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母亲被赶出病房
另一边,林天在家里,把妍妍的午饭和下午要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妥当。
然后,他开车,把孩子送到了苏家大宅。
苏河和张岚见到外孙女,高兴得合不拢嘴。
林天跟二老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苏父苏,母也都理解他。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必须去实验室。
他那未完成的,与死神赛跑的事业,在等着他。
上次的实验,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了。
但他需要更进一步。
养母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按医生最乐观的估计,也只有一年左右。
而一款新药,就算他能在实验室里,把原型做出来,后面还需要经过一系列复杂的临床前研究,和漫长的临床试验。
最后还要通过药监局严苛的审批。
这个过程,最快,最快,也需要半年时间。
所以,留给他的时间,只剩下半年。
在这半年里,他一边要把苏念柔那个大小姐伺候好,确保母亲的医药费不会中断。
另一边,他要争分夺秒,在实验室里,创造一个奇迹。
他实在是太忙了,忙到没有时间去悲伤,没有时间去愤怒。
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那可悲的处境。
车子在简陋的实验楼下停稳。
林天快步走了进去,换上白大褂。
推开实验室的门。
果然,顾倾书已经在里面了。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课,她总是会准时出现在这里。
其实,顾倾书待在这里的时间,比林天都要长上不少。
毕竟顾倾书没有一个大小姐要伺候。
她穿着一身实验服,戴着护目镜,正全神贯注地,操作着一台高精度的移液器。
她的侧脸,在实验台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认真,也格外动人。
听到开门声,顾倾书抬起头。
看到是林天,她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师兄,你来啦!”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干劲和活力。
像一缕阳光,照进了这个略显沉闷的实验室。
“嗯。”
林天点了点头,走到自己的实验台前。
“进展怎么样?”
“我们上次合成的那个候选化合物,C-27,效果非常好!”
顾倾书兴奋地拿起一份打印出来的实验报告,递给林天。
“你看,我们用它处理了多种不同来源的癌细胞系,包括肝癌、肺癌和胰腺癌,都表现出了极强的杀伤活性。”
“最关键的是,它的细胞毒性,已经降到了百分之二十!”
他们最初的化合物,对正常细胞的毒性,高达百分之七十。
这意味着,还没等杀死癌细胞,病人自己就先被毒死了。
而现在,经过他们无数次的结构优化和筛选,终于把这个数字,压到了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
只要能再进一步,把这个数字,降到百分之三以下,他们就可以开始准备,进行动物实验了。
那是迈向临床试验的,第一步。
“太好了。”
林天看着报告上的数据,紧锁了几天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一丝。
“但是……”
顾倾书的脸上,又露出了几分凝重。
“虽然毒性问题有了突破,但我们现在,还面临着两个很棘手的问题。”
她指着报告上的另外几组数据。
“第一个,是药物的靶向性问题。”
“我们的化合物,虽然对癌细胞有杀伤力,但它似乎还是不够‘聪明’,不能精准地识别出所有的癌细胞。”
“在一些混合培养的实验中,它还是会‘误伤’一部分快速增殖的正常细胞,比如骨髓造血干细胞。”
林天看着那组数据,眼神严肃。
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如果不能解决靶向性,就意味着药物在进入人体后,会像一颗无差别攻击的炸弹。
在杀死癌细胞的同时,也会摧毁人体的免疫系统。
“另一个问题,是药物的半衰期。”
顾倾书继续说道。
“C-27在体外实验中,表现很不稳定,很容易被血清里的各种酶降解掉,我初步测算了一下,半衰期可能不到半个小时。”
这意味着,药物还没来得及在肿瘤部位聚集,达到有效的治疗浓度,就已经被身体代谢掉了。
病人可能需要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输液,才能维持血药浓度。
这在临床上,是根本无法实现的。
靶向性不足,半衰期太短。
这两个问题,就像两座大山,横亘在他们面前。
道阻且长。
林天看着实验台上那些瓶瓶罐罐,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压力。
但他没有时间去沮丧。
他看着顾倾书,眼神里,重新燃起了斗志。
“没关系,有问题,就一个一个解决。”
“关于靶向性,我们可以尝试,在化合物上,连接一个能特异性识别肿瘤细胞表面抗体的‘导航弹头’,构建成ADC药物。”
“至于半衰期……”
“我们可以通过改变它的化学结构,引入一些能抵抗酶解的基团,或者用纳米载体把它包裹起来,做成缓释制剂。”
林天的语速很快。
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着,一个个解决方案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涌现。
顾倾书听着,眼睛越来越亮。
她看着林天,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在她眼里,仿佛就没有什么医学难题,是她这位师兄解决不了的。
在医学的领域,天才,只是见林天的门槛。
“好!师兄,我们分头行动!”
“我来负责ADC的构建,你来负责结构优化和制剂研究!”
“我们一定可以的!”
看着顾倾书那充满信心的样子,林天的心里,也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条孤独而艰难的路上,能有这样一个,无条件信任他,支持他的伙伴,是他最大的幸运。
“好。”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们开始吧。”
…………
东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医生和护士已经在给李兰“搬家了”
李兰先是身上那些连接着各种仪器的管子和贴片,被一个一个地取了下来。
每取掉一个,她都感觉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也跟着被抽走了。
那种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被机器监控着,维持着生命体征的安全感,正在一点点地消失。
然后,她的病床被推了起来。
轮子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她从那个安静得只能听到仪器滴答声的特护病房里,被推了出来。
走廊里的光线,比病房里亮得多,也嘈杂得多。
医生和护士匆匆走过的脚步声,其他病房里传来的电视声,家属的谈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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