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恩将仇报
花费了两锭金元宝之后，大学士侯永终于成功获得了进入牢房的资格。
那两名狱卒给他打开了牢门，随后往里面指了指，说道：
“穆相就被关押在走廊尽头右手边的那间牢房里。”
“侯大人，陛下之前有命，没有他老人家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可探监的。”
“吾等可是冒着杀头的危险给大人放行，还请大人一定要速去速回，一炷香的时间内，务必赶回来，明白吗？”
侯永乖乖的点头道：
“两位差爷放心，下官自有分寸。”
“下官只是念在穆相对下官有知遇之恩的份上，去送他最后一程。”
“见面简单聊两句，聊完了就回来。”
说罢，他连忙快步走入天牢之中，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
而门口的两名狱卒，则连忙关上了牢房的铁门。
沿着里面漆黑狭窄的走廊一路往里走，侯永很快就找到了穆远的牢房。
因为宰相穆远身份特殊，所以他的牢房被安排在最里面的那一间，周围没有邻居，只有他一个人。
侯永走到门口，朝着里面轻声呼喊道：
“穆相，穆相，穆相你在吗？”
片刻之后，牢房里传来一阵铁锁滑动的声音，紧接着一道苍老虚弱的嗓音响起：
“是谁？”
“是谁在叫老夫？”
“陛下，是你来了吗？”
“老夫冤枉、老夫冤枉啊……”
侯永连忙顺着声音走到牢房的门口，朝着里面伸出手道：
“穆相，不是陛下，是我啊，您的得意门生——侯永！”
“文渊阁的大学士，侯永！”
牢房中的穆远这才恍然大悟，随后朝着他的方向蹒跚着走了过来，靠着他缓缓坐下，拉着他的手，颤抖着说道：
“原来是永儿，是你来了啊。”
“你怎么来了？是陛下派你来看我了吗？”
“是不是陛下想清楚了，要让你来给我平冤昭雪？”
不料听了这话，侯永却是摇头道：
“穆相，事到如今，铁证如山。”
“锦衣卫和东厂都已经证明，那些刺客就是宰相府的亲兵。”
“他们非但在刺客身上找到了穆字腰牌，还在不远处的官道上找到了宰相府的马蹄铁。”
“证据确凿，刺杀白凤和长公主的，就是宰相府的人。”
“穆相，你我师生一场，都是自己人，在学生面前，您就不要演戏了，这一切都是您幕后谋划，不是吗？”
“事到如今，穆相还是早早承认了吧！”
听闻此言，穆远却是浑身颤抖，抬头瞪着侯永，失望的说道：
“什么？！”
“竟然连你也不信任老夫？”
“老夫这一生对大乾忠心耿耿，对陛下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永儿，你和老夫朝夕相处，应该了解老夫的为人，你为什么也怀疑是老夫刺杀了长公主？”
侯永淡淡一笑，表情诡异的说道：
“因为证据啊！”
“凡事，都逃不过一个证据！”
“那些刺客都是宰相府的亲兵，而整个朝堂，只有你一个人，能调动宰相府的亲兵！”
“除了穆相你之外，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权力，在官道上公然刺杀长公主？”
“这件事的元凶，只有可能是你！”
这话说完，侯永再度劝说道：
“穆相，别再冥顽不灵了。”
“早点认罪伏法吧，这样做，也许还会让陛下念在你曾经立下大功的份上，善待你的女儿穆贵妃。”
见到自己的得意门生也不肯相信自己，穆远简直万念俱灰，他表情痛苦，心灰意冷的说道：
“永儿，你居然会怀疑我……”
“陛下怀疑我，已经让我悲痛欲绝，如今怎么连你也……”
结果话至此处，穆远忽然浑身一震，瞪着眼睛道，
“等等！”
“老夫明白了！”
“你方才说，在这朝堂之上，只有老夫一个人能调动宰相府的亲兵！去官道上埋伏长公主！”
“这话不对！因为除了老夫之外，还有一个人，能够假传老夫的口谕，调动宰相府亲兵，刺杀长公主！”
“这个人，就是老夫的得意门生，就是天天出入宰相府的文渊阁大学士——你！侯永！”
说到这里，穆远整个人大汗淋漓，呼吸急促，瞳孔收缩！
因为他终于想明白了！
为什么那些刺客是宰相府的人，为什么侯永又会出现在这里！
只因为，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都是他的好徒弟、好学生——侯永！
眼看着穆远反应过来，侯永倒是也不狡辩，只见他一张看似淳朴单纯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诡异莫名的微笑，冷冷的说：
“果然是大乾的天纵之才，我侯某人的授业恩师。”
“穆相真是聪明，一下就猜到了真正的元凶。”
“不错，当初白凤答应和长公主返回京师的时候，正是我假传你的口谕，命令宰相府的亲兵前往冀州官道上刺杀她们的。”
“穆相，学生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啊！”
“学生是担心白凤母凭子贵，荣升为皇后，断绝了您女儿穆贵妃的升迁之路！”
穆远却是厉声说道：
“胡说八道！”
“你派遣宰相府的亲兵去刺杀长公主，此事早晚会败露！”
“不管这场刺杀成功与否，以陛下的能力，以及锦衣卫、东厂的效率，他们一定会查到老夫的身上！”
“你根本就是为了陷害老夫才这么做的！”
“而不是为了什么穆贵妃的升迁之路！”
侯永被穆远一下戳破，再度冷笑着说道：
“呵呵，师父就是师父，学生骗不过你。”
“不错，刺杀长公主，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的最终目标，正是利用这次刺杀，离间你和皇帝陛下的关系，借皇帝的手，除掉你！”
穆远皱眉道：
“为什么？”
“侯永，你这白眼狼，是老夫一手把你提拔起来的！老夫是你的恩师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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