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总算躲过一劫!
嬴政望着榜单上的金字，冷冷一笑。
还算这榜有些分寸！
否则一掌挥出，这虚妄之物，也配留存于世？
然而帝王气度虽盛，天下人心却已沉入谷底。
眼见天外陨星被二人合力摧毁，那天命榜单又为之改写，众人早已心胆俱寒。
那两尊遮天蔽日的魔影，哪怕踏入陆地神仙之上的境界，恐怕也难撄其锋！
大秦有此二人坐镇，只要他们尚在，大秦便如磐石不移，万世难倾！
还谈何反抗？还望什么新生？
天命榜渐渐隐没于虚空。
长平战场上，秦焕与嬴政也收了尸身真相，天地异象随之消散。
这时，嬴政才将目光投向远处的陈涛等人，眉头微皱。
“这些人……”
“犯上作乱，留之何用？”秦焕语气淡漠，对所谓苦衷毫无兴趣，“杀了吧。”
话音未落，十道金影暴射而出——正是十具金甲尸王！
刹那之间，千余骑兵阵脚大乱，哪堪一击？
“龙安君饶命啊！”
“陛下开恩，小人被骗了！”
哀嚎声此起彼伏，血流成河。
嬴政与秦焕冷眼旁观，不动分毫。
其中或有被蒙蔽之人，但既已举兵犯禁，便须以命偿还。
待十具金甲尸屠尽残军，嬴政与秦焕便率众奔赴长平邑。
城门口，王离早已率领部属恭候多时。
张木面露惊惧，心中翻江倒海——龙安君现身已是意外，怎料连始皇帝亲临？
想到嬴政平日的行事风格，张木心中忐忑不安。
他虽为官多年，却也算不上什么贪暴酷吏。
若说他是治世能臣，那也实在抬举了。
他的本事不过是在长平邑内周旋于各派之间，勉强维持安稳罢了。
自从秦焕现身此地，他便觉力有不逮；如今连嬴政都亲临，更是让他如坐针毡——万一皇帝考问一二，答不上来，会不会当场丧命？
始皇向来不轻易杀重臣、忠臣或真正有才之人，因为他们对江山社稷有用。
可对于庸碌无为、办事拖沓的官员，那位祖龙从不留情。
天下想当官的人多的是，嬴政要的，是能够开疆拓土、安邦定国的干才！
张木心头打鼓，而王离眼中却燃起希望之光。
嬴政能登上寿元榜，必与秦焕脱不开关系。
自己之所以追随秦焕，不正是为了给祖父求一条长生之路吗？
两道身影携着金甲尸缓缓降临城门前。
王离立刻整衣肃容，躬身行礼：“臣，拜见陛下！”
张木等人也急忙紧随其后，声音颤抖地齐声道：
“臣，拜见陛下！”
“臣，拜见陛下！”
“臣，拜见陛下！”
数百人同声跪拜，声浪几乎掀翻整座长平邑。
“免礼。”嬴政轻抬手，语气温淡。
众人起身退开，他随即与秦焕径直前往府兵驻地。
躲在人群中的张木悄悄松了口气，冷汗浸透里衣——总算躲过一劫。
待二人步入府兵驻地书房，嬴政立即急切追问起自己死后大秦的种种变故。
整整一夜，秦焕将这两个月来的所有事情，一一禀明。
次日清晨，秦焕命王离准备车驾，启程返回咸阳。
王离站在驻地门外，望着眼前景象，不禁怔住：竟有两辆龙辇！
他虽心存疑惑，但这两月以来早已习惯听令行事，不再多问。
该做的只有一件——执行命令。
龙辇乃帝王专属，规格极高，须三千披甲将士护行，车上华盖鎏金，仪仗森严。
自嬴政称帝以来，其出行仪制更是一再提升：百重华盖，六千精骑，千名侍从随行。
如此排场，方配得上天子巡狩之尊。
如今却要准备双份仪仗，耗费人力物力无数，王离费尽心力才终将一切安排妥当。
待准备就绪，他即刻通报秦焕：可以动身了。
不多时，两人并肩而出，步出府兵驻地。
王离神情凝重，环视四周。
此行护送嬴政回京，他是主将责任重大。
纵然如今嬴政神力通玄，身为臣属，该守的礼数、该尽的职责，半分都不能少。
可就在下一瞬，他的警惕骤然化作惊骇——
只见嬴政登上一辆龙辇后，秦焕竟也登上了另一辆！
这是何意？！
王离脑中一片空白，良久才猛然回神。
纵然百思不得其解，此刻他也只能压下心头惊涛，下令启程。
大军开拔，浩浩荡荡驶向咸阳。
五日后，咸阳城外。
两辆龙辇并列前行，气势恢宏。
王离率领百战穿甲军在两侧严密护卫。
而朝中文武百官，已在李斯带领下，于十里之外列队迎驾。
李斯眼中含笑，满怀期待地望向远方的仪仗队伍。
这两月来他稳守朝纲，功不可没。
如今陛下出关归来，封赏定少不了，丞相之位也将更加稳固。
然而当仪仗渐近，他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怎么会有两辆龙辇？
群臣面面相觑，无不面露异色。
天子出巡，历来只用一辆龙辇，何曾见过这般阵仗？
如今谁不知始皇威震四海，无人敢犯？更何况还有龙安君同行，绝无危险。
正当满朝文武暗自揣测之际，两辆龙辇已缓缓停在百官面前。
李斯强压心中疑虑，连忙俯身下跪，恭敬高呼：
“臣，拜见陛下！”
身后群臣亦齐声应和：
“臣，拜见陛下！”
“臣，拜见陛下！”
“臣，拜见陛下！”
在盛震于野的恭迎声中，一架华贵龙辇稳稳停驻，嬴政缓步自车厢而出，语气沉稳地开口：
“诸位卿家，不必多礼。”
“谢陛下！”群臣齐声高呼，随即纷纷起身。
他们目光之中难掩热切。
如今始皇已入通玄之境，寿元无尽，肉身不灭，以陛下的性情来看——
接下来必将挥师四海，扫平一切不服！
甚至踏足那传说中的极西绝域，令天下尽归大秦版图！
不少大臣心中早有预感，只等着嬴政一句号令，点燃万丈豪情，印证他们胸中所想。
可谁也没想到，皇帝接下来的一句话，竟如惊雷炸裂长空。
“龙安君秦焕，功盖山河，泽被社稷，故朕今日，立其为帝！”
“即日起，大秦施行双帝共治之制！”
嬴政眸光平静，话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满朝文武瞬间呆立当场。
他们瞪着眼看向帝王，双帝共治？这是何等制度？
他们曾揣测陛下出关后会有雷霆之举。
却万万没料到，这一举竟撼动千年礼法根基！
自古以来，天无二日，国无二主。
帝王之尊，唯有一人可居九五之位。
如今竟要并列双尊？
“陛下三思！”李斯当即跪地叩首。
其余百官亦紧随其后，齐刷刷伏地恳请。
“陛下！您闭关已久，或不知眼下局势：外有强敌环伺，内有隐患潜藏，此刻若行此非常之策，恐生大乱，请陛下收回成命！”
“陛下！今我大秦内外交困，根基未稳，骤立二帝，必致朝纲动摇，宗庙危矣！”
另一辆龙辇之中，秦焕神色淡然。
他对今日群臣反应早有预料。
但这些反对，又有何用？
王离此时心神剧震，终于明白为何准备了两架御辇！
原来，秦焕将登至尊之位！
大秦即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双帝临朝！
这等格局，旷古绝今！
“王离。”嬴政眼神一寒，声音冷若霜刃。
“臣在！”王离心头一凛，立刻策马趋前，躬身听令。
“违抗圣旨者，依秦法，斩立决。”嬴政语调不高，却字字如铁。
他不是虚言恫吓，而是真会杀人。
始皇之所以称始皇，不仅因其宏图伟业，更因他决断之时毫不留情！
“遵命！”王离先是一怔，旋即眼中杀机浮现，冷冷扫向百官。
就在此刻，秦焕缓缓从龙辇站起。
众人视线霎时汇聚于他。
“我——秦焕为帝，”他目光如电，掠过全场，“谁赞成？谁反对？”
群臣无一人敢与其对视。
许多人暗自懊悔：方才情绪激动，竟忘了这位新帝人选是龙安君！
荒唐！那是秦焕啊！他若登基，百官阻拦又有何益？
一时间殿前寂静无声，无人再敢发声劝谏——至少此刻不敢。
因为谁都清楚，龙安君杀人，从不手软。
“李斯。”嬴政淡淡开口，见无人再敢质疑，便转向左相，“你负责遴选官员，九日后，朕要在雍城祭告先祖，为子牧举行登基大典。”
秦焕能杀人，他嬴政更能。
若有谁敢在此时说出半个“不”字，他会比秦焕更快出手！
李斯拱手应道：“臣领旨。”
他选择了顺从。
逆龙鳞者，死路一条；听诏行事，尚可保全相位。
“嗯。”嬴政微微颔首，随即转身步入龙辇。
百官退避两旁，两驾御辇徐徐驶入咸阳城，直抵秦宫深处。
秦宫之内，麒麟殿上。
“来，把这张龙椅安置于此。”嬴政亲自指挥几名内侍，将一把崭新的金座抬至原本帝座之侧。
待内侍谨慎放妥、恭敬退下后，秦焕望着眼前一幕，不禁苦笑摇头。
“陛下，我真的不上朝。”
上朝这事太繁琐，自从六国覆灭之后，他便再未踏入朝堂半步。
此前代掌国政，也是委托李斯等人打理政务。
嬴政却摆手制止，神色肃然道：
“子牧，朕所有之物，你也当拥有。
否则，何谈双帝并立？”
“不止是这龙椅，过些日子你去渭水边上选块地，朕让人给你建座宫殿！”
“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一个都不能少！”
“龙袍你还没做吧？”
听嬴政说得一本正经，秦焕只觉得脑仁直跳。
这些身外之物，在他看来根本无关紧要。
什么妃子成群、宫阙万千、皇位宝座，对现在的秦焕而言不过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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