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抱歉
我闭着的眼睛没有睁开。
大概因为我没有剧烈挣扎，慢慢的，他握着我肩膀将我身子掰过来，以面对面的姿势，把我紧紧搂进怀里。
搂抱一会儿后，他亲吻我额头，手到我腰间解开睡衣系带。
我脑子突然浮现的，是他傍晚才说过的那句话。
“女人就是用来玩的。”我喃喃。
他剥落我睡衣的手一僵。
我嘲讽说：“所以现在是想玩我吗？”
苏予南低哑声音咬在我耳畔。
“到底是我玩你，还是你玩我？”
“……”
“我放任安安告诉媒体，那条项链是送嫂子的，就是想告诉你，在我心里我老婆是你，你不会不明白，但你——”
“你的心意，能让我过上好日子吗，”我用凉薄的语气质问，“还是能光明正大的向媒体宣告我是你太太呢？能吗？”
“岁岁……”
“我要的是婚姻，是实实在在的能被法律认可的关系，不畏惧外人知道，而且名正言顺的对我好。偷鸡摸狗的那种恋爱，我早就谈够了。”
我知道这都是他暂时给不了的。
或许他以后能做到，能做得很好，但他现在一定不能，也并非他不想给。
而我说这话，也必定让他受挫，会伤他的心。
他不能再与我争辩什么，双臂却收紧，将我牢牢锢在他怀中。
我平静的继续说：“让过去的都过去吧，你不是告诉我，要跟沈璐做真夫妻吗。”
他紧紧抱着我，好像一撒手，我就会从他怀里凭空消失一样。
“没感觉。”
“什么？”
“我对她，没有那种感觉，做不了那种事。”
怎么可能。
大美女睡在边上，如果真没感觉，可能那方面有什么问题。
但他当初确实很正常。
我被他锢得太紧，胸口有些发闷：“会不会是创伤后遗症？”
苏予南沙哑的声音落在我头顶。
“我试过跟她相处，但是不行，她喊老公我都会想到你，我想听你这么喊我。”
我反驳：“我们又没结婚。”
从前他就想哄我这么喊，我没有让他如愿。其实只要能领证，哪怕只是订婚宴，我也可以这么喊的。
“……”
这回他沉默了。
我低声道：“说再多也没有意义，我们各自有另一半，请你尊重我，别碰我。”
他良久没有反应。
久到我以为，他就要这样一意孤行的时候，他慢慢松开我，从被子里撤出去，自己去了沙发上。
我没有抬头去看他。
这一夜我睡得断断续续，很不安稳，梦里面也都是些零零碎碎的画面，画面里，大多是我在医院里治疗抑郁症的时候，那个耐心陪在身边的男人。
也是我创伤性耳聋那段日子，总是抬头就能看见的那个人。
我最清晰的知道，相比医生的开导，一颗颗化学药品，那个人的存在才是真正救治我的药。
但是他……
天亮之际我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猛地坐起，看向屋子里另一个人。
我到这时才发现，他根本就没盖被子，连条上衣都没有，赤着臂膀，下半身裹一条浴袍，就这么躺在沙发上，紧闭双眼。
自虐呢。
睡得还挺熟，我靠近他都没醒来。
我叹口气，拿起边上的毯子轻轻给他盖上。
“好好照顾自己。”
我喃喃说完这一句，就换好自己的衣服，轻手轻脚拉开休息室的移门走出去。
外面办公室里，宁安安坐在苏予南的位置上，正翻看他电脑里的东西。
见我出来，她先是狠狠皱了下眉头，然后说：“你阴魂不散呢。”
我没理，径直往外走。
她的声音紧追其后。
“你有点良心，就离我哥远点，好好结你的婚！”
我定住脚步，“我也想。”
谁不想清清静静的往前走。
宁安安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走到我面前，把手里的文件夹摔在我面前。
“我哥从那种地方出来之后，就没有停止过心理治疗。他本来那么健康的人，变成这个样子，你真的不要再害他了。”
我弯腰将掉落在脚边的文件夹捡起来，文件夹很厚，看来夹了许多资料。
是他的病历吗？
宁安安继续说：“他每晚都要吃安眠药才能睡着的。”
我看向那道紧闭的移门。
从前是我要做心理治疗，我依赖安眠药，他努力把我从那种境地拉出来，却救不了自己吗？
宁安安讥讽的提起嘴角。
“你看看啊，看看他的病历。”
“……”
“不敢吗？”
我将这本文件夹放在办公桌上。
没什么敢不敢的。
只是看了我又能怎样？
“宁小姐，你既然知道始末，也该清楚，我不是害他生病的始作俑者，原生家庭才是。我也是受害人，你来追究我，能得到个什么结果？”
宁安安一噎，随后尖锐道：“你，你就这么置身事外了吗？你有没有心？！”
休息室的移门被推开。
苏予南西装革履的出现在门口，沉声说：“宁安安，出去。”
宁安安恨铁不成钢的翻了个白眼，扭着腰从办公室里走出去，砰的一声用力关上门。
苏予南看向我，眸底很淡。
“她跟你说话有夸张的成分，不用当真，你走吧。”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劝道：“你从前告诉我，这世上为了能活着在苦苦挣扎的人那么多，我们凭什么不好好活，毕竟活着才有希望。”
苏予南提起嘴角，自嘲的口吻：
“是吗？有希望吗？”
我顿时哑口无言。
我早该发现的，他从前是那么不服输的性格，他还要我记住，太阳总归是照耀在肯出门的人身上。
可他现在却是这样。
他的一些棱角被强行磋磨掉，他阳光温暖的那一面，被人撒上石灰，不允再展露生机。
哪怕从小不被妈妈善待，他也那么努力长在光里，可是苏霆伟要他活在阴湿下。
我嗓子有些沙哑。
“有吧，好好活着，总归有希望的。人生就跟天气一样，歹一阵好一阵的。”
苏予南笑了笑，眼尾染上一点几不可见的猩红。
“抱歉，昨晚对你有点失礼。”
他顿了顿，说：“去领证吧，不会再干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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