。
是你能耐还是王海东能耐。
鹦鹉重新躺下，当然是我！
所以啊，王海东牵你姐的手走了，马上布置婚礼，你呢。
鹦鹉叫，大伯！
方法嘛。
鹦鹉看李如风，李如风摸摸他的脸，我这么漂亮聪明能干的大宝蛋，他老骆为啥不同意。
就是。鹦鹉扭扭脖子。
记得吃饭时你爸说的三点吗？
就说了一点。
说啥。
鹦鹉声音低下来，还看着我说，不许动手，我知道他什么意思。
王海东怎么回答的？
忘了。鹦鹉拿被盖住头。
你呀，忘了！你是不想承认，王海东说不还手！
哼。
明白啥意思了？
大伯，你的意思是骆金可以打我，我不能打她呗。
这，搞对象又不是上战场，怎么就非得打打杀杀的，你知道不，对我们来讲，特别是对有闺女的父母来讲，不求荣华富贵，就想给闺女找个踏实本分的人过平平安安的日子，等你将来有孩子就明白了。
我不是踏实本分的人吗？
当然是啦。
鹦鹉总算找到自信。被子拉下来，我也想过平平安安的日子嘛。
你给我说说，为啥动手打人家。
不听话呀，给她买衣服不好好穿，说什么她都顶嘴。
这就打人？
哎呀大伯，我知道错了。
真的？
嗯。
王海东就是真诚，打动了你爸，搞对象不是抢生意，要那么简单，还有啥生死相许不离不弃海誓山盟的。
呵，大伯，你懂啊。
人心换人心四两换半斤，让人家看到你的诚心相待嘛。
鹦鹉吸吸鼻子，大伯，我从美国跑回来就为她，还……
眼又湿了。
我知道，做那么多，人家为啥不领情。
鹦鹉摇头。
还是刚才说的问题，做父亲的，不要一个指点江山的人，只要一个对自己闺女好的人，这村这地都可以不要，他是不想你动他闺女一个手指头的。
嗯。
还有，骆金，真那么好？
大伯，帅哥也问过我，我不知道，女人我见多了，什么品种的都见过，多漂亮有才的也见过，可就是老想她，想见她，想和她在一起。
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鹦鹉想想，低声道，大伯，我可能又犯一个错误，大错误。
啥。
昨晚生气，让公司把她村拆了，我是说预案。
这，不算错误吧。
鹦鹉眼亮起来。
现在城市发展有很多拆迁，给足够补偿，再招工安排就业，不算坏事。
真的啊大伯。
嗯。
太好了！
这事你爸叔姐他们都懂啊，地产开发有现成的方案。
鹦鹉搂紧李如风，大伯，你抱我睡。
睡啥，快晚饭了。
不吃。
我还要去诊所。
不许去。
春燕和王海东回北京已是晚饭时分，王海东说送你回家我去单位，明天抽时间去民政局登记。
春燕如梦一样，在想爸妈大伯，想今天所有人都让她想哭，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些年没掉过的泪，老想掉。
王海东从牵她手出来就发现了，她的眼一直湿着。
想什么呢。
没，你晚上要加班。
嗯，估计大勇他们把案件整理清了，我得上会。
嗯。
晚饭自己吃，一定要吃。
嗯。
指路。
春燕住的公寓在公司附近，在北京算是安静地段了，王海东送他上楼，等她开门，开灯，环视房间一眼，没做过饭吧。
春燕摇头。
那叫外卖。
好。
王海东搂紧她，吃完休息，我散会过来。
会上李大勇把整个案件还原一遍，撞车的是七辆京牌福特皮卡车，经查属兄弟集团北京公司，出动人员四十左右，已经查实二十二人，系兄弟集团保安，撞车时有两人受伤，鉴定结果初步认定轻伤，事故发生在凌晨一点。两小时后来三辆无牌改装车，十余人，砸车打人，据受害人讲，这些人身手了得，十几分钟后撤离，现在还没线索，但有消息称，是环球文体的人，已经和环球联系过，让他们来人，还没来。
王海东边记录边问，上访的事。
上访人员经查共两批三百四十五人参加，除了村里的老幼基本上全到了，在中南海聚集，请愿喊口号打标语，持续近六小时，当时警方已接到命令，带走为首的十余人，但正要动手，村民突然散去就收队了，还有几个人，在毛主席纪念堂闹事，喊冤，后由鹦鹉集团出面解决。
王海东点点头，上访原因。
据政府人员介绍，大李村小李村大王村三村中间有两千亩土地，鹦鹉集团和环球文体先后考察准备投资立项，后面还有兄弟集团和津滨发展地产公司。
已经立项了吗？
是，环球文体已经和政府谈过，双方基本达成合作意见，签定了备忘录。
燕霸，什么情况。
燕霸是绰号，有前科，原名金宝贵，现年三十四岁，曾因抢劫斗殴等罪名服刑三次，用他们的话讲，进宫三次成鬼神，第三次出狱后纠结了社会大批闲散人员利用京郊发展机会敛财，在整个燕郊成一霸，所有土建工程都要经他手赚一笔，施工方为避免和群众打交道，也都默认。
有证据吗。
现在没有，但应该没问题。
环球文体是直接和楚天阔联系的吗？
没有，公司电话。
这事儿交给我，还有什么情况。
重伤昏迷的那个，下午四点，死了。
王海东已惯看生死，但以警察角度看，死，就是命案，问题严重了。
看看表，近八点。有楚天阔手机号吗？
可以用刑侦手段吗？
查。
是。
李大勇出去，很快回来，拿张纸，上面一个电话。
王海东说你们继续。
到自己办公室，用自己手机拨过去，里面沉稳的嗓音，你好。
你好，市公安局王海东。
王局长。
叫王哥，和楚伯伯认识很多年了。
不敢，有事请讲。
我在七楼002房间。
里面沉默片刻，十点过去，现在有事。
好，等你。
挂断手机给春燕打，吃过了？
嗯。
骗人。
没骗。
别和刑侦大队长撒谎。
你千里眼吗？
我可能会很晚，你早点休息。
哦。
明显失望，王海东心暖，想我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
千里眼。
说嘛。
过去和你一起吃，吃完再回来。
嗯。
王海东给李大勇打电话，让大家先吃晚饭，吃完再忙。
春燕叫了一桌饭，王海东进门扑他怀里，快说，怎么知道我没吃。
王海东抱她吻住，好半天才放开，拉她坐好，递给她碗筷，笑道，我说过来，你不等我吗？
春燕好开心，看有你喜欢吃的菜吗？
都喜欢，下次把餐具食材买足，做给你吃。
王海东重回警局，边看案卷边理思路，什么情况，这块地，竟然惊动了这么多大企业，都是总裁一把直接出手，竟然出了人命，鹦鹉，要打人撞车，楚天阔也打人撞车，他很不解，以鹦鹉集团和环球文体的实力，给燕霸点好处，轻轻松松拿地皮，挺好的嘛，京郊这么敏感地区，搞这么大动静，就算鹦鹉不太懂国情，就算楚天阔再狂，可这两人实力摆着呢，智商摆着呢，就这么出手，肯定有问题。
楚天阔敲门，王海东打开门时，立刻感觉到一股刚劲的风。
这感觉是长期保持警惕才有的直觉。
王海东手递过去，楚弟，来，坐。
楚天阔的手很温暖，并没什么力道，这出乎他预料，以为会和鹦鹉的手一样。一身简单却昂贵的休闲装，一双白色皮鞋张显贵气，面容整洁，不喜不怒，眼神深邃。
楚天阔坐下，轻笑，王局指示。
王海东给他倒茶，看来，他对自己并不陌生。
递茶过来，一定叫王局吗？
应该，以后家里坐改口。
好，生意做得不错。
受父辈关照而已。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
不为喝茶吧。
王海东一杯茶慢慢喝完，才抬眼看他，天阔，我们父亲是多年战友，咱们都是军人子弟，按程序，我们不会这么早见面的。
即是特例，王局直言。
大李村命案，涉及环球文体。
楚天阔一笑，脸上一片和刚才截然不同的轻松，让人感觉亲切柔和。
有证据吗。
暂时没有。
那就好。
王海东盯他一眼，那就好，什么意思。
楚天阔收到他的眼神，不由微动一下身子，他要认真。
王局，有证据再来找我不迟，最近业务繁忙。
天阔，证据确凿，我们就不是这样谈话了！
那是你的事，我可以走了吗！
楚天阔站起来，王海东也站起来，天阔，我想你了解我。
部分。
十年追逃，我抓过国际最大的毒枭，当卧底时对阵过职业拳手，在监狱里接触过形形色色的罪犯，全美顶级的罪犯聚集地。
王局，你吓我。
我的意思你明白。
楚天阔盯着王海东的眼睛慢慢坐下，好，我坦白，你可以录音。
不必。
金宝贵我们以前打过交道，他第三次入狱就因我现在的公司征地，判了一年半，这次我已经签定协议，马上进入征地阶段，土地补偿一亩一万，至二八年，土地附属物另按国家标准估价赔偿，但金宝贵只给村民八百，后来涨到一千，附着物不偿，逼村民签字，可地到他手，对包括我在内的公司宣称，一亩地要价二十万，一次性卖给使用方。这些，我都有证据，需要可以提供给警方。
王海东轻轻点头。
鹦鹉集团也想拿地，所以撞车，两批人动手，但和我没关系。
你怎么知道两批人动手？
我知道第二批动手的人是谁。
王海东大出意料，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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