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镯子背后的象征
“小姐,可还喜欢?”苏荷垂下手,望着铜镜中的小姐,笑得很自豪。
她许久未曾上手了,都有些生疏了,虽然比不了以前,但还是不错的。
叶以卿抬手摸了摸,动了动脑袋,目光凝着铜镜中颇显温婉的自己,勾唇笑了笑。
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很好,本小姐很喜欢。”
苏荷笑了笑,移了一下步,打开雕花的盒子,将木梳放了进去。
目光正好瞥见里面的镯子,开口提醒道:“小姐,这太阳鼓银镯需要拿去清洗一番吗?这上面染了一层污垢。”
正在铜镜面前打量自己的叶以卿忽然顿住,眼里含着惊讶和疑惑,慢慢地侧头望苏荷。
她怎么识得这是银镯?
还有,太阳鼓?
这是什么?
目光越过苏荷从容的脸,落在匣中被其他首饰挤到角落的镯子。
上面布着一层黑色的东西,很自然,看起来就像本该是这样的,所以她之前不认得这镯子的材质。
如今细细看着它上面雕刻的花纹,想着苏荷的话,眉头蹙了一下。
深沉的目光打量着她。
苏荷似乎尚未察觉到什么,只是望着那银镯微微发呆,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摸过去,嘴里也跟着说,“这银子打造的镯子并不算什么贵重之物,只是这太阳鼓玉镯贵重,因为它是……”
声音戛然而止。
苏荷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回神来,手指一缩,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低下头。
“奴婢失言了,请小姐责罚。”苏荷心一抖,险些坏了大事。
幸好及时反应过来,收住了嘴。
也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察觉什么?
她悄悄地抬头,用余光瞟了一眼,在触及小姐打量的眼神后,再次猛的垂下头。
心一直跳个不停。
叶以卿思虑了片刻,一只手放在桌上,慵懒地往桌边靠了靠,手指有意无意地敲着桌面。
“苏荷,我记得刚入府时,我问你家住何处,你说住在南边的边河村。”
“是的,小姐。”苏荷恭敬地答着,心里却在提高警惕。
叶以卿见她有些紧张,又继续说:“我听我爹提过,边河村有条清绿的大河,唤清水江,跨过此河,就是南疆的地界。”
南疆二字一出,苏荷面色紧绷,身子僵得像个没有灵魂的石像,眼里闪过一轮又一轮的慌乱。
紧张的手心开始冒汗,有些心虚的答道:“是,是啊,只要跨了清水江,就是南疆了。”
一句话说得很保守。
有些战战兢兢的味道,极力地在隐藏着。
叶以卿没再问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看,看得苏荷心里一阵发毛,想要拔腿就跑。
却又移不动自己的身子。
“小姐,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奴婢便退下了。”她真的不想再多留片刻,小姐的眼神看似无害,实则杀人于无形。
叶以卿知道她慌了,似笑非笑地眨了一下眼睛,抬手挥了挥,“下去吧。”
“是,小姐。”苏荷如遇大赦,福了福身,转身就走,落荒而逃。
到了门口,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太阳鼓银镯,那可是身份的象征。
南疆王室的身份象征。
小姐怎么会有此镯?
苏荷疑惑,又害怕停下来被小姐拿住询问,于是疾步离开。
房内的叶以卿若有所思地望着苏荷渐行渐远的影子,目光转回到匣子里的银镯上。
细长的手指探了进去,把银镯拿了起来,左右打量了一番,喃道:“太阳鼓?银镯?”
这镯子自她记事以来,就在匣里,她很少打开妆匣,也就没怎么注意。
说起来,这镯子还是她老爹亲自给她的。
只不过也是随手一丢,并没有强调什么。
所以她一直觉得,是老爹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捡来的,觉得材质不同,就丢给她把玩了。
没想到,这是银子打造的?
黑糊糊的,她怎么没看出来是银子打造的?
不过这图案有些奇特,圆圆的似太阳,又似一种鼓。
这鼓,她没在大齐见过。
只是听老爹提过,当初南征之时,在南疆见到一种精致小巧的鼓,人们总是能用这鼓奏出好听的曲子。
“去问问老爹好了。”叶以卿怀着好奇心,握着镯子就去找人了。
一路来到老爹的书房,见门关着,啥也没说,抬脚就踹了进去。
门口的侍卫见怪不怪,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坐在书案前的叶鸿飞也是一脸的习以为常,专心致志地研究兵书,头也不抬的说,“尘儿,什么事?”
叶以卿扬了扬下巴,哼了一声,“爹,这是你第一次认错人。”
女儿爽利的声音响起,叶鸿飞身子顿了一下,抬头望过去,果然是自己的女儿,正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来,像是要讨要一个说法。
叶鸿飞眼里闪过一丝错愣和诧异。
难不成他老了?内力退化了?
连自己儿女的气息都判不准了吗?
卿卿刚才那一脚,明明内力浑厚,掌握的力度刚刚好。
“刚刚那脚你踢的?”叶鸿飞放下兵书,起身朝她走过去,见她发梢沾了些雨水,挥了挥手,让自己的贴身侍卫叶战去拿了干的帕子。
“当然了。”叶以卿噘了噘嘴,没有意识到今天为什么父亲会把她猜错,问题是出在自己刚刚内力浑厚的那一脚。
卿卿的武功都是他亲传亲授,所以他最清楚她的武功如何,内力如何,一脚会踢到何种程度。
可是刚才那脚,内力比尘儿都要略胜一筹。
他之所以会猜是尘儿,便是想着他近段日子在校场操练士兵,武功有所提升。
却没想到是卿卿。
叶鸿飞蹙了一下眉,又很快地舒展开来,笑着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一脸自豪地说:“踢得好,不愧是我女儿。”
“哈哈哈……”爽朗笑声一连串。
不管卿卿的武功如何,始终都是他和青柠的女儿。
武功高一些也好,隐藏着也好,往后总能在关键时刻保住自己的命。
谁也没法保护她一生一世,寸步不离,只有她自己。
听着父亲爽朗的笑声,叶以卿得意地笑了笑,“那可不,这可都是老爹你教导有方。”
“惯会说话。”叶鸿飞宠爱一笑。
叶战正好拿着干的帕子进来,今年的他与叶鸿飞同岁,只年长了两个月,但脸上有了风霜的痕迹,身材也偏瘦弱,腿脚有些不灵活了,走起路来比较慢。
尤其是站在身姿挺好而又英勇无畏的叶鸿飞身边,显得更加的年老。
不过他依旧是叶鸿飞的贴身侍卫,从二十年前就是,二十年后还是。
“小姐,给,擦一下,免得生了病。”叶战笑得很和蔼,目光里的柔和像极了父亲看女儿的样子。
“谢谢战伯伯。”叶以卿眉眼一弯,笑得很乖巧。
她对面前的叶战很尊敬,哥哥告诉过她,以前的时候,战伯伯是父亲的邻居,两人关系打小就好,也喜欢到处闹。
后来父亲参了军,要保家卫国,战伯伯一咬牙也就跟着去了,一路帮助父亲浴血沙场,让父亲成为了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同时,也在一场征战中,战伯伯为保护父亲受了腿伤,意志消沉了许久。
父亲也说过,战伯伯和他们是一家人。
战伯伯也很疼她,无论什么时候都很疼她,上一世也是因为她,战伯伯跟着父亲一块走了。
叶以卿眼眶有些润,撒娇似的说:“战伯伯,你怎么这么好呢?还特意寻了帕子给我。”
叶战听得眉开眼笑,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旁边的叶鸿飞。
叶鸿飞脸色一黑,觉得很有必要提醒一下,“女儿,这是你爹我让他拿的。”
接着又觉得有必要警告一下叶战,“老战,你自己有女儿,别整天把我女儿当自己女儿似的。”
“……”叶战忽然一笑,不禁摇头离开,临走前还不望给叶以卿一个眼色。
你亲爹吃味了,快哄哄。
收到,战伯伯慢走。
两人眼神来回交流了一下,各自心领会神。
叶鸿飞瞪了一眼冷战,好小子,下次非得好好揍你一顿,解气!
“转过来,爹给你擦头发。”叶鸿飞大手掰过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像对付他儿子一样。
不过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毕竟她爹英勇神武,力气大很正常。
“爹,我有件事想问。”叶以卿开了口,从袖中伸出手来,手中握着沉黑的银镯。
“什么事?”叶鸿飞粗糙的擦了一下,把她头发都弄得有些乱了。
皱了一下眉说,“你娘说得对,我应该好好学学如何给你们女儿家梳头,弄得乱糟糟的,我自己都嫌弃。”
他嫌弃的摆弄了一下,反手就将帕子丢了。
听老爹提到自己亲娘,不由得挑了一下眉,打趣道,“唷,想娘了?”
“能不想?”叶鸿飞回答得很大方,没有半点忌讳,“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我多爱你娘。”
如果是别的府中,断然不会如此公然地谈论这些和情爱有关之事,否则便是不知廉耻。
“知道,当然知道了。”叶以卿觉得有点饱,如此恩爱的夫妻,真是世间难得啊。
她以后就是要找这样的男人。
北宫珩就是这样的男人。
只是……
叶以卿神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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