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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乡试结束


八月十一,巳时初至。

贡院内三声鼓响,是“放头牌”的信号。

所谓“放头牌”,便是乡试每场考试最后一日,允许最早交卷的第一批考生在巳时离场。

大多数考生能在未时左右第二批离场,而最晚至酉时前,所有考生必须悉数交卷出场。

号舍在考生全部离场后,会有专人简单打扫整理。

那些拖到最后一刻才交卷的考生,往往才从贡院侧门出来,回家略微修整,就又要回到正门排队,准备下一场考试的搜检入场。

张知节一听到鼓声,立即卷起号帘,举手示意,待他的试卷被收走,便在一位号军(考场士兵)的引导下,提着考篮来到考棚外的巷道。

约莫过了半刻钟,百位考生从各排考棚中陆续聚拢于此。

在一旁默默点着人数的号军将手一挥,低声道:“随我走。”

百余名学子便静默随行,朝贡院侧门走去。

刚踏出侧门的门槛,高青便从门外等着的人群里挤了过来,接过张知节手里的考篮,低声道:“老爷,马车停在街口,劳您多走几步路。”

张知节微微颔首,沉默着将考篮递去,跟着高青身后一路挤出了人潮。

马车离小院越来越近时,车厢内双眼放空的张知节突然鼻尖微动,像是捕捉到了什么气味,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扬起。

待马车停稳,他刚一下车,便察觉到好几道灼热的视线。

转头望去,邻里门前那棵老槐树下,竟整整齐齐或站或蹲着七八个年纪不一的孩童。

他们手里虽拿着各式玩具,此刻却一动不动,齐刷刷地望着张知节,一双双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羡慕与渴望。

孩子们身后站着几位仆妇和小厮,见张知节目光扫来,纷纷不好意思地点头致意。

高青适时在他身侧低声解释:“老爷,小姐这几日下厨做了一道名叫‘手扒鸡’的菜,香气实在诱人,这些孩子都是被吸引过来的。”

说着,他自己也想起前几日试菜时的滋味,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几下。

这一带住的都是体面人家,孩子嘴馋,家长却都知礼,知道张知节是参加乡试的考生,这几日正是关键时候,就拘着孩子不让上门打扰。

可小孩终究禁不住诱惑,每当香气蔓延,孩子们便不约而同聚在此处。

张知节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冲着孩子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迈进家门,只留给门外那些被香味“折磨”的孩子们一个无比骄傲、无比幸福的背影。

一进院门,那熟悉的香味愈发浓郁起来。

跨进正厅,张知节第一眼就看见桌上摆着两只不大不小、油亮诱人的蜜汁手扒鸡。

第二眼才看到坐在桌旁等候的张书。

他强压着直接上手的冲动,面色如常地走到端着铜盆的巧笑身边,仔细地净了手,又慢条斯理地用汗巾擦干水渍,这才对巧笑与高青吩咐道:“这儿不必伺候了,你们先去忙吧。”

当两人走了,张知节直接上手掰了一个鸡腿放到张书面前的空碗里,“姐,快吃。”

说完便又掰了个鸡腿自己开动起来,吃相还算斯文,进食速度却是极快。

第一口鸡肉入口的瞬间,张知节耳边仿佛响起了《舌尖上的中国》的旁白和配乐,鲜美酥嫩的滋味层层荡开,让他几乎飘飘欲仙。

张书慢悠悠啃完自己那只鸡腿,抬头一看,张知节面前的第一只鸡,早已只剩一副骨架。

第二只倒是慢了许多,开始细嚼慢咽,用心品尝,依旧是给张书掰了一个鸡腿后才开动。

“没出什么意外吧?”

张书见他动作慢下来,这才轻声问道。

张知节想了一会,想到考试第一天夜里,隔了几间号舍的一位考生突然开始嚎啕大哭,被号军拖出去的动静。

又想到第二天正午,有人耐不住暑热晕倒,也被抬了出去。

但这些都没影响到自己,所以算不上什么意外。

最终,他苦着脸道,“这江安贡院的茅厕,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心,那满地的···”

张书:“闭嘴。”

张知节一脸无辜。

他说的是实话啊,将近三天的考试,最令人难受的就是贡院的茅厕了。

考生小解统一在号舍里解决,大号就必须举手领取“出恭敬事”牌,由号军带领着去茅房解决。

张书将手里咬了一口的鸡腿扔进张知节碗里,冷声道:“吃完去洗澡。”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

张知节无辜的神情一收,拿起碗里鸡腿,美滋滋的啃了起来。

啃完鸡,他痛痛快快洗了个温水澡,将一身疲惫从头到脚冲了个干净。

现在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不过十分钟,那一头及腰长发已半干。

卧房里早已置好冰鉴,凉意微散,他往床上一躺,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趁他休息,张书亲自整理他的考篮,将消耗的物品一一补全。

张知节这一觉睡到申时才醒,精神恢复了大半。

起身后便去书房与张书手谈一局,时间很快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晚饭就是普通的三菜一汤,席间,张知节又提要求:“第二场考完,我想吃姐姐做的手切面,要两个蛋,焦脆焦脆的那种。”

这次的要求容易,张书依旧应下。

晚饭后,张知节再次出门赴考,这次没让张书陪同,高青独自驾车送考。

八月十四,高青依旧在巳时三刻左右于贡院侧门接到张知节。

他看上去比第一场出来时更显疲惫,回家洗漱完毕,吃完心心念念的手切面,倒头睡去,睡醒后吃过张书做的冰皮月饼,又匆匆赴考。

八月十七,所有考生统一酉时从贡院大门出。

张知节回到家,什么也顾不上,径直回房昏睡,直至次日中午才醒。

当张知节再次睁眼时,四周一片寂静。

他推门而出,只见高青坐在廊下,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盹。

听到开门声响,高青猛地惊醒,忙上前道:“老爷,您饿了吧?我这就去酒楼给您取饭?”

张知节微微颔首,高青转身欲走时又唤住他:“小姐呢?”

“小姐带着巧笑姑娘出门了,说晌午不回来用饭。”

高青答话时悄悄抬眼,见张知节面色如常,才暗自松了口气。

本朝民风开化,不似四五十年前乱世时,饭都吃不饱了还讲究各种森严的礼教,将女子严拘于后宅。

当今圣上登基后,更是将废除百年的女官制度重新设立,虽正式在册、有品级的女官数量极少,且多仍执掌宫中文书制诰,然上行下效,民间风气却也因此而为之一新。

且不说市井街巷中,寻常人家的女子抛头露面经营店铺已是常事,就连官宦之家,对女儿的约束也宽松了许多。

高青早年在省城一小官府中当过护院,因而比寻常仆从多几分见识。

那户人家的小姐出嫁前,出门基本不受限制,偶尔还能随兄长去马场骑马,这般教养,只因前主家效仿上司,而上司又效仿洛都贵女之风。

据说在洛都,贵女行事更为不羁,其中精通骑射、雅善丹青者亦不在少数。

若论其根源,当朝开国皇后就曾亲临战阵、提枪跃马,是名副其实的巾帼英雄。

可自家小姐分明出身小地方,却三天两头往热闹处跑,不是听曲看戏、逛街采买,便是带着大橘去城外策马扬鞭,这般做派在本地实属少见。

不过转念一想,老爷虽尚未入仕,却是文阳府的院试案首,前途不可限量。

他这般放任小姐,想必是唯一的女儿难免骄纵一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应该也是有意效仿洛都贵女之风教养子女,果真目光深远。

只是高青心里偶尔也掠过一丝隐约的念头:这个家真正当家作主的人,有时倒像是书小姐。

这想法刚一冒头,他就觉得自己太过异想天开,连忙摇头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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