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假的，全都是假的
范艺馨那一口鲜血，喷洒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如同开出了一朵妖异而凄厉的红花。
她整个人摇摇欲坠，大脑中嗡嗡作响。
完了！
张寒那句话，如同一把最锋利的刀，彻底斩断了她最后的一丝希望！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张寒说的是真的！
他拥有百分之百看穿原石的能力，他挑剩下的，就必然是真正的垃圾！
后院那堆积如山的几千块石头，价值几十亿的库存，在这一刻，已经变成了一堆一文不值的废品！
不仅如此，温氏古玩的名声，经此一役，也彻底臭了！
亏损，是天文数字！
“哈哈哈！搬！都给我小心点搬！”
刘峰的狂笑声在此刻显得无比刺耳，他兴奋得满脸通红，大手一挥，指挥着天川古玩的员工们，“这可都是价值百亿的宝贝！摔坏一丁点，你们都赔不起！都给我轻点！”
他一边指挥，一边走到范艺馨面前，脸上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他故意压低声音，用一种充满快意的语气说道：“范经理，真是多谢你的慷慨啊！帮我们张先生清空了你店里的所有宝贝，还顺便帮你处理了这么多垃圾库存，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你……”
范艺馨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刘峰，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羞辱！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她猛地转过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锁定在张寒身上，所有的理智都被怨毒和疯狂所取代。
“张寒！”
她咬牙切齿，声音仿佛从地狱里挤出来一般，“你别得意！我今天认栽，但你给我等着！我会把今天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全部上报给温家！你敢如此折辱我温家，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死吧！”
这是她最后的底牌，也是她最强大的依仗。
姑苏温家！这四个字，在姑苏地界，就是天！
然而，听到这最后的威胁，张寒非但没有一丝惧怕，反而气笑了。
那是一种极度轻蔑的，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般的可笑。
“让温家来找我？”
他摇了摇头，缓步上前，目光扫过整个富丽堂皇的大厅，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让所有人胆寒的霸道，“我今天，就要让你们温氏古玩，彻底从姑苏消失！”
话音刚落，他猛地抬手指着人群中一个脖子上戴着玉佩的中年男人。
“你脖子上的那块汉代古玉，是假的。”
那男人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宝贝玉佩：“小兄弟，你可别乱说，这可是我上周花了八十万在温氏买的，有证书的！”
“证书也能造假。”
张寒声音淡漠，“真正的汉代古玉，质地温润，包浆厚重。而你这块，色泽过于鲜亮，光感浮于表面，是用现代化学药剂浸泡腐蚀后，再用高温焗色做出来的仿品。不信，你用指甲用力在边缘刮一下，能刮下白色的粉末。”
那男人将信将疑，但看到张寒刚才那神乎其技的表现，还是摘下玉佩，用指甲使劲一刮！
一道清晰的白色划痕，赫然出现在玉佩边缘！
“卧槽！真的有白粉！妈的，真是假的！”
男人瞬间暴怒，双眼通红地瞪向范艺馨，“八十万！你他妈卖我一个化学品？”
张寒没有停下，目光又转向另一位手上戴着翡翠手镯的贵妇。
“你那只手镯，也不是什么冰种翡翠，而是用质地差的危地马拉料冒充的。颜色发灰，结构松散，戴久了对身体有害。你可以拿手机的手电筒照一下，里面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酸蚀网纹。”
那贵妇脸色一变，连忙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一照，原本通透的手镯内部，在强光下，果然浮现出蜘蛛网一般丑陋的纹路！
“啊！我的手！我的镯子是假的！”
贵妇发出一声尖叫，嫌恶地将手镯撸下来摔在地上，“温氏古玩！你们还我钱！”
“还有你那幅唐伯虎的画，墨色虚浮，印章模糊，是现代的高仿印刷品！”
“你那个宣德炉，铜质不对，是拿黄铜做的！”
“你那个……”
张寒如同一个审判官，每说一句话，就有一个人发现自己被骗！
他甚至不需要亲自上手，只是寥寥数语，便直指要害，给出了最简单直接的辨别方法！
一时间，人群彻底炸了！
“我的也是假的！”
“退钱！温家这群骗子！退钱！”
“妈的！我上个月花三百万买的青铜鼎，也是假的！”
“这是黑店！从头到尾都是骗局！”
愤怒的火焰被彻底点燃，所有人都意识到，自己被当成了傻子，被这个金碧辉煌的“姑苏第一古玩店”耍得团团转！
之前对元青花的愤怒，和此刻发现自己真金白银打了水漂的愤怒叠加在一起，瞬间冲垮了所有人的理智！
“打死这个臭娘们！”
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一个被骗了上百万的男人第一个冲了上去，一巴掌狠狠扇在范艺馨脸上！
“啪！”
清脆的耳光，拉开了混乱的序幕！
“打！给我打！骗我钱！”
“砸了这家黑店！”
无数愤怒的客人如同潮水般涌了上去，对着早已吓傻的范艺馨拳打脚踢！
“啊——！别打我！别打了！”范艺馨发出凄厉的惨叫，但瞬间就被淹没在愤怒的声浪中。
更有甚者，直接抄起店里的摆设，对着那些展柜和古董疯狂地打砸起来！
“砰！”
“哐当！”
名贵的瓷器、玉器、字画……无论真假，在这一刻都变成了愤怒的宣泄品，被砸得粉碎！
整个姑苏最大的古玩店，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变成了一片狼藉的废墟！
店里的员工和保镖，面对如此狂暴的人群，吓得瑟瑟发抖，根本不敢上前。
混乱的中心，张寒静静地站着，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看着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被人踩踏，早已奄奄一息的范艺馨，缓步走了过去。
周围狂怒的人群，看到他走来，竟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路。
张寒居高临下地看着满脸是血，连哭嚎都发不出来的范艺馨，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回去告诉温俊，这是他自找的。再敢动我身边的人，下一次，就不是砸一家店这么简单了。”
“让他，洗干净脖子等死。”
说完，他不再看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一眼，转身对早已看呆的张啸天和刘峰等人淡淡道：“我们走。”
一行人，在满地狼藉和冲天的怒火中，扬长而去。
废墟之中，浑身剧痛、狼狈不堪的范艺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被撕碎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了自己那屏幕已经裂开的手机，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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