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元曦的过去

不打算再雷武和自己花了半个晚上打造出来的崖间盛景，元曦独自飞往海边，躺在一块大小合适的礁石上，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东西。

那是一枚精致的玉坠挂饰，中央镶嵌着一颗宛如深邃星辰的蓝色宝石，被白玉那温润如脂的柔合包裹，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温和光芒。

然而，随着日出到来，玉坠表面却显现出一道道细微的裂纹，如同冬日湖面的冰裂，反倒为其增添了一种破碎的凄美。

“哥，既是祂人赠你之物，又为何让我带着这东西来造你误会呢？”

对着玉坠自言自语，元曦也把思绪陷入回忆的浪潮之中。

打从记事开始，父母的身影永远在元曦的世界里缺席，唯有两位脸上布满可怖疤痕的老者。

一位叫风日，一位叫风月。自称为冕月二老，他们把年幼的元曦守护，使她能安然无恙的成长。

幼小的元曦喜欢听他们讲故事，在他们的话语中，元曦的家族曾似璀璨星辰，在大地的天空中熠熠生辉。

如今，即便光芒渐逝，辉煌不再，但仍有一缕微弱的光芒闪烁，那是家族复兴的火种，也是族里仅存的少爷、元曦的哥哥——天道。

“少爷很忙。”

元曦曾多次请求两位老者带她去看哥哥练功的地方，那地方就在不远处的石树林，元曦感觉得到。

但每次都被以相同借口挡回，幼小的元曦更不可能独自跨越山峰前去。

那未知的哥哥于她而言，仿佛是遥不可及的幻影，是一份深埋心底却无法触及的牵挂。

直到十岁那年，在命运的推动下，元曦才得以窥见那个被寄予厚望的身影。

那天，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地上。

日月二老像往常一样把元曦的房门打开，迎接着一个令元曦在血脉上感到亲近的身影。

短发如同黑夜下井然有序的麦穗，红眼犹如燃烧的火焰，俊美脸庞满是秀气，若非有着硬朗的线条和打理有度的胡须，尚且年幼的元曦怕是会错把眼前之人当作女性看待。

没有过多言语，来者只是轻柔地蹲下身子，不算纤细的手掌落在元曦的头顶，轻轻抚摸。

“……小曦，哥哥来看你了。”

他的眼神满是温柔与怜惜，那目光穿透了元曦幼小的心灵，让她心中泛起层层温暖的涟漪。

那一瞬间，元曦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涌动，像是孤独的飞鸟寻得了归巢时，所获得的无比安心。

和元曦打完招呼，天道将几册书籍递给了日月二老，面色很是不善，但语气却又满是信任。

“好好照顾小曦，授她衍罗经。”

简短的几句话，吩咐完日月二老，那人就再没有留恋的离开。

没有哭闹，也许是情感被强者的修为短暂影响，当日的元曦只是呆呆地望着那离开的背影，并为自己的哥哥祈祷。

但随着天道的背影从元曦的视线里消失，压抑她感情的那股力量也同样不在。元曦她，第一次为家人落泪了。

从那以后，修炼衍罗经就成了元曦的日常。

十岁才开始修炼的她无疑是进度落后的存在，但凭借着不足一天就能掌握气劲的惊人的天赋，元曦只花了几个月时间，便跳过炼气境界，达到问心境初期。

之后，仅过了三年，元曦便修炼到超凡境初期，心念一动便能做到飞天遁地。那时的她，便已经超过大地上至少八成高手。

同时，她还得知了自己故乡——天武大陆的信息。位于天元界南部的陆地版块，因蓝家背叛盟友而分裂的内乱之地。

而天道要去做的，正是收服天武大陆的所有势力，让家族的名号再次响彻天武大陆。

与这个目标相比，超凡境初期的实力太过弱小。为了不给兄长添麻烦，元曦只能强压对外界的渴望，继续潜心修行。

又过了五年，修为来到超凡境后期。已是元曦修炼以来的第八年，她便已经踏入大地一流高手的水准，只在那些天赋异禀的绝世强人之下。

但一帆风顺的阶段到此为止，之后的整整一年里，不论怎样钻研衍罗经，元曦的修炼进程都再没有丝毫起色。

无论怎样努力，怎样刻苦。超凡境后期的桎梏都没有一点松动，力量也没有丝毫长进。

而八年来，元曦对天道的了解同样少之甚少，只能通过日月二老之口获得一些零散的消息。

至于日月二老，他们其实是不怎么会教徒弟的师傅，除了旁观元曦的修炼以外，只会一个劲儿得鼓励和安慰元曦。

日月二老也不过超凡境中期，这已他们所能做得最好，元曦不该对他们有所要求。

但没有良师教导，元曦也只能在石林中反复练习。一次又一次耗尽气力，每次都毫无收获，就连身体上的细微进步都感觉不到。

“嘶……已经没有力气。”

伤痕累累地半跪在地上，元曦已没有重塑身体的气力。依靠在距离自己最近的石树旁，她只是呆呆地望着不远处残破的树干。

那些是元曦的哥哥——天道修炼时所造成。她虽然从未亲眼所见，但上面残留有衍罗经残留的痕迹，再加上对日月二老说词的信任，元曦就是无比肯定。

数十米宽的石树，每一棵都坚硬无比。就算是超凡境后期的全力一击，也只能轰出在树干上轰出一道细小的裂痕。

她这八年来轰倒的石树数量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但受天道修炼影响而歪七扭八的石树面积，可以说一望无际。

以兄长为目标，元曦不会允许自己就这样远地踏步。可是距离上次突破已经一年了，别说修为，元曦还每次练功时间都没有长进。

风日：“小姐，你已经做的很好啦。”

风月：“大哥说的对。再说，还有神功大成的少爷呢……”

是啊，还有哥哥呢。和她只有过一面之缘，承担着家族希望的哥哥呢。

就算她什么都不做，只靠哥哥一个人的智慧和力量，恐怕也能把一切都搅好吧？

闭上眼睛，放空大脑，沉论在日月二老的鼓励下，当初元曦就这么得过且过了一段时间。

但无论怎样麻痹自己，那股名为不甘的情绪，依旧在元曦的心火里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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