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它连螺旋桨都没有，怎么上天？
下午两点，石门南段铁路。
一列老旧的闷罐火车，正以不超过四十公里的时速，慢悠悠地向南爬行。
第五节车厢里，李川被这节奏性的颠簸摇得有些昏昏欲睡。他斜靠在简陋的木板座位上，对面坐着老赵。
“咣当！”
车轮压过一处接缝，车厢猛地一震，桌上的搪瓷杯都跳了起来。
李川被颠得眉心一蹙，终于忍不住开了腔。
“老赵，你们这铁路不行啊。”
老赵扶了扶眼镜，苦笑一声。
“条件有限，这还是抠出来的几段旧轨，能跑起来就不错了。”
“不是新旧的问题，是根子上的问题。”
李川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这轨距太窄了。我估摸着也就一米三，一米四的样子，想跑快点，想拉重点，都悬。”
“要想富，先修路。这铁路，就是咱们未来的大动脉。现在这宽度，连毛细血管都算不上。”
“在我看来，要想一步到位，承重能力和未来的升级空间都得考虑进去，轨距起码要干到两米二以上！”
“两米二？”老赵倒吸一口凉气，“那不是要把现有的铁路全都扒了重铺？工程量太大了！”
“不大，不大。”李川摆了摆手，“扒掉旧的，才能迎来新的。老赵，你想想，宽轨的好处有多少？”
老赵一愣，下意识地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和一支铅笔，摆出了一副准备听课的姿态。
“愿闻其详，我记一下。”
李川看得好笑，清了清嗓子。
“第一，也是最直观的，承重和运力。轨距宽了，车厢就能造得更宽更稳。现在这破车，拉几门炮就得悠着点。”
“换成宽轨重载列车，一节车厢就能拉一辆重型坦克，一趟车运一个装甲营跟玩儿似的。而且稳当，精密仪器，药品，粮食，长途运输的损耗能降到最低。”
他顿了顿，思绪飞回了未来。
唉，要是现在就把这宽轨铁路修起来，以后那春运亿万打工人是不是就能少遭点罪？
人人都有座位，甚至能躺着回家，那该多好。
老赵奋笔疾书，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他抬起头，眼神里已经燃起了火苗。
“还有呢？”
“第二，动力系统可以彻底革新。”
李川加重了语气。
“别再盯着前面那傻大黑粗的蒸汽机头了，烧煤，慢，效率还低。轨距宽了，车头空间就大了，咱们就能玩点高级的。比如说，内燃机组，甚至是小型的可控核反应堆。”
“核反应堆？”老赵看李川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外星人。
“当然，这只是个终极设想。”
李川轻描淡写地揭过这个话题。
“但至少，电力驱动是完全可行的。用动车组替代传统火车，车厢自带动力。
加速快，刹车稳，乘坐体验天差地别。最关键的一点，稳！快！安静！”
“最后一个优点，提速。”
李川竖起第三根手指。
“轨距越宽，重心越低，高速行驶时就越稳定。现在这四十公里的时速叫跑？等咱们的宽轨铁路网铺开，三四百公里的时速，才是咱们的起点！”
“这边的地形复杂，山多。要是你们定下了路线规划，我可以帮你们弄几台盾构机来，挖隧道跟切豆腐一样，遇山开山，效率高得很。”
“盾构机？”老赵的脑子已经彻底宕机了。
李川抛出了最终的王炸。
“老赵，这些技术上的好处，都只是术。最关键的，是铁路主导权！”
“想一想，等我们把鬼子赶跑了，拥有了这套全世界最先进的铁路技术和标准，会发生什么？”
“我们可以自己制定规则！到时候，南边的拉美，北边的毛熊，甚至是大洋彼岸的那些家伙，要想发展，就得求着我们。”
“我们一手卖技术授权，一手做配套商贸。光是每年收的专利费和维护费，就够咱们再造十个航母编队了！”
老赵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
就在这时，火车头传来一声悠长的汽笛，车速也开始缓缓降低。
车厢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叫嚷声。
“到了！到了！快看外面！”
周卫国和他那支刚刚经历了战火洗礼的雪豹特战队，正挤在后一节车厢的门口，一个个把脑袋伸出窗外。
火车彻底停稳。
老赵迫不及待地推开车窗。
他看到了什么？
以铁路为中轴线，向两侧延伸出去，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全是坦克和装甲车！
一辆挨着一辆，一排连着一排，那黑洞洞的炮管如林，那厚重的履带如山，一直蔓延到视线的尽头！
“我的老天爷……”老赵喃喃自语。
“咱这是捅了坦克的窝了吗？”
周卫国从后面的车厢里跳了下来，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抱着一辆坦克的炮管亲两口。
这可都是他们的新装备啊！
还是老赵先回过神来，对着周卫国大吼一声。
“周卫国！愣着干什么？赶紧组织战士们下车！把这些铁王八全都给老子开回去！后面还有二十多公里的物资等着运呢！”
李川最后一个走下火车，脚踩在坚实的土地上。
平原上，寒风呼啸，战士们心冲向那些钢铁座驾，抚摸着冰冷的装甲，脸上洋溢着喜悦。
看着眼前这幅景象，李川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装备是有了，但路，桥，这些基础建设，才是真正制约这支大军的瓶颈。
“还是得大搞基建才行啊……”他轻声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
“这次带来的84式重型舟桥，也不知道够不够用。这年头的常江，皇河，宽度动辄上千米，可不是开玩笑的……”
老赵的视线投向了铁路西侧的另一片空地。
空地上，静静地趴着几架通体银白的铁鸟。
它们没有螺旋桨，机翼后掠，机腹下是收起的起落架，黑洞洞的尾喷口。
“那又是什么玩意儿？”老赵的声音发干。
李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嘴角微微上扬，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哦，那个啊，小玩意儿。”
“小玩意儿？”老赵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指着那些银色怪鸟，声音都变了调。
“你管这叫小玩意儿？它连螺旋桨都没有，怎么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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