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局势恐怕要乱
通天盘坐莲台，神色安然，声音落下之际，天地随之共鸣。
法则流转，空中绽出金花，紫气自四面升腾，大地生莲，异象纷呈。
圣人口出之言，即是大道显化，不容违逆。
“弟子今日前来，只为一问——为何遣门下弟子攻伐天庭，毁我南天门，破我宫宇，更将宝库洗劫一空？”
昊天直言其事，不加掩饰。
但语气依旧克制，未带丝毫冲撞之意。
“你说什么？”
通天闻言微怔，眉峰轻动。
此事完全出乎意料，他未曾料到对方竟是为此而来。
“圣人不知情？”
昊天察觉其神色异样，眉头微凝。
圣者超脱量劫之外，执掌天道权柄，若作伪欺瞒，反损自身道基。
难道……通天当真毫不知情？
念及此处，通天闭目凝神，指尖轻掐，推演天机。
刹那间，元神游走时间长河，过往画面如潮涌至眼前。
不多时，他面色微变。
圣人心如止水，洞察万古，能令其神情波动之事，万中无一。
“这……”
“怎会如此？”
他已看清前因后果，天庭遭袭的一幕幕清晰无比，细节尽现。
“此事诡异非常。”
通天睁开双眼，眉头紧锁。
“那两人，并非我截教门徒。”
“若真有人踏足过这金鳌岛，我断不会毫无印象。”
“或许是某位截教门人在外另立道统，收了传人。”
“虽说你因镇压华云仙子才引出此事，但截教门下确有失察之责。”
“我会清查门中弟子，查明那二人师承何处，届时自会向你说明原委。”
昊天闻言，面色骤然阴沉。
通天教主将事端归于他镇压瑶姬之举，分明是想转嫁因果，轻描淡写地掩去真相，护短之心昭然若揭。
他心头怒火翻涌，却不敢直言斥责。
南天门被毁，天庭殿宇崩塌，宝库遭劫，他与瑶池在万圣面前颜面扫地——这般重创，通天竟欲一语带过？
“通天圣人，此次封神之局，乃道祖亲定。”
“为补天道缺漏，定乾坤秩序。”
“倘若量劫之中横生枝节，恐连道祖亦难安。”
昊天语气平缓，字字谨慎。
他不敢直指圣人过错，只得借道祖之名，以量劫大义相压。
即便通天所言属实，那二人真是分教门下，此事仍处处透着诡异。
区区旁支弟子，竟能硬接他全力一击？
能在天帝与王母联手追缉之下全身而退？
不彻查根源，反倒急于包庇，岂非令人寒心？
他无法就此罢休。
多年累积的天威，在一日之间荡然无存。
他与瑶池成了三界谈资，天庭积蓄亿万年的珍宝尽数流失。
若无交代，天庭威信何存？日后谁不可来此放肆？
“哼。”
通天教主眉梢微动，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昊天竟敢以道祖之名胁迫于他？
封神量劫本因你而起，天庭遭殃，本就在劫数之中。
如今反将罪责推至截教头上，莫非以为他通天可任人拿捏？
“既称量劫，便有无数变数，无人可断其走向。”
“天庭倾覆，或许正是此劫开端。”
“你也无需执念太深。”
“劫火燃起，洪荒无一幸免，大能陨落，山河破碎，皆寻常之事。”
“上古巫妖大战，多少大罗金仙陨落，准圣巅峰也难逃劫数。帝俊与太一何等天资，十二祖巫何等威势，最终皆形神俱灭。如今你天庭不过几座宫殿损毁，便如此计较，未免太过小题大做。”
“昊天玉帝莫非真以为，三教共签封神榜，这劫数就与你无关？”
“此番量劫，本就是为了凑齐天庭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之位而开启，因果牵连，岂能独善其身？”
“这……”
昊天被这一番话逼得无言以对，胸口如压巨石，怒意翻涌却不敢表露半分，只能强自压制。
“本座尚需闭关参悟劫数中的变局，不便久留玉帝与王母。”
“请回吧。”
“此事，自有定论。”
通天教主袖袍一挥，天地法则骤然运转，刹那之间，昊天与瑶池已不在碧游宫内，而是立于金鳌岛外，脚下方才踏足之地未曾移动分毫。
“这通天圣人竟……”
瑶池面色涨红，怒不可遏，话音未落，已被昊天一把拦住。
“先走。”
他低声道，拉着瑶池转身离去，脚步匆匆。
在这金鳌岛外议论圣人行事，等同于自寻死路。哪怕他们曾是鸿钧道祖座前童子，受命执掌天庭，若惹怒了圣人，依旧难逃惩戒。
洪荒诸般存在，皆目睹了二人进出金鳌岛的情景。
见其神情黯然，面色阴沉，便知此行并未讨得便宜。
“难道真是通天教主授意门下所为？”
“他究竟意欲何为？竟敢公然对抗天庭秩序？就不怕触怒鸿钧道祖？”
“封神劫刚启，风波已起，局势恐怕要乱。”
“鸿钧是否会亲自出面平息？”
昊天与瑶池离去后，通天教主仍立于殿中，眉心紧锁。
虽已将二人送离，护住了自家弟子，但他心中疑云密布，难以释怀。
此事极不寻常。
那杨婵与黑犬战力惊人，远超常理。即便他的四大亲传弟子联手，想要轻易制服二人，也绝非易事。
可这如何说得通？
四大弟子追随他自洪荒初开，历经无数岁月，得尽真传，赐下重宝，方才修至今日境界。
而杨婵年仅十余，据他推演，七岁离家求道，修行不过十年，竟已达大罗金仙后期，甚至敢于攻伐天庭。
荒谬至极！
十年成就至此，便是他通天亲授，倾囊相授，也无法做到。
洪荒世界里，确实存在一些至宝，能令修行者一步登天，跨入大罗金仙之境。
例如那传说中的十大极品先天灵根之一——黄中李。
此物可助人成就大罗金仙初期，但若想更进一步，踏入后期境界，便再无捷径可走。
唯有自身苦修，参悟大道法则，方有一线可能。
外力所赐的机缘再强，终究无法突破这一关隘。
十年光阴，从初入大罗到圆满后期，这般速度闻所未闻。
即便是三清，当年踏足此境，也耗费了万年以上。
可三清是何等存在？
他们是盘古元神所化，根脚直通本源，在整个洪荒之中无人能及。
而杨婵呢？
母亲是华云仙子，父亲不过一介凡人，血脉与天赋皆属寻常。
她的成长轨迹，早已超出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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