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佟少钦身边最得力的那条臂膀，有“笑面虎”之称的陈放？
他怎么会亲自给自己打电话？难道是……
“接……快接进来！”王总语无伦次，心跳如鼓。
电话很快被转接进来，听筒里传来一个彬彬有礼，却又带着不容置疑压迫感的声音。“王总，下午好。我是佟氏的陈放。”
“哎哟，陈总您好，您太客气了！”王总立刻换上比泡温泉还热乎的笑容，点头哈腰得仿佛陈放就在眼前。
“不知陈总找我，有什么指示？”
“指示不敢当。”陈放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温和，却让王总后背莫名一寒，“只是听说，贵公司最近在考虑与‘林氏基金’进行一些合作？”
王总的心猛地一沉，犹如被巨石砸入深潭。
那份刚刚草签的股权质押贷款意向书，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是他为儿子填窟窿的唯一希望！
他怎么会知道？！
佟家的人，难道是鬼不成？
“没……没有的事！”王总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地否认，声音因为心虚而拔高了八度。
“陈总您一定是误会了！就是林小姐那边找过来，我们随便聊了聊，喝了杯茶，真的就是喝了杯茶！八字还没一撇呢！真的！”
“是吗？”陈放的语气意味深长，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轻笑。
“王总，咱们都是生意人，就别拿小孩子的话来搪塞了。一杯茶，能喝出草签的股权质押贷款意向书？”
“我可没听说哪家的茶这么金贵，能值王总您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权。”
王总脑子里“嗡”的一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不是热气腾腾的温泉蒸出来的，而是活生生被吓出来的。
他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连股权比例都知道！
“陈总……我……我这也是一时糊涂……”王总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再也装不出镇定。
“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我实在是……实在是没办法了……”
“糊涂事，谁都会做。但就怕站错了队，走错了路。”陈放的语气依旧温和，却字字如刀。
“我们佟总这个人，眼光高，也挑剔。尤其不喜欢合作伙伴的背景……太复杂。”
“经过上次的事情，我相信王总也是知道的，商誉这种东西，一旦沾上污点，就很难洗清了，王总您在商场这么多年，这个道理，比我懂，对吗？”
这可不是暗示，这是赤裸裸的警告和威胁。
“对，对！陈总说得太对了！是我短视了，是我被猪油蒙了心！”王总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我马上就跟她撇清关系！马上！”
“王总果然是明白人。”陈放满意地笑了笑，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轻松起来，仿佛刚才的压迫感从未存在。
“对了，说点正事。佟氏在城南的那个地产项目，最近正在寻找新的承建方。我记得贵公司在建筑领域是强项，口碑一直不错。”
“如果王总手头不忙，也没有被什么‘没谱的事’牵扯精力的话，不知……是否感兴趣？”
城南的地产项目！
总投资超过百亿，利润何止十个亿？
王总的眼睛瞬间亮了，呼吸都变得粗重。
上次的事情，他就是因为看上了这块地的价值才会冒险得罪佟家，本来以为一点残羹都分不上了，只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这块肥肉要是能拿下，别说三千万，就是三个亿都能填上！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金山！
“感兴趣！当然感兴趣！陈总，我王某人做梦都想！”他激动得差点从温泉池里站起来。
“我手头干净得很！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没有！随时听候陈总您的吩咐！我这就去处理干净！”
“那好。”陈放的声音带上了笑意，“等王总处理好手头那些‘没谱的事’，随时可以来我办公室喝茶，我等你的好消息。”
电话挂断。
王总呆了半晌，浑身冷汗淋漓。
他立刻拨通助理的电话，语气急促而绝决：“取消！马上给林氏基金发邮件！就说我们经过尽职调查，发现他们存在重大潜在风险，之前草签的所有合作意向书，全部作废！立刻！马上！不，等等……”
他喘了口粗气，眼神变得狠厉，“光发邮件不够！显得我们心虚！备车！我现在就去林氏基金！”
“这种事，得当面说清楚，省得她还抱有什么不该有的幻想！我要让佟家看到我的诚意！”
他心里清楚得很，得罪林溪，最多是断了条路。
可得罪佟家，那是自寻死路。这条路该怎么选，根本不用想。
林溪办公室的门被“砰”的一声粗鲁推开，连敲门的礼节都省了。
王总肥硕的身体挤了进来，见到来人，林溪便记起来了，她从老夫人手上拿到东西第一天过来看林氏基金的那天，正是这个王总过来找他们谈合作，同时也是王夫人的丈夫王德发。
还记得那天的王德发脸上全是谄媚，现如今只剩下不耐与烦躁。
他甚至没等林溪开口，就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二郎腿翘得老高，一副大爷的姿态。
“王总，”林溪将一份文件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正是那份草签的股权质押贷款意向书，对他的无礼视若无睹，“您来得正好，关于这份意向书的后续流程，我想和您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没什么好确认的了。”
王德发粗暴地打断她，看都没看那份文件一眼，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林董，我今天来，就是跟你当面说清楚一件事。那份意向书，就当是废纸一张。我们不合作了。”
他的态度强硬得像一块石头。
林溪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声音听不出波澜：“王总，我们已经草签了意向书，贵公司的资产评估也已经完成。”
“我不明白您单方面终止合作的理由是什么。上周五您还说这是双赢的合作，怎么今天就变了？合同精神，在您这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理由？”王德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夸张地指了指窗外，又点了点自己的手机，“理由不都写在新闻上了吗？林董，我们是做生意的，不是开善堂的！”
“你现在一身的麻烦，谁敢跟你沾边？我劝你也别跟我提什么合同精神，那都是给体面人讲的！”
“我告诉你，商誉这种东西，一旦沾上污点，就很难洗清了！我可不想为了你，把我的公司也拖下水！”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溪，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残忍光芒。
林溪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点，她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语气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锐利：“‘商誉一旦沾上污点，就很难洗清’……这话听着有些耳熟。看来王总今天来之前，是见过什么高人了？”
王德发心里一咯噔，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用更大的音量掩盖过去。
“什么高人不高人的！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这是我自己的判断！是我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经验！”
“别说我没提醒你，林董。你现在自身难保，就别指望别人来给你雪中送炭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上晦气似的，头也不回地转身，用力拉开门大步离去。
沉重的关门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回响，震得人心头发颤。
然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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