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怕是得集体剖腹谢罪！
老赵的目光从图纸上收回，表情重新变得严肃。
他重重地敲了敲身前的栏杆，声若洪钟。
“安全是第一位的！进度可以慢，但安全问题，一丁点都不能出！”
“告诉同志们，这是咱们兴国建立的第一项样板工程，是做给全天下人看的！”
“只能成功，不能出错！”
“是！明白！”周围几名干部立刻挺直了腰板，齐声应和。
老赵点了点头，视线越过沸腾的工地，望向更远处的黄土地。
他想起前些天下到地方调查时看到的情景，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们各单位的领导，回去要开会强调，眼睛不能只盯着大项目，更要往下看，看到老百姓的锅碗瓢盆里去！”
“扩大监管力度，把民生需求落到实处！”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有些县城，富裕点的，还能吃上白面馍。”
“可有的地方，穷得叮当响，老百姓连打个酱油都成了奢望！”
“这种差异，太大了！长此以往，不利于发展，更会动摇我们的根基！”
一番话，让在场所有干部都低下了头。
与此同时，长安城的核心地带，一间灯火通明的中枢会议室里。
烟雾缭绕中，老首长指间夹着烟，目光如炬。
扫视着桌上那份刚刚拟定好的五年规划草案。
周爷坐在一旁，眉头微锁，正细细审阅着每一个字。
在座的，无一不是跺跺脚就能让边区抖三抖的人物。
“同志们，这份草案我看过了，写得很好，很扎实。”
老首长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摁灭，平静地开口。
“但我觉得，目标定得还是有些保守了。步子，可以再迈大一点！”
此言一出，会议室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悄悄抬眼，看向周爷。
周爷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神情严肃。
“首长，我理解您的心情。”
“但目标定得太高，脱离了我们目前的实际情况，会不会让下面的同志压力过大？”
“会不会让老百姓觉得，我们中央好大喜功？”
在座的领导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
我的天，这是有分歧了？
老首长想加速，周爷求稳妥，这可不是普通的讨论，这是路线之争的苗头啊！
神仙打架，咱们这些小鬼可千万别被殃及池鱼……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老首长忽然笑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放松。
“不，你们误会了。”
他重新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
“我的意思是，我们内部的目标，要定得高！”
“要敢想，敢干！但是，对外的宣传口径，可以缓一步。”
众人皆是一愣，没明白其中的玄机。
老首长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五年规划的目标，我们内部按高标准执行，但先不公布。”
“等我们埋头苦干个一两年，等经济发展积累到一定程度，等老百姓的米袋子，菜篮子都实实在在地鼓起来了，我们再把这个宏伟的目标公布出去！”
“到了那个时候。”
“人民亲眼看到了变化，亲身体会到了好处，对国家积攒了足够的信心，他们就不会觉得我们是好大喜功。”
“只会觉得我们言出必行，只会爆发出更强大的建设热情！”
“先做，后说！让事实走在口号前面！”
话音落下。
“高明！”
“首长英明！这法子太妙了！”
“先积攒信心，再公布目标，如此一来，民心可用，大事可成啊！”
两天后，黑河省，马家坡。
寒风如刀，卷起地上的碎雪，狠狠地刮在人脸上生疼。
放眼望去，是一片苍茫的冻土。
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一座座简陋的地窝子和帐篷，倔强地扎根于此。
这里，是龙国最核心的秘密之一。
一片足以让世界为之震动的巨大油田。
此刻，钻井台下，一群穿着厚重棉袄，却掩不住满身书卷气的专家
正围着一张铺开的图纸，激烈地讨论着。
“下一个井位，我建议往东南方向再探三百米！根据重力异常数据，那里的地质构造……”
“不行！太冒险了！固井作业的难度会呈几何倍数增加！”
严霜，孙建处，李四广，这些在后世教科书上熠熠生辉的名字，此刻都聚在这里，为了脚下这片沉睡的黑色黄金，争论得面红耳赤。
人群外围，董魏桥教授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目光却死死地盯着那座钻井台。
“咱们为什么不公布？”
这个问题，让周围的争论声都小了下去。
董魏桥的眼眶有些泛红。
“多少年了！那些洋人指着我们的鼻子，说我们是贫油国！说我们这片土地是被上帝诅咒的！”
“我走到哪里，都感觉腰杆子挺不直！现在呢？我们脚下踩着的，是能让整个国家奔跑八十年的血脉！”
“为什么不告诉全世界？为什么不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地大物博！”
一番话，说出了在场所有知识分子压在心底最深沉的痛。
是啊，那种被整个世界轻视，贬低的屈辱，扎在每个人的心头。
几位老教授相视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拍了拍董魏桥的肩膀。
“老董，别急嘛。财不外露，这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美德。”
另一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闪着精光。
“再说了，咱们在国际上，现在可是贫油国。”
“顶着这个名头，我们派勘探队去国外，去中东，去南米挖油，那不是名正言顺吗？”
“谁会提防一个家里揭不开锅的穷光蛋？”
“嘿！老狐狸！”董魏乔被逗乐了，心里的那股气也顺了不少。
“不过你放心，”先前那位老者压低了声音。
“上面已经定了调子，等咱们这几口井稳定出油，形成规模开采能力，就公布！”
“到时候，咱们要办一场全世界最大规模的新闻发布会！”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教授都嘿嘿地笑了起来。
“我听说，当年小鬼子也在这附近折腾了很久，愣是啥也没挖出来？”
“可不是嘛！他们最先进的钻井，离咱们现在这个位置，直线距离不到十公里！”
“十公里！哈哈哈哈！”
“我都能想象得到，等我们公布油田坐标和预估储量的时候，冬京那帮矮子，怕不是要把天煌的桌子给掀了！”
“掀桌子？怕是得集体剖腹谢罪！守着金山挖泥巴，这脸丢到姥姥家了！”
“活该！能把那帮畜生活活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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