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叫苦不迭的天才技术员！

何雨柱指了指李卫东刚刚站着的那台老旧车床旁，一个用来打磨刀头的砂轮机。

“所以，从明天开始，电脑你也别碰了。你跟着李师傅，去学最基础的东西。”

“从磨刀头开始学起。”

“什么时候，你能用手磨出一把角度、刃口都分毫不差，切出来的铁屑能打卷儿的钻头，什么时候算你入门。”

“噗！”

王铁柱在一旁，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又赶紧死死地捂住了嘴。

张浩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板！”他急了，声音都变了调，“磨刀头？那……那不是学徒工才干的活儿吗？我……我是搞电脑辅助设计的工程师！您让我去干那个？”

让一个德国留学回来的工程师，去干厂里最没技术含量、最脏最累的学徒工的活儿？这简直是侮辱人！

整个车间，彻底乱了套！

所有人都被何雨柱这个决定给震住了。

这简直就是在折磨人！

让一个老顽固去学编程，让一个书呆子去当苦力。

这两人要是能答应，那才叫见了鬼了！

果然，李卫东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他梗着脖子，粗声说：“老板，我干不了！我这双老手，是用来摸零件的，不是用来敲那键盘的！您要是罚我，扣我工资，降我职，我都认！让我去学那玩意儿，我宁可不干了！”

“我也不干！”张浩也豁出去了，他涨红着脸，争辩道，“我的专业是设计，是优化！不是在砂轮机前面吃一嘴的铁末子！这是专业不对口，是浪费人才！”

两人的反应，完全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王铁柱在一旁看得又急又想笑，他小声对何雨柱说：“老板，这……这俩都是犟驴，您这招是不是太狠了点？”

何雨柱却只是淡淡一笑。

他没有再劝，只是看着互不相让的两人，缓缓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语气，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这是命令。”

他环视全场，目光从李卫东涨红的脸，扫到张浩不服的眼，最后定格在两人身上。

“为期一周。”

“一周之内，谁先受不了，谁先开口叫苦，谁就输了。”

“输的人，卷铺盖走人。”

“赢得人……”何雨柱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以后，红星厂发动机项目的所有技术路线，由他一个人，说了算。”

“轰！”

如果说之前的决定是炸雷，那这最后一句话，就是一颗投在平静湖面下的深水炸弹！

整个车间，死一般的寂静。

李卫东和张浩，两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愤怒、不甘，慢慢变成了震惊，再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输的人，走人。

赢得人，独揽大权！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惩罚了。

这是一场赌上了各自职业生涯，赌上了未来话语权的终极对决！

何雨柱说完，便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朝着办公室走去，只留给所有人一个平静而坚决的背影。

“明天早上八点，我来检查。”

第二天早上八点，天光大亮。

红星实业的总装车间里，气氛很压抑。工人们都到齐了，却没人开动机器，所有人都像商量好的一样，将目光投向车间中央那块空地。

那里，一台老旧的绿色砂轮机静静地卧着。机身上沾满了黑色的油泥和银色的铁屑，散发着一股机油与金属混合的味道。

这是李卫东的地盘。

而今天，这里将迎来一位新的“主人”。

张浩准时出现在了车间门口。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蓝色工作服，但那副金丝眼镜，和身上的书卷气，让他与这个充满油污和噪音的环境显得有些不同。

他看到了那台砂轮机，也看到了砂轮机旁，那个站得笔直的男人。

李卫东。

李卫东也穿着一身工作服，但那身衣服早已被油污浸透，洗得发白。他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张浩走近。

“你的岗位。”李卫东用下巴指了指那台砂轮机。

张浩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走了过去，将手里的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放在了旁边相对干净的工作台上。

车间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场赌局，正式开始了。

“磨钻头。”李卫东从一个铁盒里，拿出一段手指粗细的高速钢圆棒，扔在张浩面前的台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当啷”声。

“角度五十五度，后角八度，刀口锋利，对称。”他的声音没有感情，像是在念稿子。

说完，李卫东便退到一旁，抱起手臂，不再说话。那架势，完全就是在监工。

张浩深吸一口气，戴上了护目镜。他拿起那根冰冷的钢棒，学着记忆中老师傅的样子，走上前，按下了砂轮机的开关。

“嗡——”

刺耳的响声立刻充满了整个车间，砂轮高速旋转起来，带起一阵风。张浩抿了抿嘴唇，脑子里飞快地计算着角度和接触面，想用理论来指导自己的动作。

他将钢棒小心翼翼地凑近飞转的砂轮。

“呲啦！”

一串火花猛地爆开，灼热的金属碎屑四处飞溅。张浩吓了一跳，手一抖，钢棒在砂轮上磕了一下。

刺耳的摩擦声让他心里一紧。

他连忙收回手，只见那根钢棒的顶端，被磨出了一个难看的豁口，角度不对，刃口也完全是钝的。

失败了。

第一次尝试，连三秒钟都没坚持住。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低笑，虽然很轻，却让张浩的耳朵发烫。他脸上有点挂不住，感觉受到了羞辱。

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李卫东。

李卫东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走过来，拿起那根废品看了一眼，然后扔回台子上，说出了两个字。

“重来。”

没有一句多余的解释，也没有半点指导的意思。

张浩咬了咬牙，从铁盒里又拿出一根新的钢棒。这一次，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着刚才的感觉，调整着手上的力道。

“呲啦——”

火花再次溅起。他死死握着钢棒，想稳住。但他的手腕是僵硬的，力道也是死的。砂轮高速旋转产生的震动，通过钢棒传到他的手上，让他整条手臂都在发麻。

几分钟后，第二根废品诞生了。

“重来。”李卫东的声音像个机器，准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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