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也很会哄姐姐~
次日中午,张知节准时来到约定的酒楼与顾秀相聚。
顾秀比张知节早几日抵达省城,现下住在府学为学子们统一租住的院子里。
自山匪之事传出后,府学今年破例派人护送参加乡试的学子赴考。
既然已安排护送,府学索性将事情做得更周全些,提前在省城租下两处院落,专供府学的应考学子居住。
虽租金仍由学子自理,此举却着实为顾秀他们省去不少麻烦,引得不少外来考生羡慕不已。
文阳府府学之名,一时传为美谈。
“这么说,你后日便要去那模拟考棚应试了?”张知节摸着下巴,颇感惊讶,“省城如今竟连专供考生的模拟考棚都有了?”
顾秀理解他的反应,自己初闻时也是同样诧异,“模拟考棚除了不会要求搜身外,其他流程一应按照乡试规矩走。”
他放下为张知节斟酒的酒壶,温声问:“后日是考前最后一场模拟考,长愉可要与我同去?”
一次模拟考全程九天,为了给考生留出休整时间,后天便是模拟考棚最后一次开放。
“我自有备考安排,就不参与了。”张知节摇头拒绝了,又追问,“试卷不会也是由他们出的吧?”
“试题是我们自行请人拟的,那模拟考棚只提供场地,偶尔派人巡查,也是怕有人在他们地方出事。”
顾秀对张知节不参与模拟考的事情也没多想。
毕竟要在狭小考棚中连续待上九天,虽每三日可出来休息半日,对多数人仍是极大的身心考验。
往年乡试结束后,总有不少考生一出考场便体力不支倒下。
府学在这近半年的时间里,已组织过三次模拟乡试。
与院试一天不过夜不同,乡试分为三场,历时九天,期间的饮食起居基本全在考棚内完成。
有些学子顾及读书人的体面,起初不愿参加,府学却强制每人至少参加一次。
即便有人心中不情愿,也不得不遵从。
而这一考,便暴露了不少问题:有人体力不支,在考棚中晕倒;有人因隔壁考生整夜打鼾,辗转难眠,影响了白天的答题状态;还有人被邻座的声响惊扰,一时手抖,污损了试卷···
种种意外,让许多考生意识到自身的不足。
经历过一次模拟考后,大家终于放下了脸面,不少人主动报名参加第二次,毕竟比起体面,科举前程才是最重要的。
张知节也参加过一次,倒是顺顺利利的考下来,但是模拟考的成绩与平日里相差颇大。
既有府学模拟的经验,张知节不愿再试也合情理,毕竟考期将至,一场乡试模拟考太过耗费心神。
而顾秀,则是怕自己先前心结未全消,想在考前再验一验状态,之后他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修养身体,也足够了。
两人未再深谈模拟考之事,转而聊起别的话题。
和顾秀分别后,张知节回家歇了几个时辰,至酉时又再度出门。
这次是与甲一班几位同窗小聚,他虽与卢子穆等人交情最深,但与班上其他同窗也相处融洽,尤其在李怀仁退学之后,甲一班诸位同窗之间从表面来看,关系更和睦不少。
他此次赶考并未与他们同路,总不能到了省城也闭门不见,只是事先言明,这是考前最后一次聚会,之后一月需闭门温书,不再赴约。
“连二十一日崔公子做东的文会也不去了?”一位同窗讶然问道。
崔公子以为张知节与府学考生同住,便将文会的请帖送到了府学租住的院中,方才他们已将那帖子转交给他。
张知节瞥了一眼桌上请帖,含笑摇头:“自知斤两,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席间几人交换眼色,知道张知节是谦虚,却默契地不再相劝。
所谓文会,实则是考生在科考前扬名的良机。
而这位崔公子,乃是邻府今年的院试案首,本就是本届乡试“解元”的热门人选之一,更关键的是他的姓氏——崔。
清和崔氏,昭朝五大世家之一
即便只是旁支子弟,其身份也足以令寻常学子望而却步。
此番他举办文会,所邀皆是赴考学子的佼佼者。
绝大多数收到邀请的学子都会赴会,这既是结交世家子弟的良机,也盼着能在会上作出佳篇扬名。
张知节主动放弃,对在座的其他人而言,也算是少了个竞争对手,毕竟张知节的名声,早已随着此前模拟考的风潮传入了不少人耳中。
张知节只当不知道他们的心思,顺着他们的话,将话题引向了别处。
酒过三巡,众人便各自散去。
毕竟是赶考学子,若在考前便喝得酩酊大醉、夜不归宿,被人撞见了,总归有损清誉。
华灯初上,张知节独自走在熙攘的街道上,借着夜风散一散酒意。
走过一个面塑摊子时,他的脚步忽然停住,伸手拈起一个娃娃面人,就着灯火细看:“这个怎么卖?”
正低头专注捏面的摊主闻声抬头,见张知节一身儒衫,立刻堆起笑脸:“这个娃娃只要八文钱,公子可喜欢?”
张知节眯眼端详手中面人,问道:“能照我说的改改细节么?”
“您想怎么改?”
“把这面娃娃手里的糖葫芦换成竹条,神情也改一改……”他细细描述起来。
摊主耐心听完,恭敬道:“小人给您重新捏一个吧,这个表面已干,不好改动。”
怕他不耐久等,又忙补了一句:“很快的,一刻钟就好。”
见张知节颔首,摊主利落地从案下取出各色面团,指间揉捏捻搓,不过须臾,一个新的娃娃雏形已现。
张知节立在一旁,不时指点一些细节:“裙子要红的,颈上挂个小金锁···对,脸再圆一些鼓一些,眼睛大一点,眉头这般挑着,要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待面人最终完成,张知节看着看着便笑了,可随即又觉哪里不对,左右看了看,才恍然大悟:“劳烦再做个男娃娃,手拿书卷,也要这般矮墩墩的模样。”
姐姐身边怎么可以没有他呢,必须安排!
摊主闻言立即又动起手来,很快便按他的要求捏好了男娃娃。
张知节大方地丢下一把铜板,举着两个面人,心满意足地离去。
到家之后,张知节径直去了张书亮着灯的厢房,敲了两下门后没人应声,便轻轻推开了一条门缝,就见张书正盘腿坐在床上闭目练功。
见多了张书练功,张知节早已不像最初那样紧张,生怕打扰她导致走火入魔
张书曾说过,她练功的时候对周围都是有感知的,可以随时停功。
此时张书并未停止,是因为知道来人是张知节,等着他说明来意。
他并未开口,只是蹑手蹑脚侧身进屋,将两支面人竹签插进张书正对面桌上空茶壶里,又悄悄退出门外,合上房门。
约莫两刻钟后,张书运转真气一周天,缓缓睁眼。
一眼就看见正对面茶壶里歪插着的两个小面人。
她下床走过去,拿起面人仔细端详。
一个穿着红色襦裙,脖带金锁,鼓着包子脸,眉头微挑,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一手叉腰,一手举着根翠绿的竹条,仿佛下一秒就要狠狠抽下来。
另一个是儒生打扮,穿着青衫坐在矮凳上,手捧书卷像是在认真读书,可脸上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张书看着看着,不自觉地抿嘴笑了起来,就着烛光看了许久,才把面人重新插回茶壶,回到床边,一挥袖就扇灭了蜡烛。
躺下后,她望着床帐顶想着:算了,下个月起给他加点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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