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悯生愣恶道

就这样渐行渐远，元曦穿越茫茫荒野。

每一次提速都激起千层尘土，在这单调的荒漠中显得格外显眼。

在天武大陆那最大直径已经达到夸张的近五十万亿公里的距离影响下，位于中央的天城州似乎永无止境，也难怪元曦生活的地方就没有过生人闯入。

或许有想要陪伴的意思，但音爆声也只能被元曦的速度无情地甩在身后，变得和她一样孤寂。

把一路上的呼啸风声留给枯草倾听，大地仿佛失去了生机。

历经几个月的长途跋涉，元曦现在就连流民的影子都再见不到，这一望无际的荒野只会给她带来只死一般的沉寂。

而当距离天城州不足千里时，空气里开始有浓重的恶臭味弥漫，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笼罩四周，令元曦不禁驻足。

站在高处观望。视线所及之处，方圆百里就只有各种形态各异的骇人恶兽就在地面厮杀。

感觉到混战中的恶兽大都有问心境初期的气力，元曦知晓这些饿兽并非因为饥饿才互相残杀。

或许是它们体内的本能驱使它们不断争斗。兽与兽之间的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哮，地面被践踏得支离破碎，留下一串串深深的爪印和暗红色的血迹。

在高处俯瞰这一切，元曦并未露出丝毫畏惧，只是眼底闪过一抹……怜悯。

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元曦降落在兽群之中。那些饿兽虽近在咫尺，却没有一头饿兽抬起头来注意到她的存在。

“都是些可怜人啊。”

一种奇异的宁静把她笼罩，从这些饿兽的气息中，元曦只能感受愤怒，无尽的愤怒。

昏黄的天空笼罩着荒芜的大地，枯萎的野草在风中瑟瑟发抖。

那些饿兽有着扭曲的形态，似人非人，似兽非兽。而屹立在这群恶兽的包围圈内，元曦略显单薄的身影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威严。

把手落在其中一头饿兽身上，元曦的力量如涓涓细流般渗入它的身体，令它眼睛里燃烧着凶光逐渐失准，口中不断发出的低沉咆哮也渐渐停下。

霎时间，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她的脑海，那是饿兽作为人时的记忆：

遮天避日的烟尘，自己被削成人棍，和被砍下的原装四肢挂成一排，亲眼看着亲人们一个个在麻木和绝望中倒下。

能感受到记忆主人深深的痛苦，幸好有绝强力量压制，才使这些这些记忆没有对元曦造成明显的影响。

而这些饿兽思想更为简单，那就是——杀。完全接受作为野兽的身份，放弃作为人的理智与人性。

这还不仅仅是单一的现象。将感知范围尽可能的放大，元曦感觉到整个荒原上的饿兽都有着类似的遭遇，这是有人精心设计出的残忍酷刑。

把他们强行改变身体，再去篡改记忆，被植入单一的杀戮思想，又被赋予几乎不死之身，培养成只懂得互相厮杀的怪物，并放逐到荒原。。

悲悯之情愈加厚重，元曦想要拯救这些被诅咒的灵魂。

于是，她开始尝试用自己的力量去扭转这一切，靠自己的力量让这些可怜人恢复原本的模样。

可是，不管她如何努力，恶兽依旧是那副狰狞可怖的样子，依旧是只存在着痛苦记忆的杀戮兵器。

无奈之下，元曦松开了恶兽。她闭上眼睛，就像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静静地站在那里。

周围恶兽的嘶吼声此起彼伏，空气中似乎弥漫起了危险的气息。

过了许久，元曦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多了一份坚定与决绝。

猛地一拳砸向身旁的一头饿兽，以惊人速度和强大力量瞬间击碎了恶兽的头颅，可以令这片空间的音爆声姗姗来迟。

令人惊讶的是，恶兽的身体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恢复。

是元曦，在刚刚短暂的思考中，她创造出了专门应对这强大恢复力的法门，名为——愣恶道的法门。

眼下，愣恶道成功发挥了作用，遏制了饿兽的强大恢复力，使它们终于可以去面对死亡。

曾经都是有着亲人、有着正常生活的人。如今却被折磨成这般模样，生不如死。

既然无法将它们变回人形，那就只能赋予它们解脱。

元曦迈开步伐，在兽群中穿梭，每一击都精准而有力，带走一个又一个扭曲而又可悲的生命。

夕阳渐渐西沉，如修罗般的身影在残阳的映照下拉得修长。

荒凉的原野变作屠宰场，元曦的身影在无数恶兽间穿梭，她的眼神再无怜悯，只剩下专注。

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决绝，精准地击向那些狰狞生物的头颅与心脉。

在超凡境巅峰力量的轰击下，没有反抗，只有死亡前的一瞬间痛苦，和之后的解脱。

随着时间推移，感受到危险的饿兽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嘶吼着，咆哮着，试图将元曦彻底淹没，再被无情轰杀。

一切进展顺利，但渐渐的，元曦的动作因为重复的杀戮变得机械化，手臂的每一次挥动也逐渐放弃了思考。

疲惫感悄然爬上身体，麻木感开始影响到了这位以悲悯之心做地狱之境的强者。

元曦开始怀疑自己的初衷——究竟是岀怜悯，为了这些可怜的生灵，还是仅仅为了展示自己这轻易掌握它们生杀大权的强大力量？

内心深处的挣扎轻显浮现。涉及未深的元曦扪心自问，刚开始那份对弱小生命的怜悯，是否还存在于精神之中？

不知道答案，也许从未真正知道过。但一种奇异的力量正在从元曦体内觉醒。

就在恍惚之间，一道凌厉的刀光划破长空。她的手臂迅速一扬，无形的剑刃应势而生，锋利得足以撕裂空气。

而在下一瞬，距离她最近的一只恶兽响起凄厉的哀嚎，那庞然大物轰然倒地，血肉被无形的剑刃一遍一遍绞动，直至失去生命。

在这片满是死亡气息的土地上，他人的评价、世俗的是非，在这一刻都显得无关紧要。

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突破，更像是一种信念的具现化。元曦闭上双眼，任由体内奔腾的力量流转全身。

就这样把又一个新的招式创造出来，让元曦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畅快，意识更是格外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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