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87章
"别说了，汽油没有。赶紧去宣传科报到吧，再不上岗，盯着放映员位置的人可多着呢。"
许富贵只能叹气离开，边走边祈祷别派他去偏远乡村放电影，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来到宣传科，许富贵轻车熟路地敲响了唐科长办公室。
"老许来得正好。"唐科长笑着说："李厂长刚来电话说了你的事。"
"谢谢李厂长，还请唐科长多关照。有什么任务......"
"任务当然有。今晚去红灯公社放电影，明天去向阳公社。"
许富贵一听就头皮发麻，这两个地方他都去过，知道路途遥远难走。
"唐科长，我这年纪骑车去实在吃不消啊......"
"吃不消？那就别干了。"唐科长冷冷道："我找能干的人去，你回家休息吧！"
"我去我去！我这就准备出发。"许富贵急忙改口："新人技术不熟练，路也不熟啊！"
"那赶紧去吧。"唐科长冷笑道："完成任务后可以休息一天。"
"谢谢唐科长！"许富贵满脸感激，还以为这是唐科长对他的特殊照顾。
唐科长笑容满面地说道：“好好干，回来还有兴隆公社和红星公社的任务等着你，都是咱们厂负责的。”
许富贵身子一颤：“什么？”
红星公社和兴隆公社的距离，跟红灯、向阳两个公社差不多。
“还不是你儿子惹的祸，好跑的地方全被他挑走了，剩下这四个难啃的。”唐科长摆摆手，“赶紧收拾一下出发吧。”
许富贵垂头丧气地走出办公室，活像要去刑场似的。
李维东在研究室找了些材料，很快组装出一台发动机，只等自行车买来就能安装。
忙完一看时间，已经九点了。他正准备继续拆卸177发动机，张书记匆匆赶来。
“李总工，正找你呢！一级钳工考核马上开始，你得过去一趟。”
“一级考核？两个技术员就够了，连工程师都不用去。”李维东疑惑道。
“这不是为了鼓舞士气嘛，你去讲两句就行。”张书记笑道，“下午的八级工考试可必须到场。”
李维东一拍脑门：“差点忘了下午的八级工考核！我还打算去买自行车呢。”
“这样，找人帮你把车买回来，正好装发动机。”
“行，票和钱给你，买辆永久二八大杠就行。”李维东递过去，“我先去考场。”
“放心，我让保维科派人去。”张书记接过票据，“考核在一车间。”
一车间里，五十个钳工台整齐排列，三百多名学徒工在门外候考。
两名技术员正做准备工作，杨厂长和李怀德也在场。
“李总工，快开始了，要不要讲两句？”杨厂长问。
“不用了，差点把这茬忘了。”李维东摇头苦笑。
“这个能忘，下午八级工考核可千万不能缺席。”杨厂长叮嘱。
“一定准时到。”李维东点头，“三点开始的话，我吃完午饭就过去。”
八级工考核地点不在厂里，而是上级单位的专用考场，李维东认得路。
考核即将开始，担任主考官的不是李维东，而是由两名技术员和五名七、八级工人组成的评审小组，这些人都是通过抽签选出来的。
易中海没有入选评审组，因为下午要参加考核的人员不便担任考官。他站在一旁观望，眼神闪烁不定，不知又在盘算什么。
第一批五十名考生的成绩很快揭晓。制作螺母和螺杆的考核仅需半小时，动作快的工人十分钟就能完成。刘光天和闫解放就属于速度最快的考生。发动机车间的十名学徒工全部通过了首轮考核。
秦淮茹也在第一批考生中，她用时十五分钟完成了考核。作为一位柔弱的女性，这样的表现已经相当出色。
"成绩太令人振奋了！"杨厂长激动地说，"五十名考生中只有八人未通过，这个通过率太高了。"
李维东严肃地指出："这说明营造互帮互助的学习氛围很重要。如果师傅不愿教，总有愿意教的师傅。时间久了，谁在敷衍了事大家都会知道。过去那种旧社会的陋习，让师傅可以随心所欲地决定教不教。"
"特别是那种'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落后思想，必须坚决摒弃。"
"在那些过分强调师徒关系的人中，易中海同志的问题最为突出。"
李维东的批评让易中海脸色铁青，却又无法反驳，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
"这种畸形的师徒关系会形成人身依附，在车间里拉帮结派。为了利益，这种小团体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说白了，这些人就是工贼！"李维东继续严厉批评道：
"一车间的许多工人都深受其害。"
"易中海就是这些工贼的头目，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那些徒弟不听领导指挥，只听易中海的话！"
"让其他人当恶人，他自己装好人，把一车间搞得乌烟瘴气。"
"看看那些学徒工，为什么迟迟不能转正？根源就在你易中海！你的人品太差劲了！"
李维东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般砸在易中海头上，让他头晕目眩。
"好了，考核继续！"李维东挥手示意。
易中海几乎要气吐血，低着头回到工位干活，来个眼不见为净。他的面子算是被李维东彻底踩在了脚下，虚伪的面具也被彻底揭穿。
闫解放和刘光天欣喜若狂。现在他们的月薪涨到了二十七块五，年底前再升一级完全有可能，到时就是三十二块五！
秦淮茹兴奋得满脸通红，眉飞色舞的样子让傻柱看得直流口水。她的工资涨到了三十六块五，其中包括九块钱的贾东旭死亡补助金。
"三十六块五，能让孩子们过得更好些了。"秦淮茹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第二波考核人员里就有傻柱，他站在机床前摆弄着工具，总觉得不如食堂的马勺和炒锅来得顺手。
果然傻柱折腾了半小时也没能完成工件。这轮五十人里有七个不合格的，孟建军赫然在列。
孟建军脸色铁青，明明早晨还做得像模像样，怎么这会儿就不灵了？
"再给我次机会，我肯定能做出来！"孟建军急得直跺脚。那可是九块钱啊！
要知道在农村挣工分时，一年到头都攒不下九块钱。
"别捣乱！再闹腾就请你去保维科喝茶！"保维员一声厉喝。
这话像盆冷水浇醒了孟建军。虽说刚进厂没几天，他也知道保维科不是好去处。
杨厂长和李怀德乐得见牙不见眼。
从通过率来看，他们这是要破纪录的节奏。等考核结束得赶紧把成绩写成报告。
这时张书记骑着崭新的二八大杠来了。李维东笑着迎上去。
"还满意不？"张书记拍拍车座，"保维科姜副科长亲自跑腿办的。"
"挺好，那我先撤了。"李维东一挑剑眉，"装好发动机就去下午的考点。"
"这么早？"张书记点点头，"也行。"
实验室里，李维东麻利地装好发动机。瞅了眼挂钟才十一点，他跨上车子就往外赶。
在大门口等了不到十分钟，就见金家兄弟骑着突突冒黑烟的改装车来了——没办法，发动机里掺了机油。
"走，先带你们过户。派出所就在边上。"李维东说着，那俩人直愣愣盯着他的新车。
"嘿，又装发动机了！这发动机是你们厂产的吧？真方便。"金二咂嘴道。
"李总工亲手做的，他想装还不是分分钟的事。"门维满脸堆笑地帮腔。
"怪不得呢！"金大恍然大悟。
金大脸上还挂着青紫，不过消肿了不少。这点跟傻柱倒挺像，俩人都满不在乎。
李维东领着他们进了斜对面的饭馆。四个菜刚上桌，他就推过酒瓶："你们喝，我下午还有事。"
下酒菜是花生米和酱豆腐，硬菜是红烧肉和烧鸡，在这年头算得上丰盛。
"那我们可不客气了。"金二抄起酒瓶先给兄长满上。
“对了，你们见到聋老太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李维东询问道。
“肯定是她，我记得很清楚。”金二回忆道：“那是三十年前了，我们才十五六岁。”
“在奉天城见到的，那会儿老太太四十多岁。穿着满洲国的军装……不对，是伪军制服！”金大补充道：“在刑场边上，我们当时是去看热闹的。”
“没错，那天处决了二十多个抗日志士。”金二突然反应过来：“这么说这老太太是特务！”
“对，她身边还站着几个日本兵！”金大猛地站起身。
“可我们没有证据啊。”金二挠着头说。
“哼，才过去三十年！”李维东冷笑道：“当年看热闹的人肯定还有活着的！”
“行刑那天具体是什么时候？”
“就在中秋节前几天！”兄弟俩齐声回答。
“好，我马上向上级汇报。”李维东站起身嘱咐道：“你们必须忘记这件事，否则会有危险。等破案后，奖励少不了你们的。”
“没问题！需要我们作证随时都可以。”
李维东摇头道：“你们继续喝，这事尤其不能让玉梅知道！要是走漏风声，你们要负全责。”
“放心，我们跟她不熟。”金大连忙保证：“要不你把我们关起来吧，等破案再放我们。”
“也行， ** 菜打包。我带你们去厂保维科。”李维东想了想：“要通知家属吗？”
“不用，我们经常十天半月不回家。”金大满不在乎地说。
“你们老婆孩子可真够受的。”李维东叹了口气。
临走时金二又要了瓶二锅头。三人拎着打包盒来到厂门口，李维东对门维吩咐：“去请杨厂长、张书记和李厂长到保维科来。”
保维科里，副科长老姜正在值班。见李维东进来忙起身笑道：“李总工，是车子出问题了？”
“车很好，多谢关心。”李维东指着金氏兄弟说：“给他们安排个干净房间。”
“这不合规矩啊，他们不是厂里职工...要不要联系派出所？”老姜为难道。
“就是临时住几天。”李维东解释道：“你们的任务是保护他们，别让外人接触。”
“三餐按最高标准，晚饭要有酒有肉。中午吃食堂小灶，早上买包子豆浆。”
厂长一行人即将抵达，无关人员请离开。姜科长可以暂时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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