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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0章


太极殿的晨雾还凝在鸱吻上,铜钟三响穿透宫墙,百官身着绯紫官袍列于丹墀两侧,靴底碾过阶前残露,静得只闻玉佩相撞的轻响。

李世民高坐龙椅,玄色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晨光里流转,目光扫过阶下诸人,最终落在出列的李恪身上。

“臣李恪,参见父皇。”李恪手持卷牍,声音朗健如钟,“三原县户籍脱漏一案,经两月清查,已核明脱籍农户三千七百二十四户,均已补录造册;京兆府积年旧案十九宗,涉田产、刑名、徭役者,现已尽数审结,案卷封存于府衙西库,备查核。”

他说罢,侧身从内侍手中接过一方鎏金铜印,印面刻着“京兆府印”四字,递至胸前:“今京兆府诸事理顺,臣特来交还金印。臣已备妥表章,愿换通关文牒,即日就藩。”

铜印在晨光里泛着冷光,百官窃窃私语渐起。

京兆府乃京畿重地,李恪代管两个月便厘清积弊,这份才干有目共睹,此刻主动请辞,倒让不少人意外。

李世民尚未开口,阶下的李泰已快步出列,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父皇,不可!”

他走到李恪身侧,对着龙椅躬身道:“三皇兄督办京兆府,政绩斐然,正是民心归附之时,岂能骤然易主?再者,臣资质驽钝,先前代管京兆府已觉力不从心,今番臣断断不敢接手,恐辜负父皇信任,搅乱了京畿安宁。”

李泰说罢,又转向李恪,拱手道:“三皇兄将府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就该继续执印才是。皇兄若执意就藩,也该待阿爷择定合适人选,交接妥当再行不迟。”

李泰这话可不是装装样子的推辞,他是真心不想再接这方大印了。

昨日太庙之中,他已看清李世民对李承乾的偏袒,深知留在长安便是卷入储位纷争的漩涡,京兆府这把椅子看着尊贵,实则是烫手山芋,接了便等于把自己钉在“争嫡”的靶子上。

他只想早日离京就藩,远离这波谲云诡的朝堂,哪里肯再接这要命的差事。

李世民看着李泰急赤白脸的模样,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推却,京兆府本就是他的,他出去玩了两个月,回来就不想要了,“青雀倒是谦逊。”

“非是谦逊,实是力所不及。”李泰连忙补道,语气愈发恳切,“臣自忖无济世之才,京兆府之职,交与三皇兄实为不二人选。”

他一口一个三皇兄,句句把担子推回去,态度坚决得不留半分余地。

阶下百官见状,更显窃窃,有人暗忖李泰是真的避祸,也有人猜他是欲擒故纵。

唯有李承乾立在前列,面色平静无波,他懒得猜李泰有什么想法,反正李泰有什么想法就支持他什么想法。

执掌京兆府在别人眼里是大权在握,在李承乾眼里算得个什么?

惠褒是雍州牧,京兆府本就是在他执掌范围之内,那破衙门谁爱坐?案牍之劳就交给李恪好了,反正只要惠褒愿意管,任何事都管得着。

“父皇。”李承乾一步迈到中间,朝上拱手一揖,说道:“文学馆刚刚建成,惠褒有意著书立说,京兆府之事,他怕是分身乏术。”

李恪眉头微蹙,握着铜印的手顿了顿,印怎么还交不出去了?这东西不应该是抢着要的吗?

“父皇,”李恪再一次为自由而争取,“臣已在京中耽搁日久,就藩之事不能再拖延了。”

李世民神色淡然地看着他的三个儿子,他也不知道那两个嫡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反正先顺着他们吧,他们个个懂事,哪个也不是无理取闹的孩子。

李恪也确有才能,他之所以要去封地,也不是喜欢封地,只不过担心久滞京中惹人非议,不得已才屡次提出要走。

“恪儿,”李世民终于开口,声音沉厚如鼓,压下了殿内的私语,“京兆府刚经整顿,功绩斐然。你办事沉稳,朕信得过你。”

他目光转向李泰,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青雀既不愿接手,便不强求,京兆府仍由李恪代管。”

顿了顿,他又看向李恪,语气缓和了些:“你的封地诸事,有长史代为打理,无需急于一时。”

龙椅上的帝王一言定音,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李恪虽有不甘,却也知晓君命难违,只得躬身领旨:“臣,遵旨。”

李泰松了口气,心底那股急于离京的念头却更浓了些,今日虽推掉了京兆府尹之职,可只要留在长安,迟早还会被吃干抹净。

他偷瞥了一眼身旁的李承乾,见对方正垂眸看着靴尖,神色难辨,愈发觉得这京城是龙潭虎穴,唯有封地才是安身立命之所。

再有两个月就是长孙皇后一周年大祭,祭过之后就赶紧找个理由离京,一去不回。

散朝之后百官依序而出,李泰和李恪是走在最后的,出了殿门两人同时长出一口气,然后就都略显惊讶地对视而笑。

“四弟”李恪手托着金印,先开口问道:“你为何不接啊?”

李泰坦然地答道:“自然是为了把你留在京中。”

“你知道我是真的想走。”李恪无奈地看着他,“你反正也不之官,何不成全我?”

“我想之官了,咱俩注定要走一个,还是我走吧。”李泰抬眼望着遥远的云,怅然地说道:“你留在京中半个月能见一次娘,我在哪里都一样。”

春天的时候,李世民给一批皇族子弟赐了封号,统一打包送到封地上去了。

名义上被赐了封号的都必须就藩,真正离京而走的全是李渊的子孙,李世民的儿子一个也没走。

李泰是皇帝的心尖宠,毫无理由地准了他之官,他不只可以留在京中,甚至他还宿在皇宫。

李恪一次次张罗要走,一次次“被迫”留下,给赐了代理京兆府的京官,根本走不了。

李佑则是赶也赶不走,一说让他走,他就“病”了,这孩子一犯病就全身瘫痪,总不能抬着走吧?

这事虽然没人敢当面说什么,背地里能没有非议么?再说真要是一个亲儿子都不走,史官那一笔也不好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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