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鱼儿，彻底上钩了！

来了！

师长的心脏猛地一跳，但脸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谈判的艺术，就在于让对方主动把你的需求说出来！

这样，你才能从容不迫地往下砍价！

鱼儿，彻底上钩了！

“哦？技术交换？”师长故作沉吟，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这个提议听上去不错，不过不知道贵方第一批，大概需要多少数量的药剂呢？”

威廉见对方意动，精神一振，急忙开始描绘蓝图。

“将军阁下，您可能不了解我们的技术意味着什么！拥有了我们的精密镗床工艺，你们就能生产出世界上最优秀的火炮炮管！”

“拥有了我们的光学仪器技术，你们的狙击手瞄准镜、炮兵测距仪，将不再是梦想！还有我们的特种钢材冶炼方案……”

师长任由他说着，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内心早已乐开了花。

等威廉的话音稍落，他才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如炬，精准地切入了最核心的问题。

“威廉先生，那你倒是说说，贵方愿意提供哪些技术呢？”

......

威廉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桌上的茶水已经凉透。

但师长眼中的热度，却丝毫未减。

莺国人倨傲的代表几乎是踩着德国人的脚后跟进来的。

他们对青霉素的兴趣远不如对那个神秘的李川先生本人大。

言语间满是对其背后势力的试探。

师长滴水不漏地打着太极，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吊足了约翰牛的胃口。

送走各路洋神仙，夜色已深，油灯的火苗都困倦地跳动着。

最后一位客人，来自山城。

来人姓孔，一身剪裁得体的中山装，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皮鞋擦得能映出人影。

他身上有股子久居人上的矜持，和一丝对这间简陋会议室的嫌弃。

“师长，久仰大名。”孔代表的笑容很标准，却不达眼底。

“国难当头，理应同舟共济。对于贵军缴获的这批奇药，我们总裁深表关切。”

李云龙在旁边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懒得看这张虚伪的脸。

师长却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亲自给他倒了杯热茶。

“孔先生客气了。既然是同舟共济，那我们也不藏着掖着。德国人，米国人，都给出了他们的诚意。不知山城方面，准备拿什么来换？”

孔代表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

“一条中正式步枪的生产线，全套的图纸和设备，外加十万发七九子弹。师长，这可是我们兵工署的家底，诚意不可谓不足吧？”

他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微笑。

在他看来，这群土包子最缺的就是这个。

师长接过文件，连看都没看，就轻轻放在了一边。

他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婉拒。

“孔先生，生产线是好东西，可我们现在缺的，不是铁疙瘩。我们缺人，缺能让铁疙瘩发挥出十成威力的人才。”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我听说，西南联大那边，有不少心怀报国的知识分子。还有你们空军那些宝贝疙瘩似的飞行员，因为没有飞机，只能在地面上干耗着……”

“我们八路军庙小，但容得下大佛。只要他们愿意来，我保证，他们在这里能发挥出比在山城大百倍的作用！”

孔代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让他用那些无用的书生和烧钱的飞行员，去换能救命的神药？

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在他看来，这些不能立刻转化成军饷和武器的人员，调动起来几乎是零成本的买卖！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师长的意思是……”

他试探着，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一口价。”师长伸出一根手指。

“一克青霉素干剂，换一个你们那边愿意过来的知识分子，工程师，或者飞行员。有多少，我们收多少！”

孔代表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强压着狂喜，故作沉吟。

“师长，这人员调动，兹事体大……”

“那就先换个十万人次的量吧。”师长云淡风轻地抛出了一个数字。

“一百公斤青霉素。我相信孔先生的能力，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一百公斤！

孔代表的眼睛瞬间红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金条在向他招手！

至于那些人里会不会混进什么不该有的人，或者会不会有人不愿意来……

那重要吗？总裁的命令是拿到药！

“成交！”

他答应得飞快，生怕对方反悔。

双方的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都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师长紧绷了一天的身体终于松弛下来，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知道，山城送来的人里，十个里有八个可能是特务。

但那又如何？

只要能有一个真正的科学家，一个王牌飞行员，那这笔买卖就是血赚！

这是用沙子淘金子，只要淘出来的金子够多，就值了！

“师长，您可真是诸葛亮在世啊！”李云龙凑了过来，满脸的崇拜，笑得合不拢嘴。

“这帮孙子，一个个都觉得自己赚了，却不知道自己才是被扒了层皮的那个！等下次李川兄弟来了，咱们就把这得有小四千吨的黄金，全拍他面前！绝不能亏了自家兄弟！”

……

时光流转，八十六年后的滨海市，午后阳光正暖。

陈家大院坐落在城市中心的别墅区，闹中取静，一派古朴典雅。

李川怀里抱着一个沉甸甸的红木盒，跟着陈诚穿过挂着名家字画的走廊。

“我说川儿，你至于吗？来看我姥爷，跟上门提亲似的。”陈诚揽着他的肩膀，一脸的调侃。

“上次你给的那点参片，我姥爷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天天含嘴里，说感觉年轻了二十岁。”

“长辈的身体最重要。”李川笑了笑，拍开他的手。

一个佣人迎上来，恭敬地躬身。

“陈少，李先生，老爷子在后院晒太阳呢。”

后院里，一位身穿白色练功服，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在给一株造型奇特的盆景浇水。

他虽已满头银发，但腰杆笔直，双目开阖间精光四射，正是董家的定海神针，董宏图。

“姥爷！”陈诚快步上前。

李川跟在后面，将手中的木盒递了过去，态度恭谨。

“董老，您好。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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