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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逛窑子


沈青梨轻声道:“爷去忙罢!”

        二人待了还不到半个时辰,有个声音似在叫嚣着不够。

        赵铮伸手勾过她下颚,眼神紧紧看着她,沉默不语。

        沈青梨知他意思,心道他寡言少语的习惯。或许是因为得到什么都太轻易,什么都不必说,有求于他的人就会凑上来。

        赵铮松开她,问道:“什么味道?”

        沈青梨疑惑拧眉,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

        “来时吃了碗桂花酪。”

        少女贪食,唇齿香味移到他身上,他忽觉这几月的疲累渐渐消弭,只剩一身桂花香,止不住笑,声音醇厚:“下月乞巧节宫里会设宴,宫里的酪品丰盛,味道极好。陈太保儿孙多,每年宴后都向官家讨要好几碟带给家里的馋童,同僚背地里笑他皮厚,今年我也皮厚一回,给你带一碟回来尝尝味道。”

        “公爷可不能食言。”

        沈青梨被他松开,略福了福身,转身下马车,隐隐约约还听见后头询阳的声音:“按太子这性格,这事绝不是他设计……那群人声讨二皇子的事可不少哩,圈地杀人,狎妓怪癖……监狱处的人已押走审问,爷你看要不……”

        沈青梨上了自己车内才发觉袖中似有个物什,抽出一看,不知何时这房契被他塞在自己袖中,她叹口气,招呼马车往谢家置办的新宅去。

        ***

        沈青梨回常府时特意使唤车夫靠近宫门的那条道,声讨的那群人已被押走,却留有大街小巷的百姓窃窃私语。

        沈青梨招呼停车,叫兰烟下去打听打听。

        兰烟最擅长这个,笑嘻嘻地下去,回来时站在车下,神情似要作呕,将头靠近车窗,支支吾吾跟沈青梨说了,末了道:“罪过罪过,小姐还算未出阁的姑娘,就做没听见!”

        沈青梨神情平静,略挑了下眉,心道赵且这一出够狠,声讨之人里面除有被占地无路可走的农户,小女被残杀的父母,还有几个乞巧楼的妓子,顾不得粗鄙,将房事一一细说。

        二皇子得不得官家怪罪是其次,最要紧的还是二皇子这些阴私怪癖和不举的传闻传遍了整个汴京,很快便成说书人的笑话,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

        沈青梨甚至能想到赵燕初跷着脚笑的得意模样,一抹弧度弯在嘴角,忽听兰烟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冬月,可是你堂姊?”

        兰烟扬起下巴示意身边的冬月往车窗外看,沈青梨提起精神,也看过去,

        只见一辆马车与之交错而过,车头跟马夫并坐的便是东青,马儿疾驰着,车窗紧闭,转瞬就过去。

        兰烟咕哝几句:“急什么呢,走的真快……”

        ***

        翌日,沈青梨在廊下踱步,等着乔嬷嬷过来。

        先来的却是赵且,这人大剌剌走进来,简直拿常府当自己家,一身金羽铁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乌发高束,脸上带笑。

        沈青梨问道:“不是说很忙吗?”

        “再忙也忘不了五妹妹,你在这儿给我下了蛊。”

        赵且点着自己胸口,走至廊下同她并肩。

        他确实忙,官家下旨,到他弱冠接手金羽主令,父亲剩下的一支兵将到他手下,整日带着去城郊练兵,练的浑身结实强劲,他想她想的紧,抽着点空当就又来了。

        听女郎道:“昨儿我看见你干的好事了。”

        沈青梨想到昨日有关二皇子的艳闻,不举但却有怪癖,喜欢民间美人儿,便要人在自己面前行事自渎,鞭打抽腰,用刀用剑,样样折磨人便怎么来,便是大燕民声再开放,这等荤事传到人耳朵里都嫌污秽了耳朵。

        赵且凑近沈青梨耳畔,道:“说来还是跟你这妮子学的。”

        “与我何干?”

        “忘了?饶州的王绛,你不也是将他龙阳之好的事抖出来让你大姐脱离苦海。阿梨,我们这样心有灵犀,是不是正正相配。”

        他似乎又凑近了些,唇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却偏戏耍似的不吻上来,刚练过兵,又值夏日,呼吸烫的人要融化。

        沈青梨忍不住要躲,不知何时被他伸手扶住腰,赵且耸耸肩,接着道:“如今这只算好戏的开头。他那等艳事在贵胄间多的是,只是阴私没被暴露出来而已,算不上什么大新闻,我略施小计叫他丢个脸面,要紧的这二傻子做的烂事可不止这些呢,他跟人勾结,吏部的老财迷就成了他的狗腿子,买官卖官,待收集证据,爷打他个措手不及。”

        沈青梨愁他一眼,道:“既这种艳事在贵胄间多的是,怎不见你做呢?”

        赵且笑的恣意,“爷不做,也跟做了差不多。”

        沈青梨抬头仔细看他,若不是她跟他是熟识,听他的名声也会将他归类为汴京纨绔中的第一号。

        听他如今这语气,她忽然明白这或许是他自保的方式。

        父亲是从龙功臣,忠烈殉国而死,百姓拥戴,呼声最高,若没有意外他会跟赵将军一样手握兵权。

        若他板板正正的长成栋梁,只怕于皇室来说是个威胁。

        沈青梨正想着,赵且将一个帖子放在她手里,解释道:“月末是我弱冠之礼,凭这帖子来我赵府。爷为着见你,连那男婆子也邀来了。”

        “你说谁男婆子?”沈青梨蹙眉,声音提高。

        赵且知女郎听不得一点旁人说贺兰秋,眼见就要恼了,忙道:“好好好,没说谁。”

        赵且瞅她身边就一个婢子,蓦地伸手摸她的头,轻声道:“不准不来,我母亲也想见见你……”

        沈青梨没应,只听一阵脚步声,人又闪不见了。

        她拿着那帖子,赵且的母亲刘氏,她前世还从未见过,赵且投降的消息传来后,赵家犹如大厦倒塌,刘氏伤心欲绝,受刑后很快便殒命了。

        “五小姐。”

        乔嬷嬷被兰烟带到沈青梨跟前,道了声:“夫人还是老样子。”

        这‘老样子’沈青梨当然听的明白,点点头:“嬷嬷放心,事成你继续回饶州跟珠儿嫂嫂作伴,盘缠给你备好。”

        乔嬷嬷福身道谢,又道:“前头出了那事,常夫人发落了二小姐身边的贴身婢子,二小姐在这常府没立下脚,又不拿好脸色待人,那几个府医懒怠着。小姐不必担心出错,都是我近身照料着。”

        待乔嬷嬷一走,沈青梨轻道了声:“她再待个五年,总会被磨圆的。”

        一介女流,只要嫁了人,纵有千分傲气,恐怕也会这内宅消磨。

        纵有万分本事,也无处施展,遇事求人时只能给上头的所谓夫君低头。

        渐入夜,沈青梨听得屋外一声:“小五,我来了!”

        “贺兰阿姊!”沈青梨笑着去迎她,往她身后看,问道:“木呢?”

        贺兰秋身后空空,细算起来沈青梨已隔一月未见着木。

        贺兰秋摇着脑袋在袖子里翻来翻来,作怪道:“是啊,木呢?怎么我没把他装进匣里带来呢?”接着又调笑沈青梨,“唉,昨儿他去谢家庆贺时也找你呢,可惜啊,佳人未见着……还被阿翁带走了,阿梨,如今我倒庆幸没行医,这汴京的医馆可不好当。”

        沈青梨嗅出这话头,问道:“他去了哪?”

        “王家。”贺兰秋笑道:“说是王太师生了病,从前跟着官家打仗打出的老毛病,身上的伤夏日起湿疹,起不来榻,呵呵,你信吗?”

        沈青梨笑,王家只在官家上位时打过仗,三十年前,便是什么伤也好了,这是故意称病不上朝。

        贺兰秋又道:“你听说了罢,二皇子……不说他那点腌臜事,单说他在东县胡乱圈地害了多少百姓的命,倒真不怕天打雷劈……”

        贺兰秋摇摇头,拿出一个包袱递给沈青梨,笑道:“罢,罢,不说这个,小五,你瞧我带了什么来?”

        沈青梨打开那包袱一看,翠竹蝠纹长衫,云纹织锦束袍……都是男装,不由出声道:“这是做什么?”

        “逛窑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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