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不会真出事了吧

发动机项目已经投进去几百万，全厂上下的希望都在这上面。这根曲轴是最后一道坎，能不能成，就看这一次了。

他必须赌一把！

何雨柱的语气变得很坚决。

“赵经理，我只要结果。”

他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到赵振邦耳朵里，不容置疑。

“价钱不是问题，你开个数。风险，我们一起承担。”

何雨柱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厂区里忙碌的身影，眼神很坚定。

“你尽管放手去做。”

“出了事，我来扛！”

这最后五个字，他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电话那头，赵振邦又一次沉默了。

他听得出来，何雨柱不是在开玩笑。那坚决的语气让他心跳加速。

“我来扛”这三个字，说起来容易，可真要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赵振邦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见过太多只会动嘴皮子，一出事就把手下推出去顶罪的老板。

像何雨柱这样，把责任直接揽到自己身上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既是巨大的风险，也是巨大的信任。

他知道，何雨柱这是在拿自己的前途，来赌他赵振邦的能力和忠心。

过了很久，赵振邦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好像把心里的犹豫和害怕都吐出去了。

他的声音里，又带上了生意人的那股劲头。

“何总，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赵振邦要是再退缩，就太不像话了！”

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决心。

“这活，我接了！”

“不过，价钱上……可能会比市面上贵很多，而且，我需要一笔预付款，用来打点关系。”

“没问题。”何雨柱回答得很干脆，“你把账号给我，钱，明天就到。我只有一个要求，快！”

“您放心！”赵振邦的声音里，又带上了一丝属于冒险家的兴奋，“最多半个月！我保证把东西，悄无声息地送到您的厂里！”

“好。”

何雨柱只说了一个字，便挂断了电话。

他站在窗前，看着远方的天空，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了一半。

而何雨柱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为了曲轴材料的事冒险的时候，另一个针对他的阴谋也正在酝酿。

京城农机总厂，厂长办公室。

李厂长将话筒重重地扣回电话机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他靠在宽大的椅背上，端起桌上那杯热气腾腾的龙井，脸上浮现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就在刚才，他在市工业部门的老同学打来电话，闲聊中“不经意”地透露了红星厂的最新窘境。

“何雨柱？一个厨子出身的泥腿子，还真以为自己能一步登天？”李厂长吹了吹杯口的茶叶，自言自语，眼神里满是轻蔑。

缸体是搞出来了，可那又怎么样？发动机的心脏是曲轴，而曲轴的命脉，是钢材。

他放下茶杯，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采购科的号码。

“小刘吗？联系一下首钢特钢分厂的王科长。”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告诉他，我们农机总厂下个季度的订单要追加，高强度合金钢的量，翻一倍。”

电话那头的小刘连声应是。

李厂长顿了顿，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愈发明显，他用一种仿佛在关心对方的语气，慢悠悠地补充道：“另外，你再‘不经意’地跟王科长提一句，就说最近市面上不太平，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厂子，也在四处打听他们厂里的特种钢。让他务必把库房看紧点，别让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走了歪门邪道，坏了规矩。”

“好的厂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挂断电话，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李厂长重新端起茶杯，悠闲地品了一口。他仿佛已经能看到，那个不知死活的何雨柱，在花光了所有钱后，面对一堆无法变成成品的零件，最终资金链断裂，工厂破产的凄惨下场。

正规渠道的路，他已经派人堵死了。至于歪门邪道？在国内，想搞到这种级别的战略物资，无异于痴人说梦。

何雨柱，我看你这次，拿什么来翻盘！

……

与此同时，红星五金厂。

与李厂长的得意扬扬截然相反，厂区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技术攻关小组的成员们，已经被何雨柱打发回家休息了。那间曾经彻夜灯火通明的车间，此刻显得空旷而安静，只有几台冰冷的机器，无声地诉说着之前的失败。

办公室里，何雨柱正坐在桌前，有条不紊地批阅着厂里积压的日常文件，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焦急。仿佛那几百万的投入，那全厂上下的希望，都与他无关。

可这种平静，在王铁柱和李卫东看来，却更让人心焦。

车间外的角落里，王铁柱烦躁地抽着烟，一口接一口，脚下已经扔了一地的烟头。

“老李，你说老板这次是不是太悬了？”王铁柱吐出一口浓烟，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把宝全押在那个姓赵的‘倒爷’身上，这……这靠谱吗？”

李卫东靠在墙上，神情疲惫，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铁柱，现在已经不是靠不靠谱的问题了。这是在赌博。”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那栋办公楼二楼的窗户，叹了口气：“老板这是在拿整个红星厂的前途，去赌一条看不见的线。那个姓赵的，万一失手，或者……人被抓了，那咱们这个发动机项目，就彻底完了。”

王铁柱一拳砸在身旁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技术上的难题他们可以拼了命去攻克，可这材料上的事，就像一座看不见的大山，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

时间，就在这种压抑的等待中，一天天过去。

半个月的期限，转眼就到了最后一天。

厂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工人们干活时都变得小心翼翼，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每个人心里都悬着一块大石头，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那栋安静的办公楼。

他们都知道，今天，就是决定红星厂命运的日子。

傍晚，夕阳的余晖将整个厂区染成一片昏黄。

办公室里，何雨柱终于处理完了最后一份文件。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一根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发出单调的“笃、笃”声。

一天了，赵振邦的电话，始终没有打来。

难道，真的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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