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被猪油蒙心
电梯直达顶层。
推开门，四百平的大平层豁然展开。
极简的灰白色调，整面落地窗外是璀璨城市夜景，开放式厨房里嵌入式冰箱闪着低调的金属光泽。
林青青不自觉走向沙发区，指尖抚过那盏看着有些熟悉的黄铜台灯。
奇怪，明明从来没见过，怎么觉得很熟悉。脑海里突然多了一段记忆。
“饿了吗？”顾星耀的话将她的思绪拉回。
只见他解开袖扣，将袖子挽至小臂，“还记得那盏灯吗？在国外留学时你送给我的。”
林青青微楞，她看着顾星耀走向厨房的背影，眼前浮现出在国外的时光。
系统面板疯狂闪烁：【回忆碎片载入中】。
那是伦敦的雨季，她总在赶论文到深夜，顾星耀的公寓就成了救命稻草。
他会在那个老旧的电磁炉上煎牛排，而她抱着膝盖坐在料理台边，把红酒喝成热可可。
“还是五分熟？”
他已经系上藏蓝色围裙，修长的手指正捏着海盐研磨器。
林青青走到中岛台边，找了个高脚凳坐下。
“和我说说我们过去的事吧，我都不记得了。”
顾星耀的手一顿，看了一眼她，没说什么。
橄榄油在铸铁锅里滋滋作响。
顾星耀将厚切牛排滑入锅中，腾起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你回国后第一次见我，说的是顾总认错人了。”
牛排表面泛起焦糖色的纹路。
林青青盯着那些纹路，想起原主为了彦辰狠心切断与顾星耀的所有联系，甚至在他多次来剧组探班时都冷眼相对。
从此再无交集，甚至最后，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而现在，这个男人正在为她煎牛排。
“我当时...”林青青攥紧裙摆。她不能说出她不是原主。
只能含糊其辞，“被猪油蒙了心。”
顾星耀突然笑出声，虎牙在唇边若隐若现。
他给牛排翻了个面，油星溅在围裙上：“这话从林大小姐嘴里说出来，比米其林大餐还稀罕。”
暖黄射灯下，他睫毛在脸颊投下扇形阴影。
林青青发现他右眉尾有道浅浅的疤，是当年帮她搬宿舍时被书架划伤的。
餐桌上摆着醒好的赤霞珠。
顾星耀切牛排的动作行云流水，银质餐刀在骨瓷盘上没发出半点声响。
林青青尝了一口，肉质柔嫩带着迷迭香的气息，与回忆完美重合。
“你母亲的事...”顾星耀晃着红酒杯，“需要我帮忙查吗？”
林青青摇头，想起饭局上的不愉快。
原著里林青青的这段身世之谜要等到大结局才揭晓，不知道为什么提前了。
“顾星耀。”她突然放下刀叉，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为什么...为什么以前我那样对你，你还留在我身边。”
顾星耀放下酒杯，玻璃杯底在吧台上磕出轻响。
他目光灼灼，“因为我见过真正的你。不是现在这个为彦辰疯狂的林青青，也不是镜头前完美的林小姐，是那个会因为论文熬夜，会偷吃我冰箱布丁，会......”
他忽然停住，喉结滚动了一下：“会在我弹《月光》时，靠在沙发上睡着的女孩。”
虽然都是他和原主经历的，她还是挺开心。
“谢谢你。”这句话是替原主说。
以前她和顾星耀有这么多故事，很明显她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为什么会倒贴彦辰做个恶毒女配？
看来一切都是原著的设定。
那现在，打破常规，她们应该算是步入正轨了。
落地窗外，城市灯火像坠落的星河。
“我帮你收拾客房。”顾星耀起身时碰倒了盐瓶，细碎晶体倒在黑色大理石台面。
林青青跟到走廊，发现他耳尖泛红。
客房收拾得一丝不苟，床头甚至摆着助眠的香薰蜡烛。
顾星耀背对着她整理窗帘，“其实...我一直没放弃过。”
月光透过纱帘在他肩头流淌。林青青的心漏了一拍，她从来没有被人坚定地选择过。
眼前这个人的关心，虽说是对原主，但她有着原主的感情，似乎能够感同身受。
瞥见走廊酒柜，她提议，“陪我喝一杯？像以前那样。”
他们在落地窗前席地而坐。
顾星耀换了瓶单一麦芽威士忌，琥珀色酒液在冰球上荡漾。
三杯下肚，林青青发现他左耳垂上有颗小小的痣，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滑动。
她突然伸手想要去摸他的耳垂。
“林青青。”顾星耀转过投来，正对着她的眼睛，连名带姓叫她，“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回国吗？”
酒精在血管里燃烧。
林青青心虚的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滚烫。
酒精上头，竟感觉到眼皮打架。晃了眼玻璃上两人的倒影，轻轻靠在顾星耀肩头：“会，但不会去找彦辰。”
顾星耀的酒杯停在半空。
月光描摹着他的眉骨，在眼窝处投下深邃阴影。
感觉到肩上的重量，他知道她一定是醉了，她的酒量一向很差。
他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感受到皮肤下跳动的脉搏。
“青青，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你回头看我。”
……
晨光透过半透明纱帘时，林青青闻到煎蛋的香气。
她赤脚走到厨房，看见顾星耀正在用木铲给太阳蛋翻面，料理台上摆着鲜榨橙汁与牛油果沙拉。
他换了件浅灰色居家服，发梢还带着沐浴后还没擦干的水珠。
“早。”他头也不回，“咖啡在虹吸壶里。”
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样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顾星耀将早餐递到她面前，见她半天没有反应，解下围裙，在她对面坐下，“不合胃口？”
林青青回过神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有，很好吃。只是想到今天要带小雨去做亲子鉴定，我有点...”
“紧张？”顾星耀接过她的话，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咖啡杯边缘，“你希望结果是什么？”
这个问题像一把小刀，精准地刺入林青青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她垂下眼帘，长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我希望...小雨能找回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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