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那小身板一看就虚
“我说李老板，”张大彪也一头钻了进来，喘着粗气，看了一眼舒舒服服的李川，忍不住埋怨。
“您这甩手掌柜当得也太舒坦了！我们全团上下，连炊事班掏马粪的都上阵了，您倒好，在这儿烤火吃肉？”
李川闻言，差点没被嘴里的馒头噎着，他翻了个白眼。
“怎么着？我这军火供应商还得兼职搬运工？”
“就是！”李云龙一瞪眼，替李川撑腰。
“人家李老弟是干大事的人，能跟咱们这些粗人一样？再说了，你让李老弟去搬，就他那小身板，你看他那脸白的，一看就虚！”
李川一口气没上来，哭笑不得。
张大彪嘿嘿一笑，也不争辩，眼睛在屋里一扫，立马放光。
他一个箭步冲到墙角，从一堆烂衣服下面拖出一个小坛子。
“团长，藏着好东西不拿出来啊！”
他拍开泥封，一股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你小子，狗鼻子！”李云龙笑骂一句，算是默许了。
张大彪给三人都倒上酒，一口闷下去，舒坦地长叹一声。
“乖乖……那炮可真沉！死沉死沉的！一门炮得七八个战士连拖带拽才能弄动。光是把那一百门炮拖回去，就去了半条命！”
李川端着酒碗，抿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
“都拉哪儿去了？”
“先都堆在九连的驻地了，那地方大，也隐蔽。”
“拉？”李云龙一听这个字就来气。
“李老弟，下次你能不能给咱弄几辆卡车来？烧油的那种！有那玩意儿，别说一百门炮，就是一千门，老子也给你拉回来！”
李川斜了他一眼，嘴角挂着一丝调侃。
“给你卡车，你会开吗？”
“这……”李云龙顿时语塞。
“团长，您甭管会不会开！”张大彪连忙打圆场。
“咱们团里有的是能人！别说开车，开炮的咱也不缺！旅长把炮给了主力团，可炮兵都还在咱们团里窝着呢！”
李云龙眼睛一亮。
“对！咱独立团的炮兵，那可是全旅都有名的！还有一个，炮打得是又准又狠，贼出名！”
李川心中一动，脱口而出。
“王承柱？”
李云龙和张大彪的动作同时顿住。
“你咋知道的？”李云龙一脸活见鬼的表情，“你小子还认识咱的兵？”
李川只是笑了笑，点了点头，没多解释。
张大彪喝了口酒，脸上的兴奋劲儿淡了些，转而浮上一丝忧虑。
“团长，这次动静太大了。又是枪又是炮，还有吃的穿的，堆成山。这事肯定瞒不过旅部。”
“他娘的！”李云龙刚燃起的兴奋火焰，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他把酒碗重重往炕上一墩。
“别给老子提这个！一提这个老子就一肚子火！”
“可是不提不行啊！”张大彪急了。
“咱们必须马上把装备发下去！全团上下，从主力到后勤，人手一支G43，每个排配一挺MG42！先把生米做成熟饭！不然等旅长得了信，派人一来，这批宝贝又得姓公了！”
李云龙咬着牙，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他最担心的事。
到嘴的肥肉，绝不能再飞了！
“光发装备也不够。”李川慢悠悠地开了口，一句话就吸引了两人的全部注意。
“那一百门迫击炮，你们有多少人会使？就算把原来的炮兵都算上，能同时伺候几门？武器是好，但放在那不会用，就是一堆废铁。”
李云龙和张大彪对视一眼，都沉默了。
这是个大问题。
“我的建议是，”李川看着两人，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主动点。从这批武器里，匀出一部分，比如一千支步枪，五十挺机枪，主动上交给旅部。但是有条件。”
“什么条件？”李云龙急切地追问。
“换人。用这批装备，跟旅长，跟师部，去换炮兵！换技术人才！把全旅、甚至全师最好的炮手都要过来！就说你们新一团要组建一个全军最强的炮营，为全军做技术攻关！”
张大彪的眼睛瞬间亮了，他一拍大腿。
“李老板这招实在是高！这样一来，咱们不仅名正言顺地留下了大部分装备，还能充实炮兵部队！旅长得了面子，咱们得了里子！”
李云龙低着头，手指在炕桌上敲着，大脑飞速运转。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用一千多条枪，换来一个能把一百门炮玩出花来的炮营……这笔买卖，太的划算了！
“干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下定了决心。
“就这么办！大彪，你明天就去办！记住，哭穷！就说我李云龙为了顾全大局，是忍痛割爱，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是！”
解决了心头大患，李云龙浑身的豪气又回来了。
他端起酒碗，一口干尽，兴奋地在屋里踱步。
“既然装备不愁了，那咱们团也该扩编了！一营、二营、三营，每个营再给老子扩充一个连出来！全换德械！警卫连，骑兵连，装备也全都鸟枪换炮！
那一百门迫击炮，老子要他娘的单独成立炮营两个！一个常规炮营，一个预备炮营！”
他越说越兴奋。
“以后再跟新二团、新三团那帮家伙比武，老子让他们一个团！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门帘一挑，炊事班长老梁探进一个脑袋，满脸喜气。
“团长！开饭了！大锅的猪肉炖粉条，还有白面馒头！管够！”
李川也给自己盛了一碗。
滚烫的肉汤裹挟着粉条滑入喉咙，猪肉炖得稀烂，入口即化。
这种满足感，比在现代赚到一亿八千八百万，要纯粹一万倍。
“稀奇吧？”
李云龙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嘴里叼着一根粉条，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他没看李川，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些狼吞虎咽的战士和百姓。
“什么稀奇？”李川不解。
“看他们吃饭，你是不是觉得特别稀奇？”李云龙一撇嘴，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地主老财。
“你这样的富家公子哥，怕是想不明白，一碗猪肉炖粉条，咋就能让这帮爷们儿高兴得跟娶了媳妇似的。”
李川哭笑不得：“我说老李，我真是农村出来的。”
“拉倒吧你！”李云龙嗤之以鼻。
“你瞅瞅你那细皮嫩肉的样，还农村？哪个村的地能养出你这么个白面书生？”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下来，带着一种李川无法理解的沧桑。
“你信不信，底下那帮小子，还有那些拖家带口的老乡，十个里头有八个，活了二十来年，这是头一回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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