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全世界都在与她作对!
她说着,身子一软就要从沙发上滑下来。
“桉桉,妈求你了!就当是哄哄我这个老太婆,哄哄那些鬼神,行不行?妈给你跪下!”
“妈,您别这样!”
叶桉惊得赶紧拦住她,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捏住,疼到窒息。
看着顾老夫人老泪纵横的模样,再想到昏迷不醒的丈夫,叶桉的心像是被放在火上烤。
理智告诉她这毫无道理,甚至是一种侮辱,可情感上,她不忍心再看老人如此痛苦哀求。
在这种极度焦虑和压力之下,人确实容易抓住任何一根看似能救命的稻草,哪怕是迷信。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哑着嗓子说:
“妈,您先起来。我答应您,先按您说的做。”
除了暂时妥协,她不知道还能怎样安抚眼前几乎崩溃的老人。
顾老夫人闻言,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桉桉,委屈你了!等九霄好了,我们顾家一定好好补偿你!”
叶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顾家老宅的。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顾老夫人眼泪汪汪的哀求。
宣称顾九霄的太太是别的女人,这简直比让她直接离婚还要让她难受和膈应。
她心绪不宁地开着车,眼神都有些发直。
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前车可能是为了避让突然窜出的电动车而急刹,精神恍惚的叶桉反应慢了半拍。
“砰——”
一声闷响,她的车头追尾了前车的保险杠。
幸好车速不快,撞击并不猛烈。
叶桉猛的回过神,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地护住小腹。
前车司机下来查看,脸色不悦。
叶桉连连道歉,迅速处理了这起小事故,确认双方都无大碍,车子也只是轻微擦痕后,才勉强平复情绪继续上路。
回到南苑,婆婆派来的佣人早已经到位,关切地问她吃饭了没有。
叶桉没什么胃口,只想一个人静静,独自回到卧室。
她想起追尾时身体被安全带勒了一下,手臂蹭在方向盘上,有点隐隐作痛,便找出药箱准备处理一下。
可能是心思太重,拿消毒药水时没拿稳,瓶子滑落掉在地毯上,没碎,但药水洒了一地。
她弯腰去捡,起身时一阵轻微的眩晕袭来,脚下不知怎么被绊住,踉跄着朝旁边跌去,膝盖磕在了茶几角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刚忍着痛站起来想去找棉签,转身又没注意,手肘撞到了旁边的落地灯架,灯罩晃了晃,发出一声脆响。
一连串的磕碰和不顺,像是在嘲弄她此刻的狼狈和憋屈。
一直强压着的情绪终于到了临界点。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九霄昏迷不醒,顾老夫人提出荒诞要求,自己开车出事,回到家还接连磕碰……
所有的事情都堆叠在一起,仿佛全世界都在与她作对。
愤怒、委屈、担忧和无力感……种种情绪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她猛地抓起药箱,狠狠地摔在地板上!
里面的药品、纱布、器械哗啦啦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她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令人窒息的一切。
叶桉瘫坐在一片狼藉的地板上,泪水无声地滑落。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苏星河”三个字。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抹掉脸上的泪水,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
“喂,星河……”
“桉桉,睡了吗?问你个事,你认不认识华艺的刘伟东?我想让你帮我牵个线认识他一下!”
叶桉极力压抑着喉头的哽咽,简短地回应:“嗯,我认识他,这个忙可以帮。”
敏锐如苏星河,虽然叶桉极力掩饰,她还是立刻捕捉到了她声音里的沙哑哽咽。
“桉桉?你怎么了?声音不对,哭过了?”
苏星河的口气中染上一丝担忧。
叶桉心里一紧,连忙否认:“没有,就是有点感冒,鼻塞得厉害。
你放心,我尽快找机会介绍你和刘总认识。我有点儿累,想早点儿睡!”
她只想尽快结束通话,害怕再多说一秒就会演不下去,彻底崩溃。
苏星河在那头沉默了两秒,果断地说:“好,那你早点休息,多喝热水。”
说完便挂了电话。
叶桉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松了口气,可更深的郁闷和憋屈却席卷而来。
她望着地上散落的药品,连收拾的力气都没有。
然而,不到半个小时,门铃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叶桉疑惑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一看,竟是苏星河站在门外。
她脸上写满了焦急,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
叶桉打开门,惊讶地看着她:“星河?你怎么……”
苏星河没等她说完,一步跨进门,眉头紧紧皱起。
“还骗我说感冒,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九霄那边……”
她下意识想到了最坏的可能。
叶桉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慌忙摇头。
“不是不是,九霄没事!思楠下午才说过,他的状况很稳定。
我就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刚才又不小心打翻了药箱,心情有点烦躁,没控制住情绪。你别担心,我没事。”
苏星河盯着她,满眼怀疑,可是叶桉死不松口,她叹了口气,没再逼问。
“你不说也没关系,总之晚上你收留我一晚,我不想回家了。”
叶桉拉着苏星河去了楼上卧室。
看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烂摊子,苏星河愣了愣,撸起袖子就开始收拾。
叶桉没说话,蹲下来和她一起收拾。
期间,苏星河试图聊些轻松的话题,叶桉也努力配合着,但空气中始终弥漫着一种沉重的、心照不宣的压抑感。
收拾完,苏星河跑去楼下的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
“来吧,压力大就别硬扛着,喝点儿睡得好。”
这瓶酒酒精度数不高,叶桉没有拒绝。
此时,或许只有酒精可以舒缓她无处安放的情绪。
她们坐在沙发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话反而越来越少。
酒精放大了情绪,叶桉想着顾老夫人的话,想着昏迷的丈夫,想着自己腹中的孩子,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
起初是无声的,后来变成了低低的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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