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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噩梦的后遗症


‌酒杯空置的瞬间,时间显露出它最锋利的棱角。

狂欢是时间的幻觉,而平静才是它永恒的刻度。

刺眼的照在和尚脸上,迷迷糊糊的他,感觉耳边传来,哭喊声,狂笑声。

刚清醒睁开眼的和尚,看见让他肝肠寸断的画面。

一间陌生的房间内,衣衫不整的乌小妹,被四个陌生男人,按在床上施暴。

床上露出大片白皙皮肤的乌小妹,在绝望中,一边哭喊,一边挣扎。

和尚本能想上前,弄死眼前一群施暴的人,救出他媳妇。

可一切都徒劳无功,他被人五花大绑在房梁上。

在乡下那片荒村之中,一座废弃的院子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

杂草丛生的地面上,凌乱地散落着碎布条,在刺眼的阳光下,仿佛是命运残忍撕开的伤口。

一个青年被五花大绑在斑驳的柱子上。

粗粝的绳索深深勒进他的皮肉,鲜血渗出,可他却浑然不觉。

他双眼通红,眼中燃烧着愤怒与绝望的火焰。

身体拼命挣扎,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那声音里满是痛苦与不甘。

不远处的床上,他的妻子被扒光了衣服,白皙的肌肤暴露在这罪恶的空气中。

五六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如同恶魔一般,肆意地狞笑着。

他们的笑声狂妄而刺耳,在这寂静的荒院里回荡。

床上的乌小妹死命挣扎着,双手双脚被人死死按住。

她的指甲在木床边,划出一道道痕迹。

她的喉咙已经喊得嘶哑,一声声绝望的呼喊,却被歹徒的狂笑无情淹没。

她的眼中满是恐惧与哀求,望向被绑住的丈夫。

那目光如同一把利刃,刺痛着和尚的心。

和尚眼睁睁地看着妻子遭受暴行,却无能为力。

他的身体渐渐失去力气,眼神中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那绝望如同黑色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女人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最终,在歹徒的折磨下,身体渐渐停止了抖动。

她的双眼圆睁,空洞地望着房顶,生命的光彩从她眼中渐渐消逝。

而歹徒们依旧狂笑着,那笑声,在这沾满鲜血与罪恶的院子里,久久不散。

刺眼的阳光照在和尚脸上,他身体猛地一颤。

紧接着,和尚睁开眼睛,目光中还残留着,噩梦带来的惊惶与恐惧。

那双眼眸,在晨光的映照下,满是迷茫与无措。

他仿佛,还未从恐怖的梦境世界中清醒。

床上的和尚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眼神在房间里慌乱地扫视着,直到看到熟悉的一切,才逐渐找回一丝现实的安全感。

和尚做噩梦了,而且梦境无比真实。

躺在架子床上的乌小妹,因为和尚突然坐起身,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向满头大汗的男人。

“怎么了,这是?”

她穿着花布衫睡衣,侧头看向挂在墙上的座钟。

“醒这么早?”

还没缓过神的和尚,掀开被子,从媳妇身上跨过去。

他下了床,走到中堂倒杯凉白开,直接连抽三杯水。

擦了一把额头冷汗的和尚,放下茶碗,坐在八仙桌主位上发呆。

里屋起床的乌小妹,刚走到隔断屏风边,就看到坐在背椅上的和尚,抬着半边屁股,放了一个长长的屁。

乌小妹皱着眉头,用手扇风,边走边说。

“昨儿到底什么情况?”

“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条街的铺霸了?”

“花豹呢?”

和尚这会缓过神来,走到八仙桌客位边。

坐在背椅上的乌小妹,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和尚弯腰公主抱,把自己媳妇抱在怀里,随后坐在背椅上。

乌小妹,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中,还带着几分甜蜜之色。

坐在背椅上的和尚,抱着自己媳妇。

他把头埋在乌小妹脖颈间,感受她的气息。

“甭问,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大清早,小夫妻俩,开始享受彼此的柔情。

当太阳高悬时,和家铺子逐渐喧闹起来。

南锣鼓巷里的各类贱行霸业领头人,纷纷聚集在雨棚之下。

所谓的贱行霸业,是指铺霸、粪霸、水霸,这类垄断城市底层服务行业势力。

三者在利益上既有竞争也有合作,共同构成了北平特有的“贱行霸业”体系。

要成为一条街的铺霸,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轻松。

就像花豹一样,他不仅经营着一间大烟馆和一间赌场,还是南锣鼓巷的水霸。

铺霸收取商铺摊贩保护费。

粪霸垄断粪便收集,水霸掌控送水服务,三者均通过暴力手段划分地盘,排斥外来竞争者。

例如北平粪霸,于德顺通过官商勾结,垄断北平36条粪道。

三者共同维护市政管理的灰色地带。

老百姓上厕所需要交钱,喝水也需要交钱。

粪霸的手下从公共厕所掏粪,清扫大街上的粪便,再卖给乡下,花豹都要从中抽取提成。

这些人今日都前来拜访和尚,询问是否按照旧例行事。

雨棚下,和尚坐在单身沙发上,看着坐在长沙发上的几人。

左边第一个人,花名所长,三十出头,长着一副大众脸。

所长霸占南锣鼓巷,九座公用厕所收费。

坐在沙发上中间那位,年龄四十,花名黄牙苏,南锣鼓巷粪霸。

此人满嘴大黄牙,秃顶,一双三角眼,怎么看怎么猥琐。

坐在沙发上右边第一位的人,是南锣鼓巷专收折箩,泔水的主。

此人不是道上之人,名叫黄石岩,跟黄牙苏是堂兄弟。

和尚跟三人,商谈完事情后,他带着大傻,去往南锣鼓巷三十一号院。

三十一号院,是一处一进院,里面有一口甜水井。

花豹以前把控这口井卖水。

和尚走在街面,路上行人街坊,商贩时不时跟他打招呼。

大傻端着一碗浆糊,跟在他后面。

三十一号院,以前看守的人员,早就跑路。

和尚站在大门口墙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告示。

大门两侧的砖墙被雨水泡得发黑,墙皮剥落处露出青灰色的内里。

和尚踩着墙根一块半截砖,左手攥着浆糊刷,右手捏着白纸告示纸。

他先是用刷子蘸了蘸搪瓷碗里的浆糊,手腕一抖,在墙面上划出三道均匀的弧线。

他低头调整告示纸的位置,告示纸下沿离地四尺。

一旁的街坊,看着贴告示的和尚,不免好奇站在他身后,瞧着刚贴好的告示。

一个身穿长袍,留着大背头的男人,侧头开口问道。

“和爷,上面写的啥?”

他问完一句,接着小心翼翼试探说道。

“您不会是想涨水钱?”

此时这和尚的目光下,立马摇头否决自己的问题。

不等他再次说话,一旁的大傻,直接说出告示上的内容。

“甭踏马瞎猜。”

“以后这口井,免费取水~”

中年男人,跟周围的一群街坊,闻言此话,面露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已经离去的两人。

其中不少妇女得知这个消息,立马欢天喜地,吆喝起来。

“以后喝水不要钱了~”

不少人,开始通知其他街坊邻居。

墙角晒太阳,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嘴里叼着烟,看着和尚的背影,小声呢喃。

“仗义~”

和尚面色毫无波澜,边走边交代身旁的大傻。

“九个公共厕所的位置,都跟你说清楚了。”

“你去找人,半个月内,把厕所给我盖起来。”

跟在他身后的大傻,端着一碗浆糊回话。

“把子要不我去寺庙里,请俩秃驴,给你驱驱邪。”

和尚背着手,回应一下跟他打招呼的掌柜。

“甭踏马扯犊子。”

“麻溜的把事办好~”

和尚跟粪霸商量好了,他出资在南锣鼓巷,十六条胡同,免费再建九座公共厕所,而且不收费。

粪霸的手下,以后负责掏粪卖钱。

和尚带着大傻走到南锅鼓巷,沿街每隔一百米,贴张告示。

告示的内容只有五条内容。

第一,南锣鼓巷街道,以后不再有大烟馆。

第二,不准任何人在南锣鼓巷街道,开地下赌场。

第三,三十一号院,水井以后免费,送水自费。

第四,南锣鼓巷,十六条胡同,将建新建九座公共厕所,新老厕所一律不收取费用。

第五,南锣鼓巷街道,往后不准随地拉屎撒尿。

沿街的告示一贴出来,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南锣鼓巷,都开始沸腾起来。

有些人嚷嚷着,要给和尚贡长生牌。

这一刻,和尚的名声在南锣鼓巷街道所有居民里,达到了鼎盛。

这年头北平老百姓,在吃水的花销上,每年平均花销十块大洋。

大烟馆,地下赌场,更是坑害不少人卖儿卖女,家破人亡。

和尚这些行为,别说混江湖的人,就是政府官员,都没他这么行事的主。

还有上厕所的问题,有身份脸面的人,谁愿意在胡同里大小便。

上公共厕所,一次一个十文小子,或者五百法币。

就算家里有茅房的人家,粪工上门掏粪坑,一次也得两毛银圆券。

这五条告示一出,南锣鼓巷街道上的老百姓,每年在吃水,上厕所上的花销,最少省十多块大洋。

有钱的主还好,他们不差这点开销。

可对普通老百姓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右偏院。

整个右偏院,分前中后三个院子。

前院以前是私塾,中院以前是马棚。

后院是以前贝勒府后花园。

伯爷入住九十五号右偏院后,就把中院马棚,马房改成可以入住的一进四合院住房。

北房。

伯爷坐在古色古香的书房里,听到街面上人声沸腾的声音。

他眉头微皱,按了一下,书桌上的小电铃。

此时在院子里扫地的一位,中年男人,放下手头工具,赶紧走进书房。

书案前的伯爷,抬头看向来人。

“今儿,外面怎么了?”

被问话的男人,半弓着腰,轻声回话。

“主子,和尚那小子,都快成佛了。”

“他禁止赌毒,免费让民众取水,禁止民众随地排便,建公厕,不收取费用。”

闻言此话的伯爷,眼中露出赞赏的神情。

他捋着胡须,看着面前之人。

“去通知他一声,明儿,来我这吃顿晌午饭。”

卑躬鞠膝的下人,闻言此话,面露震惊之色。

随后他恢复平静,转身退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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