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但他要的，不止于此
“明白。”男人立刻回应，随即又确认道：“是主打‘核心创意抄袭’那个点的吗？”
“对。”李菲菲抿了一口红酒，丹蔻色的指甲在玻璃杯上划过一道轻响，发出“叮”的一声脆音。
她不紧不慢地补充道：“就说她的‘蔚蓝’方案，当年被她父亲叫停，是因为项目存在重大的、不可逆转的环境污染风险。”
“环境污染风险？”男人愣了一下，“菲菲姐，这个项目现在是政府重点扶持的绿色项目，所有环评报告都是公开的优等。”
“我们拿这个做文章，会不会太……”
“报告是可以做出来的，但人心是会怀疑的。”李菲菲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项目是她父亲的遗留产物，但没人知道当年为什么被搁置。我们现在就给他们一个‘真相’。”
她耐着性子，像教导一个不开窍的学生一样，把细节揉碎了说给他听。
“去找人伪造一份当年的项目中止报告，重点标明‘核心技术伴生高危污染物，无法降解’。”
“再找几个自称是‘林氏医药前员工’的人，去网上匿名爆料，说当年林老先生是如何痛心疾首，为了企业良心和社会责任，亲手封存了这个能带来巨大利润的项目。”
“细节做得模糊一点，多用‘听说’‘据我所知’这种口吻，但态度要言之凿凿。”
“再找几个环保领域的所谓‘专家’，根据我们给的‘伪报告’，分析这个项目一旦落地，会对海城的生态造成怎样毁灭性的打击。”
“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一锤定音，而是要‘污染’。我们要制造一种‘林溪为了业绩不惜牺牲环境，甚至违背父亲遗愿’的氛围。”
“当所有人都开始质疑她的道德和用心时，真相就已经不重要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恍然大悟，语气里带上了几分钦佩：“高！还是菲菲姐您想得周到！我明白了！”
“桃色新闻只能败坏她的个人名声，但这种指控，却能从根本上摧毁她的事业根基。”
“一个不顾社会责任、连父亲的良知都要践踏的总裁，你觉得林氏的董事会和那些合作伙伴，会怎么看她？”李菲菲冷冷地说道。
“我明白了！我马上去安排！保证让‘林溪项目污染’这个词条，热度超过那个什么‘权色交易’！”
“不用超过。”李菲菲打断他，“让它们并驾齐驱。一盆关于私德的脏水，一盆关于公德的脏水，一起泼上去，才更好看。”
她顿了顿，补充了最后一句指令，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我不想明天早上起来，还能在任何地方，看到一条夸她的新闻。”
挂断电话，李菲菲将杯中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她要的，就是一点一点，用不同的方式，从不同的角度，将林溪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狠狠地拽下来，让她摔得粉身碎骨。
她好整以暇地刷新了一下手机。
果然，不到五分钟，在各大专业性更强的财经网站和环保论坛里，一股新的风暴开始悄然酝酿。
《惊爆！林氏集团百亿“蔚蓝项目”，竟是其父因“高危污染”风险而封存的毒蛋糕！》
《内部员工揭秘：林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强行重启其父叫停的污染项目！》
《是继承遗志还是亵渎亡父？起底美女总裁林溪背后的良心债！》
一篇篇看似客观、实则充满恶意揣测和引导性言论的“深度分析”稿，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下面很快就出现了大量“知情人士”的评论。
【我就是林氏医药的老员工，当年确实有传言说这个项目不干净，没想到是真的！】
【为了赚钱连环境都不要了？这种企业必须抵制！怎么可以通过环评的？】
【太可怕了，打着绿色项目的旗号，干着断子绝孙的勾当，她父亲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吧。】
这水，已经被彻底搅浑了。
李菲菲满意地锁上了手机屏幕，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城市夜景，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林溪，我看你这次怎么两面作战！
……
佟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海城最璀璨的夜景，万家灯火，亮如白昼。
但办公室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佟少钦靠在宽大的真皮老板椅里，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搭在办公桌上，姿态慵懒而又充满了掌控感。
他晃着手里的高脚杯，暗红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漾开一圈圈醇厚的光晕，像极了林溪即将流下的血。
碾碎那个女人的骄傲，原来是这么痛快的一件事。
他的心情是近来少有的舒畅。
手机屏幕上，关于林溪的负面新闻正在呈几何级数发酵。
先是暧昧不清的“权色交易”，紧接着是更具杀伤力的“项目污染”。
他甚至能想象出林溪此刻的模样，大概是躲在某个角落里，看着网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论，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能为力吧？
毕竟，林氏集团的公关部到现在还像个死人一样毫无动静。
这不正说明她已经黔驴技穷，被这突如其来的组合拳打蒙了吗？
很好。
佟少钦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他不在乎这些新闻是谁放出去的，是那个蠢女人邱月，还是那个毒妇李菲菲，或者两者都有。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乐于见到林溪被这些麻烦缠身，焦头烂额。
但他要的，不止于此。
他要的，是彻底的征服。
他决定再添一把柴，让这火烧得更旺一些，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佟少钦拿起手机，慢条斯理地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佟总。”助理的声音永远那么恭敬。
“去联系一下我们养着的那几家媒体。”佟少钦的语气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慵懒和残忍。
“好的佟总，您有什么指示？”
“让他们把林溪‘权色交易’和‘项目污染’这两个话题，再给我往上推一推，热度必须给我锁在总榜前三，一个都不能掉下来。”
“明白。”
“文案上，记得给我强调一点。”佟少钦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味着什么，声音里染上了几分阴冷的快意，“就说，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林氏集团的公关部和林溪本人都没有任何形式的回应，疑似默认了所有指控。”
助理在那头迅速记下，“强调‘沉默即默认’，引导舆论，让大众相信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对。”佟少钦很满意助理的领悟能力，“我要让所有人都这么觉得。尤其是那些正在和林氏谈合作，或者准备投资‘蔚蓝项目’的潜在伙伴。”
他晃了晃酒杯，看着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仿佛已经看到了林溪众叛亲离的下场。
“我要让他们都好好看看，林氏集团未来的女主人，他们即将合作的对象，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我要让她所有的路，都被堵死。”
“我要让她……不得不来求我。”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极轻，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残忍。
只有当她走投无路，山穷水尽的时候，她才会放下那可笑的骄傲和自尊，像一条狗一样，摇着尾巴来乞求他的庇护。
而他，将会是她唯一的救世主。
到那个时候，“蔚蓝项目”的主导权，林氏集团的未来，乃至她林溪本人，都将是他的掌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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