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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入汴京


难得的天晴,去汴京的马车颠颠倒倒,终于停脚歇息。

        贺兰秋拉着马儿在侧,叩着车窗,问道:“阿梨,怎么样?可还头昏?”

        沈青梨道声无碍,外头贺兰秋继续嘱托道:“木,你照看好阿梨。”

        贺兰木低低应声,外头贺兰秋骂常宏:“木正给阿梨看病,你作怪什么呢?叫你先走你不走,非赖着我们,苍蝇似的往这儿凑。”

        常宏总不好说他是为着那兄弟看着人,只道:“五妹妹如今算我沾亲的妻妹,我关心关心她病体,这说的过去罢。”

        “诶嘿,妻妹?真是见了鬼,现在认妻倒认的快,沈二给你下药了?”

        “哼,你少操心,你如今十几?十八罢!旁人十八当娘的都有,我倒要看看,哪个倒霉的家伙着你的道!”

        两人这掐架声传入车内,沈青梨烧已退下,口渴的厉害,拿出瓦囊,未注意就仰头喝下,不想那水竟还是烫的,烫的舌头火麻一片,呜咽着:“烫!”

        贺兰木见状立即抚她下颚,急道:“阿梨,快吐出来!”

        沈青梨怔愣一瞬,那火燎燎的痛感袭来,她只好吐出来,水液落在马车毯上,贺兰木弯腰拿布帕收拾,沈青梨心有歉疚,道:“我来。”

        贺兰木道声不必,沈青梨还要去跟他抢那帕擦拭,却听他阻道:“无妨,这种小事,都交由我来做罢。”

        这话似是无意却又暗指着什么。

        对于昨夜,冬月几个只说公子收拾她被褥单子,道是褥子汗湿沾染病气,再不能用。

        沈青梨心里存疑,又不好问,如今听他这似有深意的话,不由问道:“……木……昨夜……我没做什么罢?”

        贺兰木知女郎脸皮薄,思索半晌,回道:“没做什么,你梦魇,我为你扎过针,很快便歇下了……”

        沈青梨暗忖难道真是一场梦?

        ***

        到汴京那日正值五月立夏,正午时分,进玄武门时遇到盘查,本来因着雨季就拖了一月才到。

        常宏满肚子的怨气,对着那盘查的官兵不耐道:“什么时候有的规矩?这样大热天里排长队,遭罪的很。”

        “爷多担待些,我们也是按上头的吩咐做事。”

        常家在汴京也是有头脸的人物,常宏面色并不收敛,懒懒问道:“上头是谁?”

        “二皇子怀疑汴京盛行巫术是南国奸细所为,向官家请旨接手御林军,盘查车队和可疑人等。”

        常宏哦的一声,将自家姓名报上,又叫来管家的认过,这才略过队伍进这汴京城。

        进玄武门时,沈青梨撩开车帘看着墨黑旌旗插在高大城门檐壁飘飞,成排的侍卫站在城门下,庄严肃穆。

        汴京,熟悉的地方,她还是来了。

        沈青梨问道:“冬月,乔嬷嬷那儿怎么样?”

        “还是照常给夫人吃着那些药,她明白怎么做。”

        “她还说,若没小姐指点和帮忙,她跟珠儿恐怕已被虞氏打死抬出府,她从前在寿福堂当差时,受的气吃的苦不少,定不会再叫恶人猖狂。”

        沈青梨略点点头,虞氏的病被程府医下药所致,若她就这样让人带来汴京,总有医治的可能。

        故而常宏一来沈府,她立即求到沈从崖跟前要道要随母亲一同去汴京,名为照料看护,至于沈家,四姨娘怕那私通的罪名,总会有动作的,只等着听消息便是。

        沈青梨可惜的是没看到阿姊嫁人,但虞氏一日不死,她便一日不安心。

        陆祉在谋划什么,自己是否在他棋局之中,她亦要弄清楚。

        廖真尤身边的东青,是她早就安插在自己身边的?

        还有王家,王玉雁,赵鹮……许许多多的老朋友,或许她都该去会一会。

        “都来瞧瞧,都来看看!”

        外头的各样吆喝声传来,沈青梨知是到了汴京最繁华的南巷,撩开车帘,只见外头高矮楼错落有致地立在公道一侧,公道上车喧马嘶,人头攒动,汤食铺子,绸缎铺子,茶楼酒楼,还有正“哐当当”敲着铁器的的行当,叫人数都数不清。

        兰烟还从未见过这种场面,不由地睁大眼睛,惊奇道:“在过节吗?”

        随着马车的前进,纷乱的人和事物应接不暇,忽然,兰烟指着一个高塔,声音都带着激动:“看!那塔楼!”似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夸赞,只好道:“啧啧……当真是高大漂亮!”

        沈青梨循着兰烟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解释道:“那是盛百塔,过节时官家会在上面俯瞰汴京,撒银钱放祈灯,许多文人为之称颂。”

        “哇呀……不愧是汴京。”兰烟发自内心的笑。

        沈青梨略弯弯嘴角,却笑不出来。

        汴京的上元灯节,赵铮同她一起站上盛百塔,按礼制来说站在他身边的应该是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王皇后。

        但那时王玉雁因着那碗药被幽禁半年,对外称病,也不知是真是假,总归他想怎么解释便怎么解释。

        依稀记得他握着她的手站在高塔上,塔楼下面灯火泱泱,人群密集的像一堆小蚂蚁,她听见“嗖”的一声,继而“砰”的炸开,粉蓝的烟火漫天,整个汴京城都照耀在眼前,何其伟丽壮观。

        他忽然拥她入怀,不似在宫里那样依着礼制喊她杜氏的名讳,而是低低喊她:“梨娘……”

        他好似还说了许多的话,炽热的眸子灼灼地看着她。

        她没太听清,也没看他的眼睛,更没有回他的话,或许是烟花太吵,吵的人心烦惫倦。同他一起撒过银钱行过那些礼制后,她借口身子不爽带着一干婢子回了宫。

        或许是因历年来从未有过官家这种盛大的场合不带皇后而带着妃子的个例,这妖妃的称号就是那时流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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