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门后世界

我跌进一片血色。

不是形容，是真的有血从头顶往下泼。

但那些血珠悬在半空，凝成无数个画面。

每个画面里都有我，不同时代的我。

有的穿着长衫，有的披着铠甲，还有的躺在病床上，胸口插着刀。

膝盖砸在地上时，我看到自己正跪在一座坟前挖土。

那是四合院后面的荒地，我埋过不少东西的地方。

但画面里的我比现在老很多，鬓角都白了。

"欢迎回家，门。"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抬头，看见血珠组成的画面开始旋转，聚成一个巨大的旋涡。

掌心血痕突然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小心..."

谁在说话？我猛地转身，却只看到一缕蓝光。

那光很像秦淮茹消失时的样子。

但不等我看清楚，整片空间就开始震动。

地面裂开，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符文。

那些符文像活物一样游动，最后组成了一行字：

钥匙归位，神格复苏

"这就是你们的目的？"我对着虚空大喊。

声音撞在血墙上又弹回来，听起来特别怪。

血墙晃动了一下，显出一个人影。

是黑袍人。

他站在符文漩涡中央，面具上的裂缝像蛛网一样蔓延。

这次我能看清他的眼睛——和我的一模一样。

"你以为摆脱了命运？"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不过是换了条轮回路。"

我下意识往后退，后背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空气里飘着四合院厨房的炊烟味，却又混着血腥气。

那些画面开始扭曲，变成一个个透明的人形。

他们都是我，但每一个都不同。

有个穿长衫的我正往酒碗里倒药粉，眼神阴鸷。

另一个我在房顶上啃西瓜，旁边坐着秦淮茹。

她笑得灿烂，手指沾着瓜瓤。

背叛之种在我胸口跳动，疼得像要炸开。

那些画面突然全朝我压下来，把我和黑袍人围在中间。

"看看你的选择吧。"

他抬手一挥，更多画面浮现。

"钥匙、容器、门...哪一个才是你真正的身份？"

我喘不过气。

那些记忆太真实了。

能闻到西瓜的甜味，能感觉到砖瓦的粗糙。

最清晰的一幕是：我躺在床上，秦淮茹端着一碗汤药。

她手腕一抖，几滴蓝色液体落进碗里。

"住手！"

蓝光突然暴涨。

秦淮茹的残影从符文中升起，抓住我的手腕。

她的身体像雾一样稀薄，指尖却冰凉。

"别听他的。"

她的声音发颤，"有些真相你承受不住。"

黑袍人冷笑："那就让他继续当鸵鸟？躲在四合院种菜，以为能躲过宿命？"

我甩开秦淮茹的手，却发现动弹不得。

那些画面压得我跪在地上，额头渗出血。

每一滴血落在地上，就变成一个新的画面。

"够了吧？"我咬牙撑起身子，"我只想安生种菜，管你们什么神格魔格。"

"可你早就被选中了。"

黑袍人伸手一点，我胸口的背叛之种剧烈震动。

"每一次重生都是神性复苏的铺垫。

你以为是偶然？"

我盯着那些画面。

有我和秦淮茹在房顶吃西瓜的画面，也有我跪在坟前挖墓的场景。

最让我心惊的是那个生病的画面——她往汤药里滴蓝色液体时，眼神里带着怜悯。

"她到底想害我还是救我？"我喃喃自语。

"这得问你自己。"

黑袍人突然贴近，面具碎了一块。

我看到了他的脸——是我自己的脸，只是更沧桑些。

"你才是钥匙，她只是引路的诱饵。"

秦淮茹的残影剧烈闪烁："别信他！"

她伸手想拉我，却穿过了我的肩膀。

这个动作让我想起第一次觉醒空间那天晚上。

那天她确实出现在我房间里，可我记得清清楚楚，她应该在值夜班。

"有些事..."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我是真心..."

话没说完，整个空间开始崩塌。

血墙碎裂，符文熄灭。

我看到黑袍人面具完全碎掉，露出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他最后说了一句什么，但我听不清了。

唯一清晰的是秦淮茹的声音："小心...她..."

然后她化作点点蓝光，消失在空气中。

背叛之种在我胸口跳动，越来越快。

神性躁动达到顶点时，我看到神殿尽头出现一扇暗金色光门。

门里传出呼唤："欢迎回来，门"

我愣在原地。

原来我不是钥匙，而是门。

连接所有轮回的门。

最后一块血墙碎掉时，我听见自己问："她是谁？"

没人回答。

神殿开始崩塌，我迈步走向光门。

背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像极了四合院哪个窗户被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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