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无上的权威

风裹着云层的湿气掠过，将元海穿着的风衣吹得微微扬起，每一次摆动都像暗夜里掠过的金纹蝶翼，在这片能俯瞰整座“天国”都城的高台上，把一切尽收眼底。

元海站在离平台边缘两步远的地方，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面上的胡须。

密密麻麻的人影像迁徙的蚁群，从街道的尽头一直涌到天元塔的塔基之下，欢呼声、呼喊声即便隔着数百米的高度，仍能隐约传到顶层。

“时机差不多了。”元海转过身，只给元曦留下一个背影。

风衣的肩线在阳光下勾勒出挺拔的轮廓。他走路的姿态很稳，每一步都像踩在无形的节拍上，靠近栏杆时，风衣的金内衬在转身的瞬间闪了一下，像极了他偶尔显露的力量微光。

元曦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她太熟悉这个场景了，熟悉到能预判元海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

果然，元海走到平台边缘，停下脚步，双脚与肩同宽，然后缓缓张开了双臂。

他的掌心朝向下方涌动的人群，手臂张开的幅度不大，似乎带着平息一切混乱的魔力。

风更大了些，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他却毫不在意，只是微微垂眼，一个念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悄无声息地扩散开。

下方嘈杂的人群有了反应，最先停下动作的是一个活泼的小孩。那孩子不过十岁左右，前一秒还在跟着人群蹦跳，下一秒举到半空的手突然僵住，张开的嘴也像被无形的手捂住，连呼吸都停顿下来。

紧接着，是他身边的女人。原本正踮着脚呼喊，声音卡在喉咙里，脖子微微前倾的动作凝固着，眼里的激动还没来得及褪去，就被突如其来的寂静钉住。

不过一秒，整个人群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欢呼声、脚步声、甚至婴儿的哭闹声，都全都消失。

在顶尖高手的探查里，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个人的动作：有人抬起的脚悬在半空，有人挥舞的手臂停在胸前，连风吹动衣角的弧度都仿佛静止了。

更让人心头发紧的是呼吸。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放轻了气息，胸腔的起伏变得极浅，像是怕自己的呼吸声会惊扰到塔上的元海。

元海的目光扫过人群里的每一张脸。

看见一群年轻男人皱着眉，大概是高度紧张让视线变得模糊，男人突然抬起手，用指甲狠狠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

指甲陷进皮肤，泛起红痕，却像是感觉不到疼，只是用力眨了眨眼，重新将目光聚焦在天元塔的顶端，眼神里满是急切与虔诚。

还有个一群女人，双手合十抵在胸前，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却因为视线模糊，突然抬手抹了把脸，指尖的力道重得让脸颊泛起红印。

但只是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话，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只是更用力地盯着塔顶，像是要把眼中那道小小的身影永远刻进记忆。

“唉——”一声轻叹从喉咙间溢出。元海眉头轻蹙一下，随即松开，缓缓收回张开的双臂，那声长叹在寂静的高台上格外清晰。

“你们这群没脑子的蠢货！”突然，元海的声音炸开。不再是刚才的低沉，而是带着明显的怒意，像惊雷划破这寂静的空间。

“为创立“天国”，朕不知踏过多少失败者的身体。”向前倾了倾身体，元海右手食指指向下方的人群，他的声音透过能量扩音器，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你能在这里脱离疾病和饥饿的烦恼，都是朕给你们带来的！”

面对元海的怒吼，能看到有不少人都下意识缩起肩膀，却没人敢低下头。

“朕早已知晓自己的力量，已是举世无双。”眼神更严厉了些，元海手指微微收紧，强大气势毫无顾忌的显露出来，语气又多添了几分嘲讽。“但你们就偏没有能看清这一现实的智慧，愚蠢到没有对朕的绝对信任，更令我察觉到正有这种可悲的想法丛生。”

话音未落，元海突然抬起右手，掌心朝向头顶的云层。原本密布的乌云像被无形的手搅动，墨色的云团里隐约闪过几道暗沉的光。

掌心泛起金色的光晕，那光芒越来越亮，顺着他的手臂向上蔓延，风衣的金内衬仿佛被点燃，与掌心的光融为一体。

“看好了。”

声音落下的瞬间，一道金色的光束从元海掌心射出，直冲向云层。光束穿过云层的瞬间，墨色的云像被撕裂的棉絮，迅速向两边退去，露出后面澄澈的蓝天。

阳光突然倾泻而下，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下方的人群身上，全息投影里，能看到有人下意识地抬手挡住眼睛，却又立刻放下，任由阳光落在脸上，眼里满是震惊。

收回手，掌心的金光渐渐褪去。

“看到了吗？你们那人神共愤的愚蠢，又让朕不得不来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看着下方因为自己的力量而骚动起来的人群，元海嘴角架起一抹冷硬的弧度，随即把声音再次提高。“在朕的国家，尊重朕，是你们必须履行的义务。”

“若你们能做到这一点。朕就勉强视你们天国的一部分，朕这天国帝皇永恒不变的财富。”

“但若你们连这都无法做到。那你们就滚出朕的国家，带着你们那发霉一样的核桃脑仁，待去你们早就该在的垃圾堆内。”

“帝皇大人，我敬爱你！”

“帝皇！”“帝皇！”“帝皇！”

……

被元海如此辱骂，人群反而开始对其齐声赞颂，声音比之前更响亮，却不再杂乱，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整齐。

“哼！”看着下方的景象，元海嘴角的冷硬渐渐褪去，眼睛微微眯起。显然是因为看到了满意的结果，嘴唇向上扬起，形成一个浅淡却真实的笑容。

他的右手轻轻扣击着右胯，指尖的节奏与下方的呼喊声渐渐重合，风衣的衣摆在风里轻轻摆动，额间的那片金光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暖。

“……”从刚才就一直沉默地看着。元曦疑惑地走到元海身边，目光掠过下方狂热的人群，又落回元海的脸上。

元海笑得很放松，是元曦很少能在其处理政务或应对叛乱时看到的模样，可她却怎么也无法理解。

那些人的激动、狂热，甚至自残般的虔诚，到底有什么值得领导者愉悦的？

风再次吹过，带起元曦的长发，让她下意识地拢了拢，目光重新投向下方。人群还在欢呼，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像给这份狂热镀上了一层不真实的金边。

“怎么了？”察觉到了元曦的目光，元海转过头来。脸上的笑容还没褪去，眼里带着无需掩饰的柔和：“是又觉得他们吵闹吗？”

“不，并不是。”摇了摇头，元曦没有继续回答，只是仔细俯瞰着天国的景色。

“既然如此。就陪兄一起享受吧，享受这无上的权威所带来的无尽畅爽吧。”没再追问，元海只是重新转回头，看向下方。呼喊声还在继续，

阳光正好，元海的笑容在风伪轻抚下，维持得格外清晰。而元曦只是站在他身边，心里的不解像云层一样，轻轻笼罩着这片喧嚣的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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