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有种你就掐死我
说完，她便提着裙摆，径直走进了大门。
前厅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
虞婉宁刚一踏进去，身后的门就砰的被关上了。
陆铮几步走到她面前，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能看到他那张扭曲的脸。
“装完了？”
虞婉宁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方才那副微醺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跟顾九卿，到底是什么关系！”陆铮咬着牙问，“别跟我说他是你养子，你们才差几岁？虞婉宁，我还没死呢！”
“所以呢？”虞婉宁抬起头，直视着他，“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陆铮被她这副满不在乎的态度彻底激怒，他猛地伸手，死死掐住了虞婉宁的脖子，“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我才离开多久，你就敢给我戴绿帽子！”
窒息感瞬间传来，虞婉宁的脸开始涨红，可她的眼神却依旧冰冷。
她没有挣扎，只是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喉咙里挤出话来。
“有种……你就掐死我。”
陆铮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我今天……死在这儿，”虞婉宁看着他，甚至还笑了一下，“明天，将军府就该挂白幡了。全京城都会知道，你陆铮，假死欺君，刚一回来，就杀了你的发妻……就为了，给你那个外室，腾地方。”
“你以为我不敢！”
“你敢吗？”虞婉宁反问。
陆铮眼里的杀意在翻腾，可掐着她脖子的手，却出现了片刻的犹豫。
就在这时，一道柔弱的女声从屏风后传来。
“铮哥！你们在做什么！快住手！”
秦雪曼提着一盏灯笼，快步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她手里的灯笼都差点掉在地上。
她冲上来，用力去掰陆铮的手：“铮哥，你疯了！快放开姐姐！”
陆铮被她这么一拉，理智回笼了些，终于松开了手。
虞婉宁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铮哥，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啊！”秦雪曼扶着陆铮的胳膊，一脸的焦急。
她安抚完陆铮，又转过身，蹲在虞婉宁面前，想要扶她。
“姐姐，你没事吧？你也别怪铮哥，男人嘛，总是要些脸面的。”
虞婉宁挥手打开了她的手。
秦雪曼也不恼，她站起身，退到陆铮身边，用劝慰的口吻，继续说道：“姐姐，身为妇人，总该……守些妇德。就算以前……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可现在铮哥回来了，你跟别的男人，还是保持些距离才好。免得落人口实，也让铮哥难做。”
她这番话，明着是劝和，暗里却字字句句都在坐实虞婉宁不贞，把陆铮的暴行，说成了是丈夫理所当然的愤怒。
虞婉宁扶着椅子站起身，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对“苦命鸳鸯”。
好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
虞婉宁扶着冰凉的椅腿，从地上撑着站了起来，喉咙里火辣辣的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她没去看陆铮，也没理会秦雪曼那假惺惺的搀扶，只是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
“姐姐，你……”
“闭嘴。”虞婉宁将茶杯重重放下，清脆的响声打断了秦雪曼的话。她终于转过身，看着眼前这对男女。
“我还没死，这将军府的主母，就还是我。”她的嗓音有些沙哑，却字字清晰，“只要我在这府里一天，你秦雪曼，就永远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别说做什么平妻，就是个妾，你也休想。”
秦雪曼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眼眶又红了，她委屈地扯着陆铮的衣袖，把脸埋在他手臂上，肩膀一抽一抽地抖动。
“铮哥，你别气坏了身子……”秦雪曼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姐姐她……她也是心里苦。其实……其实姐姐和世子爷，或许真的是家人情分……那孩子……那孩子跟我们又没有关系……”
她这话，让陆铮暴怒的神色一顿。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知道什么？”陆铮低下头，追问怀里的女人。
“我……我不敢说……”秦雪曼哭得更凶了，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我怕你多想……我……我找人验过了……用的是滴血认亲的法子……”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帕子，上面隐约有两个挨在一起的血点。
“那孩子……确实是姐姐亲生的……至于父亲是谁……铮哥，姐姐她和世子爷走得那么近，这京城里谁人不知……”
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陆铮的脑子轰的一声炸了。他一把推开秦雪曼，三两步冲到虞婉宁面前，所有的猜忌、愤怒、和被戴了绿帽子的羞辱，在这一刻汇成一个动作。
啪！
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厅堂里格外刺耳。
虞婉宁的头被打得偏向一侧，半边脸颊瞬间麻木，紧接着是火烧一样的剧痛。她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有那么一瞬间，眼前一片漆黑。
她缓缓地，一点点地，把头转了回来。
陆铮还保持着扬手的姿态，正居高临下地瞪着她，胸口剧烈起伏。
虞婉宁抬起手，也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陆铮被打懵了，他捂着脸，不敢相信这个向来冷静自持的女人，竟然敢还手。
虞婉宁觉得还是不解气，她环视一周，抄起旁边用来顶住房门的粗木棍，对着陆铮就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我打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棍子结结实实地落在了陆铮的肩膀上，他痛得叫了一声，连连后退。
“你这个疯婆子！你敢打我！”
虞婉宁什么也听不见，她只知道打，一下，又一下，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打他假死脱身，让她守活寡；她打他为了一个外室，将整个陆家的名声踩在脚下；她打他回来之后，还敢对她动手！
“啊！铮哥！”秦雪曼尖叫着，假意上来拉架，却灵巧地躲在陆铮身后，让陆铮成了她的人肉盾牌，自己一下都没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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