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去他的党国！
国军第20兵团，临时指挥部。
黄维将那封来自金陵的电文稿轻轻放在桌上。
“委座亲令，第20兵团即刻向定陶发起进攻，务必攻占菏泽！”
话音刚落，指挥室内的几名军长，师长站了起来，个个挺胸抬头。
“黄司令放心！党国危难，我等必当效死命！”
“保证一个冲锋，就拿下定陶！”
“请司令下令吧！”
一声声表态掷地有声。
黄维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一张张热切的脸，心中却泛起一阵冷笑。
效死命？恐怕是效汤恩伯的死命吧！
这群人，哪个不是汤司令的心腹爱将？
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除了表面的恭敬，更深处藏着的是审视和提防。
在这偌大的第20兵团，真正听他黄维调遣的，恐怕只有一个用来弹压军纪的纠察团。
党国存亡之秋，这群人想的却还是派系之争，是保存自己的实力！
委座的这道命令，看似是催促进攻的军令，实则更像是一道催命符，将他这个外人推向共军的枪口。
他闭上眼。
“好，诸位有此决心，党国必胜！”
一个小时后。
定陶外围阵地。
国军的炮兵阵地上，炮手们将一发发炮弹塞进炮膛。
他们从未打过如此富裕的仗。
仅仅两分钟后，高空之中，数架涂着红色五星的鹰眼侦察机无声地掠过。
地面上那些刚刚喷吐完火舌的炮兵阵地，在机腹下方的高倍率镜头中，被迅速标记成一个个鲜红的坐标，通过无线电数据链，瞬间传回了后方。
三野指挥部。
巨大的作战沙盘前。
师长手里捏着一根指挥棒，却没有指向沙盘，而是饶有兴致地在半空中划着圈。
“老李这小子，眼光是越来越毒了。这一仗打下来，怕不是要把蒋结石的裤衩都给扒了，直接打成个光杆司令！”
他身旁的战神参谋长，点了点头。
“这一刀，确实捅到了蒋结石的大动脉上。他南线几个最能打的嫡系精锐，这一战之后，估计就得去番号了。”
“咱们就给他当好这个侧翼掩护，等他吃饱喝足了，撤下来的时候，咱们再搭把手。”
师长爽朗地大笑起来。
“这小子，就爱捅娄子，捅大娄子！不过，功劳也是大大的！由他去吧。”
就在这时，一名旅长快步走了进来。
“报告首长！当面之敌，黄维兵团，已经对我外围防线展开全面进攻！”
师长目光投向沙盘，陷入了沉思。
战神参谋长却只是轻哼了一声。
“黄维，他现在就是个空头司令。汤恩伯的人根本不会听他的。”
“他能真正调动的，撑死了一个暂编15军。让他打，给他这个胆子，他也打不出什么名堂。”
他的手指在沙盘上轻轻一点，指向另一个番号。
“咱们只要按住第29军，黄维那边，蒋结石是派不出一兵一卒的增援了。”
参谋长直起身子。
“咱们最大的优势是什么？是团结！是一声令下，三军用命！”
“国军呢？一打起来，电台里比菜市场还乱，军长找不到师长，兵团司令调不动一个军。”
“这对咱们来说，就是天大的利好！”
战神参谋长笑了。
“天大的利好？那就不能浪费了！”
他的手指沿着国军的战线，狠狠划下！
“既然他们自己伸出了脑袋，那就别想再缩回去了！传我命令！”
“通知各纵队，不必再等了！给我夹住第85师的屁股！再分兵，死死锁住第52师北上的所有通道！”
“我要让他们变成没头苍蝇！”
在这片广袤的平原上，双方上百万的兵力蓄势待发。
而八路军，显然是准备更充分的那一个！
仅仅数个小时之后。
中午的太阳惨白无力。
国军第92军被分割，被包围，无论向哪个方向突围，迎面撞上的都是八路军早已准备好的交叉火网。
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坏消息如同雪崩一般，接二连三地砸向金林的指挥部。
“报告！第13军被合围！”
“报告！第85师被穿插分割，已失去联系！”
“报告！暂编第15军陷入重围，请求战术指导！”
至此，国军四个军，十几万精锐，在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里，被彻底碾碎！
暂编第15军。
赵启年，黄埔15期毕业生，正趴在一个弹坑里，任由身边嘈杂的命令冲刷着他的耳膜。
电台里，师长的声音嘶哑。
军长的命令自相矛盾，兵团司令部的电文更是远在天边，不着边际。
打？往哪儿打？
守？谁来支援？
赵启年看着不远处一个被自己人踩死的传令兵，心中那点火苗，被这彻底浇灭。
他想起了老家的那几亩薄田，想起了刚过门的媳妇儿。
去他的党国！
他一点一点地将身上的军官符号扯了下来，揉成一团，塞进了泥土里。
然后趁着一发炮弹在不远处炸开，猛地窜出弹坑，头也不回地朝着与战场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要去哪？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随着无数个像赵启年这样的人悄然蒸发，庞大的国军战线，从内部开始崩塌。
淮河南岸，还能喘气的。
只剩下了冯将军麾下那支同样朝不保夕的第15军。
上午的噩耗还未消化。
下午，洛阳行营。
作战室里的高级将官们彻底傻眼了。
“共军27师，在半路上，把第70军给击溃了？”一名参谋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们是飞毛腿吗？！我们这边地图还没铺开，他们已经打完了？！”
整个行营寂静。
八路军的动作太快，太狠，太不讲道理了！
快到他们连组织防守的时间都没有，一切部署都成了纸上谈兵的笑话。
下午两点整。
又一封加急电文被送了进来，那薄薄的纸页，此刻却重如千钧。
“贺肥的第32军反了！”
“他们把军部里的高级军官全给绑了！打出了起义的旗号！”
“第12军也完了！军心大乱，只有几个军官还在带着警卫营负隅顽抗！”
多米诺骨牌，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接连倒下。
更具讽刺的是。
刚刚宣布起义的32军，甚至没等八路军下达命令，便一马当先，调转枪口，直接将乱成一锅粥的12军军部围了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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