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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先生一怒:基础不牢,还想平山


刘景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沉进了林安心里的那潭死水。

“一个……来找道理的人。”

林安愣了愣,没听懂,“什么叫找道理的?跟人吵架的?”

刘景云没有再解释,只是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泛起了真正的凝重。

他的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这一个细微的动作,让林安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他认识刘景云这么久,见过他面对千军万马,见过他谈笑间定人生死,却从未见过他如此戒备。

楼下大堂,死一般的寂静。

那个穿着破旧儒衫的年轻人,终于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遍了整座听风楼,也传到了五楼林安的耳中。

“听闻云栈城来了位先生,一言可断剑仙百年执念,一语可定国师千年悬案。”

他没有看李剑山,目光始终锁定在林安所在的窗口,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刀。

“在下宋濂,东海求学,偶经此地。不为名,不为利,只为向先生……求一个‘真’字。”

李剑山脸色一沉,向前踏出半步,周身气机鼓荡,沉声道:

“先生清净,不容打扰。阁下若要求学,可去国子监。若要求道,可去白玉京。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七境剑仙的气势,如同山岳压顶,大堂里那些名贵的桌椅都开始轻微地颤动。

然而,那自称宋濂的年轻书生,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就那么看了一眼。

李剑山如遭雷击,闷哼一声,蹬蹬蹬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青石地板上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

他脸上血色尽褪,满眼都是骇然。

对方,只用了一个眼神,就破了他的剑意!

这……这是何等恐怖的修为!

楼上,林安看得手脚冰凉。

他妈的,这又是什么怪物?连七境剑仙都扛不住他一个眼神?

完了,这下死定了。

这家伙明摆着是来找茬的,是来拆穿他这个“假冒伪劣产品”的!

“我……我们快跑吧?”

林安的声音都在发抖,他拉了拉刘景云的袖子,“从后窗走,现在还来得及!”

刘景云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盯着楼下的宋濂,淡淡道:

“来不及了。他的气机已经锁定了整座楼。”

林安彻底绝望了。

楼下,宋濂的目光再次回到窗口,声音也随之提高了一度。

“先生既然能为国师解惑,想必胸中已藏天下。宋濂有一惑,困于心中多年,百思不得其解。”

“敢问先生,是‘知’而后‘行’,还是‘行’而后‘知’?”

这问题一出,满堂死寂。

李剑山这样的武夫听得云里雾里,但隐约觉得这问题里藏着大凶险。

而楼上的林安,脑子里已经是一片浆糊。

知?行?知你妈个头啊!

这不就是哲学课上那套“认识与实践”的辩证关系吗?

老子当年为了及格,头发都快背秃了!都穿越了,怎么还阴魂不散的!

巨大的恐惧和被逼到绝境的烦躁,让林安出离地愤怒了。

他现在只想让楼下那个讨厌的家伙闭嘴,让他滚,让他消失。

“吵死了!”

林安猛地探出头,对着楼下就吼了一嗓子。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或许是破罐子破摔的勇气。

“读了几天书,就跑出来问东问西?懂什么叫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吗?”

他把当年政治老师的口头禅吼了出来,吼得理直气壮。

“天天坐着想,能想出个屁来!书上写的都是别人嚼过的馍,没味道!有那闲工夫,滚回去把你脚上那破洞补上都比在这瞎咧咧强!”

吼完,林安感觉心里痛快多了。

去他妈的高人风范,老子不装了!

他一把抓住窗户,就想“砰”的一声给它关上,眼不见心不烦。

可就在他吼完这几句话的瞬间,楼下,那个一直气定神闲,仿佛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的年轻书生宋濂,整个人都僵住了。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书上写的……是别人嚼过的馍?

滚回去把脚上的破洞补上,都比在这强?

这几句粗鄙不堪,甚至可以说是粗俗无礼的话,在宋濂的耳中,却不啻于大道纶音!

他宋濂,出身贫寒,自诩为理学正宗,一生所求,便是在故纸堆中寻得圣人真意,辨明那“知”与“行”的先后天机。

他与人辩经,从未输过,因为天下道理,皆在他胸中。

可今天,这位“先生”,根本不与他辩经。

甚至不屑于与他辩经!

对方直接给出了一个他从未听过,甚至想都不敢想的答案——实践!

是啊,他坐而论道,空谈知行,可他脚上的鞋,却在行路中破了洞。

他连自己脚下的路都没走稳,却妄图去指导天下人的路?

何其荒谬!何其可笑!

“噗——”

宋濂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喉头,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在他那件洗得发白的儒衫上,宛如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我……错了……”

他喃喃自语,失魂落魄。

“嚼过的馍……原来我一生所求,不过是在啃别人嚼烂的馍……”

他踉踉跄跄地后退,眼神涣散,像是丢了魂。

李剑山和他身后的李家剑客,全都看傻了。

他们只看到先生探出头,对着那不可一世的书生骂了几句,然后……那书生就吐血了?就自己把自己说服了?

这是什么通天的手段?

楼上的林安也傻了。

他看着楼下那个吐血的书生,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我……我就骂了他几句,他怎么就吐血了?碰瓷?

刘景云的眼神,也变得无比复杂。

他看着身旁一脸懵逼的林安,又看了看楼下那个道心破碎的书生,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低声在林安耳边说:“你这一骂,可能比李剑山练一百年剑,都管用。”

“啊?”

就在这一片诡异的寂静中,那个失魂落魄的宋濂,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没有再看楼上,而是对着听风楼的大门,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件沾着血迹的儒衫,然后,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弟子礼。

“宋濂,受教。”

说完这四个字,他转过身,不再有半分停留,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听风楼,消失在了云栈城的夜色里。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李剑山才敢长出一口气,只觉得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他抬头看向五楼的窗口,眼神里的敬畏,已经变成了狂热的崇拜。

先生,真乃神人也!

林安还趴在窗边,看着楼下空荡荡的大堂,感觉像做了一场荒诞的梦。

“他……他走了?”

“走了。”刘景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那……那我安全了?”

“暂时。”

刘景云拉着他离开窗边,顺手关上了窗户,隔绝了楼下那些灼热的目光。

“不行,这地方一刻都不能待了。”

林安挣扎着爬起来,“天亮就走,不,现在就走!”

刘景云看着他的样子,点了点头:“好。”

他从桌上拿起那截李剑山送来的紫色沉香木,递到林安手里。

“拿着这个,静静心。”

林安接过那截木头,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传来,让他那颗狂跳的心,总算安稳了一点。

“这玩意儿……还真有点用。”他嘀咕着。

可就在他以为今晚的惊魂记终于可以画上句号时,刘景云却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让他如坠冰窟的话。

“你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吗?”

林安茫然地抬头。

刘景云的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叫宋濂,是稷下学宫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人称‘辩杀’。”

“更重要的是,他老师,是当朝太傅,也是国师崔瀺,在朝堂上最大的政敌。”

林安手里的那截沉香木,“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你的意思是……”

刘景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对齐循说的那番关于‘镇魔山’的话,已经传到了京城。不光是国师听到了,国师的敌人……也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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