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杀人灭口
徐萍被押送至城西区分局受审。
孙连诚早早等候在门口，一见陈强便着急追问：“有把握让她认罪吗？”
陈强正处在邀功请赏的兴头上，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吧孙局，徐萍和她名下的养老公司，我们经侦队盯了不止一天了，证据链基本完善。”
“要不是被某些人打乱了节奏，我们本打算下个月收网的。”
孙连诚松了一口气，“证据充分就好，我就怕夜长梦多，毕竟徐萍背后站着什么人,你我都清楚。”
陈强冷哼一声：“不就是高远集团吗，我们经侦队下个目标就是它。”
“陈强，别被眼前的小胜利冲昏头脑，你知道赵氏兄弟的能量吗？段局不就是……”
说到这里，孙连诚及时收声，不敢再多言。
“孙局,您把心揣肚子里，我陈强也不是莽夫，不会贸然行事的。”
陈强得意洋洋说道：“您回去歇着吧，等我撬开徐萍的嘴，再跟您详细汇报……”
然而。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落网第二天，徐萍突发心梗，死在了经侦队审讯室。
这个噩耗传出来，瞬间惊呆了所有人，首当其冲便是陈强。
“什么！死了？怎么可能！来时不是好好的吗？”
“陈队，我们也不知道啊，法医鉴定死因就是突发心梗……”
死无对证。
徐萍名下的夕阳红养老公司也是人去楼空。
有用的资料一个都查不到，全被销毁了。
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强瘫坐在椅子上，面如土色，神情呆滞，嘴里不停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另一边。
市检察院反贪局留置室。
得知徐萍的死讯，蔡善良整个人陷入极度恐惧之中。
他很清楚，徐萍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灭口了。
而他之所以能在羁押期间收到风声，一定是对方故意放出的死亡警告。
敢乱说话，下一个就轮到他了，还有家里的老婆孩子……
接下来。
无论林婉凝如何威逼利诱，蔡善良始终死不开口。
对于豪宅里查出来的上千万赃款，他不承认也不否认。
总之就是一句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爱判多少年判多少年，只要不是死刑，他都无所谓。
犯罪嫌疑人在调查阶段突然死亡，还是死在公安局审讯室里。
舆论影响十分恶劣，相关责任人全部都要受处分。
上面很快下发公告，案件主办人陈强受到撤职处分，扣罚全年奖金，两年内不得晋升。
齐德龙、徐怀义、沈砺因为未参与审讯，不予追究责任。
侥幸躲过一劫，三人齐聚牛杂汤馆，边吃边聊这件事。
“沈老弟，你真是神机妙算啊！”
“徐萍一死，经侦队的名声彻底臭了，陈强现在别提多惨了，真是活该！”
“咱哥几个照样逍遥快活，该吃吃该喝喝，啥都不耽误。”
齐德龙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心情。
徐怀义轻声呵斥：“老齐，你少在这说风凉话，再怎么着也是警队名誉受损。”
“况且这背后肯定有猫腻，徐萍又没有基础病，怎么可能突然暴毙？我觉得值得深究……”
沈砺立马否决：“不妥，至少目前还不行。”
“为什么？”徐怀义不解。
沈砺喝了一口热汤，并不解释原因。
他当然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深究下去就是找死。
还需要韬光养晦，等待时机。
“过两天，把查扣徐萍公司的黑账本曝光出去，咱仨立功。”
虽然徐萍销毁罪证的动作够快，但沈砺未雨绸缪，提前嘱咐徐怀义，查扣了夕阳红养老公司的秘密账本。
这还得多亏了司机李刚，公司会计都不知道的黑账本，他知道。
第二天。
徐怀义把黑账本通过互联网和新闻媒体曝光。
蔡善良、徐萍官商勾结，冒领低保资金上千万，交易明细大白于天下。
原本因为徐萍死亡而搁置的案子，再次迎来曙光。
证据链完善，警方得以零口供定罪。
纪检那边的进展也是突飞猛进，直接将蔡善良提起公诉。
法院碍于影响，光速审判。
最终，蔡善良被判无期徒刑，不得减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徐萍已死，不予追究刑事责任，但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这些充公的资金将作为补偿，发放给全市受害的低保户。
案子尘埃落定以后，周铁军母亲周芳华的低保申请，顺利通过审核。
每月可以领取二百元，相当于人均月收入的四分之一，维持基本生活没问题。
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坏消息——周铁军的案子判了，死刑，立即执行。
包括上诉期在内，周铁军的生命最多只剩半年。
但他最大的愿望，不是再见母亲一面，而是不想让母亲知道这个噩耗。
探监室里，周铁军红着眼眶哀求沈砺。
“沈警官，求你想想办法，一定不能让我妈知道，哪怕说我是无期也好，起码让她有个盼头……”
沈砺没说话，默默点头。
周铁军露出欣慰的笑容，“谢谢你了，沈警官，你是个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临别前，沈砺终于开口：“行刑前还有最后一次家属探视的机会，你确定放弃吗？”
周铁军沉默了，过了很久才重重点头，似乎下定了决心。
“我犯了罪，没有脸再见她，也没资格做她的儿子，下辈子做牛做马再报答她吧……”
“好，你多保重。”
沈砺离开看守所，心情格外沉重。
对方明明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但他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这时候，师父马奔腾突然打来电话，情绪激动。
“小沈，这次蔡善良和徐萍的贪腐案，你又立了大功，上头的大领导也都知道了，点名夸你呢！”
“我收到一些风声，最近要召开人事任免专题会，估计这次你要升了！”
一听这话，沈砺沉闷的心情豁然开朗，但依旧保持淡定。
“老师，现在还不能高兴太早，在没收到红头文件之前，一切皆有变数。”
“你小子这股谨慎的劲儿是跟谁学的？”马奔腾话锋一转，“不过你说得也在理，最大的变数就是崔颖。”
“崔副局长？”沈砺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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