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商队

第八十二章  商队

看着周管事一行人开始相互搀扶着检查伤势、收拾残破的行装，林睿的目光转向了那些依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断磕头求饶的投降山贼。

他们的哭喊声和求饶声在血腥弥漫的山寨中显得格外刺耳。

“好汉饶命啊！我们都是被逼的！”

“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要养啊！”

“我们再也不敢了！求好汉给条活路！”

林睿的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波动。他想起地下那些被草草掩埋的破碎尸骨，想起这些山贼之前嚣张残忍的嘴脸。

被逼的？或许有。

但手上沾满无辜者鲜血的，也必定有他们一份。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这些以劫掠杀人为生的恶徒，一旦获得自由，只会重操旧业，祸害更多过往行人。

尤其是，他身怀系统秘密，动用过超越时代的武器，绝不能留下任何可能泄露消息的活口。

小石头和这支商队或许可以信任或控制，但这些山贼？绝无可能。

斩草，必须除根。

他看了一眼身旁紧紧抓着他衣角、小脸发白的小石头，低声道：“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小石头愣了一下，看到林睿眼中不容置疑的冰冷，似乎明白了什么，身体微微一颤，但还是乖巧地用力闭上眼睛，用小手死死捂住了耳朵，将脸埋在林睿腿边。

周管事那边也有人注意到了林睿的举动和眼神，几个胆小的女眷吓得低呼一声，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周管事眉头微皱，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转过身，示意手下人加快收拾，远离这片血腥之地。

他们自身难保，又岂有资格对救命恩人的处置方式指手画脚？

林睿不再犹豫。他端起枪，走向那些跪地求饶的山贼。

求饶声瞬间变成了绝望的哀嚎和咒骂！

“不！你不能这样！”

“恶魔！你是恶魔！”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哒哒哒！哒哒哒！”

冷酷的点射声再次响起，压过了所有的哭喊和咒骂。

子弹精准地穿透一个个跪伏的身体，鲜血溅射，尸体很快扑倒在地。

求饶声、咒骂声、哀嚎声，很快便彻底消失，只剩下子弹壳掉落在地的清脆声响和空气中更加浓郁的血腥气。

不过片刻功夫，山寨内再无一个活着的山贼。

林睿面无表情地更换了弹匣，走到小石头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了。”

小石头缓缓松开手，睁开眼睛，看着满地新增的尸体，小脸更白了，但他紧紧咬着嘴唇，没有哭，也没有问，只是更用力地抓住了林睿的手。他知道，林大哥做的，一定是对的。

林睿看向周管事等人：“收拾好了吗？该走了。”

周管事连忙躬身：“好了好了，有劳林壮士久等。只是……我等行李尽失，伤员行动不便，恐怕……行进缓慢，会拖累壮士行程。”他脸上露出惭愧和担忧之色。

林睿扫了一眼商队，确实有五六个人受了伤，互相搀扶着，步履蹒跚。他沉吟片刻。

抛下他们？在这荒山野岭，他们恐怕很快又会成为其他匪类或者野兽的猎物。

同行？确实会拖慢速度。

但人多一起行动，在某些情况下也能互相照应，混淆视听。

“无妨，一起走。互相有个照应。”林睿淡淡道，“我在前面开路，你们跟上。小石头，你跟着周爷爷他们，帮忙照看一下。”他将小石头轻轻推向周管事。

小石头虽然想跟着林睿，但还是懂事地点点头，跑到商队中一个看起来比较和善的妇人身边。

周管事闻言大喜过望，连连道谢：“多谢林壮士！多谢林壮士！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队伍很快整顿完毕。

林睿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感知】和【透视】能力始终保持开启，警惕地侦查着前方的道路和两侧的山林。

周管事指挥着商队众人相互搀扶，紧跟在后。小石头则乖巧地跟在队伍中间，不时帮忙递水或搀扶一下行动不便的人。

一路上，林睿虽然大部分精力放在警戒上，但也在暗中观察着这支商队的言行举止。

他们的确训练有素。

即便刚刚经历大难，惊魂未定，又有伤员，但队伍行进间并不混乱。青壮男子自觉地走在队伍外围，将老弱妇孺护在中间。照顾伤员也井然有序，有人专门负责搀扶，有人负责简单处理伤口。

彼此之间的称呼也很有规矩，对周管事十分尊敬，称其为周先生或管事，而非更市侩的“老板”、“东家”。

休息时，他们分发有限的干粮和清水，也是先照顾伤员和老弱，然后才轮到青壮。

吃东西时，虽然饿极，但依旧保持着基本的仪态，没有寻常苦力或小商贩那种狼吞虎咽的模样。

言谈之间，提及的也多是什么货品成色、行情波动、京城局势等，听起来倒真像是一群经验丰富的行商。

但林睿敏锐地注意到一些细节。有几个年轻男子手上虎口有老茧，那是长期握持兵器留下的，绝非普通商队护卫所能比拟。

他们眼神锐利，即使在休息时，也不自觉地会扫视四周环境，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警惕。

周管事虽然言辞谦恭，但气度沉稳，绝非寻常商贾所有。

一个年轻伙计看到林睿之前使用步枪在树干上留下的弹孔，忍不住低声惊叹了一句：“这……这是什么火器？竟有如此威力？比军中的……”话未说完，就被周管事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还有他们对小石头的态度。虽然客气，但保持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距离感，不像普通商旅会对落难孩子自然流露的同情和亲近。

只有那个被小石头帮忙搀扶过的老妇人，私下里偷偷塞给了他一块糖，眼神中带着些许怜悯。

这支商队，绝不简单。

林睿几乎可以肯定，他们绝非普通的行商，更像是……某个有官方或军方背景的队伍，伪装成了商旅。

他们去京城，目的恐怕也不仅仅是做生意。

不过，只要他们不主动招惹自己，不威胁到小石头，林睿也懒得深究。

当前的首要目标是安全抵达京城。

一路上，有林睿这个杀神在前面开路，加上他超常的感知能力，总能提前避开一些潜在的危险区域，或者发现一些可食用的野果、水源，行程虽然缓慢，但还算顺利。

周管事对林睿越发恭敬，甚至带着一丝敬畏。

他几次想找机会与林睿攀谈，打探他的来历和那神奇火器的底细，但都被林睿不冷不热地挡了回去。

夜幕降临前，他们找到了一处背风的山坳宿营。

燃起篝火，众人围着火堆休息，分享着有限的干粮。

林睿坐在稍远一点的石头上，擦拭着匕首，目光偶尔扫过火光映照下的商队众人。

周管事正在低声与几个像是头目的人商议着什么，神色凝重。

小石头靠在他身边，已经睡着了，脸上带着疲惫，但似乎比之前安心了一些。

前路漫漫，吉凶未卜。但这支意外相遇的商队，或许会带来一些变数。

林睿将匕首插回鞘中，闭上眼睛，继续守夜。他的耳朵捕捉着风声、虫鸣，以及篝火旁那些压低的断续交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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